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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痛徹心扉(金牌、禮物加更)

2024-12-01 21:31:52 作者: 徵文作者

  渙止想……那時,他收到它們的時候,是多麼的開心,就好像得到了全天下最珍貴的幸福一般。

  他恨不得立馬衝到她的身邊,抱起她的身子像瘋的一般的親吻她……

  為什麼……

  為什麼當時卻沒有那麼做呢……

  渙止覺得自己那本來就空虛疼痛的胸口在此刻被挖掘得越來越深……他幾乎已經無法呼吸,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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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報仇,為了權力……

  他明明想的,可是卻沒有那麼做。

  他丟了他的丫頭。殘忍的逼自己不要去回信。每天夜裡,發了瘋般的思念她甜美的笑容。他總是在等,等他的丫頭寫上那麼一封信。哪怕是咒罵,怨恨的也好。每天天一亮,他就忍不住出聲詢問身邊的人。

  他的丫頭有沒有給他寫了信?

  他悄悄的派人來到送信的路上,讓他們在驛站邊等。只有有那麼一封信送過來,他就可以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快馬加鞭的送到自己的面前。

  可是……沒有……沒有一封信。

  沒有咒罵沒有怨恨也沒有寬恕。

  哪怕是到他為她選了最適合的人選……

  沒錯,是適合……

  他存有私心,擔心他的丫頭會喜歡上別人,所以他先下手為她選了一個他認為她不會愛上的人……

  可是!她愛上了!她愛上了別人!

  這個想法揪得他幾盡發狂。他想他的丫頭了,可是她卻吝嗇得一封信都不願意給。他讓蕭老太爺帶人到他的身邊,可是她卻不笑了。

  她每天忙活著學各種經營,每天忙著幫他出劃各種計謀……

  可是他不需要啊!她不需要他為他做那些。他只是想她笑,想她像以前一樣對著自己笑……

  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的離譜。他有著天底下最好的謀臣,他身邊有一大堆可以運用的人才。可是為什麼偏偏要將一切塞給她呢?

  他習慣了,他總是習慣著將一切煩惱與她傾訴,總是喜歡將一切問題放到她的面前讓她來幫忙思考。

  他明明有一大堆可以做這些事情的人啊!

  他從來沒說,雖然自己寫過去的信全部都是『公事』,但是等待她那娟秀調皮的語句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她總是在信裡頭帶給他快樂。那厚重的謀劃前面肯定會加上一長串的問候。

  也許,她僅僅是說了今天吃了什麼……也許,她僅僅是念叨了一句天氣涼了……

  哪怕是這些,他也會覺得溫暖。

  他太過愚笨,無法表達自己心中正確的想法。所以總是讓她一個人在等待。等到真相擺在他的面前,他仍然是不肯承認,哪怕她親口說了出來。他也只是會笑笑假裝她是在鬥氣……

  自己明明知道的!自己明明知道的啊!

  為什麼要那般的傻……

  報仇的念頭太過於強烈,但等到自己終於報了仇後……他才恍然大悟自己錯過了最重要的東西。

  在溫暖與冰冷麵前。他選擇了踏著溫暖去追求冰冷。

  他是多麼的懦弱與膽小,他無法像蕭梓辰一樣那麼勇敢的去爭奪。他只是會遠遠看著,一邊咬牙不承認,一邊去做一些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的破壞。

  他不想承認,不想承認自己錯過了最重要的東西。於是便不停的用權力籠罩著自己,告訴自己,這才是自己想要的。

  不敢真正正眼的去看她,怕她看清自己那無用的偽裝。怕她看清楚自己到底是多麼的懊惱。

  他不停的告訴自己。只有自己是最合適的,會跟過來,會拋下一切跑過來,僅僅是因為她是最合適自己的。

  謊言!這就是連自己都騙不過的謊言!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他拋下一切的行為到底又是些什麼!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中籠罩著的就是冰冷,哪怕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沒有從中感受過一絲的溫暖。但是他永遠都記得,那個小小的身子抱著一大堆藥瓶子的樣子。

  那是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呵護。像是終於有那麼一個願意對著他付出一點點溫暖的人……

  他做了什麼!

  他到底做了什麼!

  他推開了她,推開了他在這世上唯一的溫暖。每當他看見王府里的王妃的時候,他總是會不由得想起她……

  如果是她就好了!

  如果是她就好了!

  這樣的念頭!他都不知道在夜裡閃過了多少遍。

  他想她,想他的丫頭。在受傷的時候想著她,在受到嘲諷的時候想著她,在被父皇用冰冷的眼神看著的時候想著她……

  如果他的丫頭在,那一定會萬分豪邁的拍打自己的肩膀:沒關係!天榻了還有我呢!

  可是那樣的人在哪裡……被他丟在了哪裡……

  手中的信被雨水沖刷得一片黑暗,那張薄薄的紙片越發的柔軟,像是某顆輕易被刺穿的心一般。它在他手中被雨水刷爛,紙張被揉裂開,就這麼落到了地上。

  渙止紅著眼,不知是雨水沖刷還是其它。只是一個勁地低著頭,看著那雨水中的信。看著它一點一點地被毀掉。像是暗示著某種再也回不來的感情……

  他輕輕地半蹲下,用手去觸它想要將它拿起。可是被浸泡得柔軟的它再也經不起他的觸碰,在他的手中不停的揉開、揉開,直至再也看不出紙張的模樣……

  他不停的告訴自己,會有的,這樣的信,還會有的。

  他的書房裡面還有很多,還有很多很多封……以後……也還會再多上很多封……

  可是……他的手卻是顫抖的,像是在控訴主人那不誠實的心一般。

  眼眶中,某種液體隨著雨水一起落下,滴在了那再也看不清紙張的信上。

  渙止恍惚的站起身,覺得黑暗的夜色正適合著自己來回。他想要好好看清楚,看清楚他的丫頭停留的地方。

  一步、一步、又一步。

  此時的渙止,再也不是那淡雅似仙的神人,他只是一個凡人,一個落魄的,想要追下自己幸福的凡人……

  渙止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院子裡頭的,恍然間,他只覺得自己聽到了荊南成的聲音。

  「主子!您怎麼了!剛剛下了雨,屬下正著急您去了哪裡……」

  雨已經停了一會了,但是他接到命令不能隨便外出,一邊著急著心一邊在外頭等待。沒想到,在雨後才回來的人,不是躲了雨,而是渾身滴著水失魂落魄的回來。

  他被嚇到了,因為渙止的臉色太過於蒼白,他恍惚著身子,就好像隨時都會暈倒一般。

  「主子!您快些進屋換衣服,屬下這就生起爐火……」

  他一邊跟著渙止進了房,一邊著急的說著。

  可是眼前的人卻好像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一般……

  荊南成紅了眼睛。他跟了渙止很多年,主僕之情很深,加上他是與渙止一同走過來的,自然是知道渙止到底經歷了什麼。哪怕是被皇上下令挨打,也從來不曾改變過臉色的人……

  「一定是李知薇對不對!」現在他腦海里,能想到的也只有這麼一個人。「我去殺了她!」

  「站住。」

  就在荊南成拔出劍,急沖沖的要往外走的時候,渙止輕輕吐著氣,如此說道。

  他的言語太輕,輕得好似一點力氣都沒有。那聲音,甚至比瀕臨死亡的人還要輕微。

  「下去。」渙止,仿佛又變成了那個淡然神色的渙止,他面無表情的下著命令,沒有任何的一點情緒的波動。

  荊南成握緊了劍,怒瞪著眼睛咬牙走了出去。

  他細心的幫渙止關上了門,好像是知道他不會生起暖爐一般,想要幫助他多擋下點風……

  在那陰暗的屋子裡,一整夜,都沒有亮起燈光,只見那打開的窗戶旁,站著一個一身白袍身形提拔的人。他臉上的蒼白遮擋不了他絕世的容貌,在夜色的襯托下就好比那景致無暇的璧人。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直至天明。嘴角……一直含笑,像是,見到了心中可愛的人兒一般……

  渙止咬牙撫著額頭,身體灼熱的溫度和沉重的腦袋就好像兩把隨時能奪去人性命的的鋒刀一般。

  他滿含希望的掙開眼睛,努力撐著身子尋找著自己心目中的人。

  「主子,您別起身!」一旁此後的荊南成著急的按下他的身子。

  外頭,好似有幾個大夫在吵,不知討論著些什麼。

  「主子,喝藥!大夫說您必須立馬降溫!」他幾乎氣憤得快要砍死外頭的庸醫。說什麼遇寒……你如果大冬天在外頭淋了那麼久的雨,不換衣服沒有暖爐就這麼站在窗口一夜,你說遇不遇寒!

  「丫頭……」渙止轉過臉不願意對上那碗藥,只是堅持要找人。

  荊南成一咬牙,狠狠地放下手中的碗。將發著熱身體滾燙的人安置好後,便瘋的一般閃出身去。

  這一次,渙止沒有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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