第五章 你人沒了！

  此時正是正午，走過陰沉的長廊，陽光終於照耀在吳行知的身上。

  兩邊是高高的鐵絲網，空曠的放風區此時空無一人。

  「走快點！」身後傳來呵斥聲，隨後一個硬硬的東西頂住了後腰。

  從禁閉室交接出來之後，兩個持槍獄警便一前一後將吳行知控制住了。

  倒不是因為吳行知的特殊性，只不過是慣例——從禁閉室出來的路和監獄的辦公樓連通，無論是典獄長辦公室還是醫務室，都在那一層裡面，這種敏感的地方沒人會去相信一個囚犯的節操。

  走過鐵絲網形成的長廊，幾棟監禁大樓出現在面前，此時大樓裡面很是安靜，被裹挾著進入大樓，果然，大樓里空空蕩蕩，沒有犯人們的身影。

  大樓中央是空蕩的長廊，兩邊一排排工工整整全都是牢房，一共分為三層，吳行知仔細瞅了瞅，嚯，還都是單人牢房。

  看來這個監獄的條件還不錯，本以為需要和好多人擠在一起呢。

  沿著樓梯往上，在右側二樓的倒數第四個房間面前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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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你認認門，這裡就是你以後要待的地方。」

  此時牢房的門是鎖著的，裡面只是一張單薄的床，牆角有一個馬桶，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比禁閉室好多了。」吳行知滿意地點了點頭。

  身後傳來獄警的冷笑：「那可未必。」

  吳行知轉過身，對方長著一張典型的白人臉，身高和自己相仿，鷹鉤鼻，臉型消瘦。

  「我聽說過你，亞洲人。」

  「進來第一天就把哈德利送進了醫院，直到現在還沒有出院，聽說哈德利已經放下話來，你以後在監獄的日子不會好過。」

  對方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善意，但是也沒有一般獄警那種鄙夷乃至高高在上，吳行知不由得有些好奇：「看樣子你似乎並不打算為難我？」

  「這種事，我可沒有什麼興趣。」似乎是因為周圍沒有其他犯人，鷹鉤鼻倒是不介意多說幾句：「反正按照哈德利的脾氣來說，你總歸活不了太久，等他發泄夠了——」

  他嗤笑了一聲：「也許你撐不到他發泄夠的那一天吧。」

  吳行知注意到對方提起哈德利這個名字的時候，語氣中並沒有多少尊敬。

  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團體，雖然哈德利是隊長，但是也不會讓每一個獄警都誠惶誠恐。

  「那麼，你覺得哈德利會怎麼對付我？」吳行知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倒是心大。」看到吳行知似乎並不慌張，鷹鉤鼻有些詫異，「他還要過兩天才出院，不過據說已經給你準備了開胃菜。」

  他的視線往下移了移，停留在吳行知，隱晦地說道：「你知道的，囚犯們的精力可是十分旺盛。」

  精力這個詞，對方似乎說出了點別樣的意味。

  吳行知不由感覺到一緊。

  硬了。

  拳頭硬了。

  「總之，現在是犯人們的工作時間，你的工作還沒有安排，午飯之後自行去找相關人員報備，他們會給你安排工作。」

  「在肖申克，工作是很重要的，別以為能夠在這裡白吃白喝，你的所有日常花費，都需要付出金錢，當然，只要你認真工作，我們也不會吝嗇工資——雖然不多，但是夠用。」

  「跟我來吧，我先帶你去食堂，也差不多到午飯時間了。」

  鷹鉤鼻沒有繼續和吳行知談下去的欲望。

  果然只是認認門，連牢房都沒有進去，吳行知又跟著他們走出了監禁大樓，從另一個出口出去，此時已經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犯人從工廠裡面走出來，朝著食堂走去。

  看到被獄警持槍押著的吳行知，他們紛紛側目。

  「這就是那個亞洲人？」

  「把哈德利那傢伙爆蛋的那個？居然還活著？」

  「嘿嘿，真是大快人心，我早就想這麼幹了！」

  「小聲點，這種事情想想就行了，我可不想被哈德利針對。」

  「看他的樣子身體素質還行，你們說他能夠堅持幾天？」

  「三天吧？」

  「我賭五天，倒不是對這個亞洲小子有信心，主要是我聽說哈德利準備慢慢折磨他，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弄死他。」

  「老規矩？一包煙？」

  「算了，最近手頭緊，五根吧。」

  「......」

  囚犯們的交談根本沒有避著吳行知的意思，他們的眼神中大部分都帶著幸災樂禍，似乎把吳行知當成久違地節目。

  吳行知也沒有在意，平靜地走進食堂之中，突然，幾個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肖申克監獄的囚服都是統一的灰色外套，裡面是白色汗衫，食堂中央坐著幾個人，將外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隻身著汗衫，露出健壯的膀子。

  和其他人眼中的幸災樂禍不同，這幾個人的眼中，似乎帶有別的東西。

  吳行知看到其中一個人對著他邪魅一笑，手伸到桌下掏了掏——

  艹！

  吳行知連忙轉過頭去，心裡一陣惡寒。

  看來這就是所謂的開胃菜？

  獄警領著吳行知到了領食物的櫃檯，便直接轉身離去了，櫃檯里是一個老頭子，也穿著囚服，看了吳行知一眼，沒有多說話，機械式地拿起一個盤子，一個窩窩頭，一份米糊，一碗湯，一勺菜。

  吳行知端起盤子，湊近聞了聞。

  嗯，沒有異味，比禁閉室的伙食好多了。

  他喜滋滋地就近找地方坐下，大快朵頤了起來，雖然食堂的食物依然稱不上好吃，但是至少沒有怪味，一個人吃了半個月糞便一樣的食物之後再吃正常的食物，簡直感覺吃到了人間美味。

  「嗯？這是什麼？」

  吳行知飛快進食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虎軀一震——

  他用勺子仔細地挑了挑眼前的菜。

  「這難道是——」

  「肉！」

  雖然只是小拇指頭那麼大小的一塊碎肉，但是，這可是確確實實的肉！

  不是夾雜在米糊裡面的蛆蟲，也不是老鼠尾巴，而是人類最好吃的朋友，豬肉啊！

  吳行知不由得渾身顫抖，深吸一口氣，用自己平生最為莊重地態度緩緩將其舀起來。

  什麼是他娘的幸福！

  就在此時，桌面猛地一震，幾個人影圍了上來，吳行知眼睜睜地看著勺子裡的那顆肉被一抖，輕盈地飛了出去，落在身前一個人的汗衫之上。

  那人雙手捏起了肉粒，毫不忌諱地塞進了嘴裡，隨後坐下身來。

  「亞洲人，我是——」

  「老子的肉！！！！！！」

  吳行知狠狠地站起來，周身燃起宛若實質地怒火。

  「不管你是誰。」

  「你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