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爺孫聚

  「瑾哥哥，爺爺就在那裡，你自己去！」風雅將洛言帶到一處階梯前就停了下來，很明顯，此處是禁地

  洛言客氣地向小丫頭道謝，卻換來小丫頭撅著嘴的抱怨：「謝什麼呀，又不是外人，真是的！瑾哥哥都跟雅兒生分了！」

  「沒有沒有，給，這是瑾哥哥送你的！」有了對待岑子衿的經驗，洛言哪敢跟這丫頭糾纏，急忙掏出一串圓潤的珠鏈和一串鑲嵌著風元晶的手鍊塞到小丫頭手裡

  「謝謝瑾哥哥，雅兒很喜歡」風雅甜甜地笑著，只是那雙眼睛看的不是珠寶，而是她的瑾哥哥

  某人尷尬地笑笑，立馬逃之夭夭，半道上還納悶，怎麼這丫頭的眼神跟小時候不一樣了？

  洛言到的時候，風亞晟正盤膝坐在一處峭壁下靜修那峭壁高達數百丈，斷面平整，如刀削斧砍一般，令人望而生畏，同時也能讓人迅速靜下心來，是一處不可多得的靜修好地方

  風亞晟早已過百，一頭飄逸的長髮全部化作了雪緞般的白髮，長髯過臍，飄逸的同時又添了一抹滄桑隨著歲月的侵蝕，老先生越發的消瘦了，只是那副響噹噹骨架還昭示著他曾經是多麼的魁梧風光他面頰微微凹陷的臉上，鼻樑英挺，嘴唇極薄，配上那丹鳳眼，臥蠶眉，分明昭顯著這是曾經的美男

  「外公」洛言走上台階，隔著三步遠輕輕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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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兒……」老先生慢慢睜開了眼睛，那雙不再清澈的眸子轉了轉，頓時就盯在了面前少年的身上

  他的聲音很蒼老，模樣也很滄桑，可是在洛言的印象里，他分明是很魁梧康健的，他那雙總是微閉的招子每次睜開時，那凜凜精光總是讓人無端生畏，要論不怒而威的氣勢，儲神界中少有人能和他抗衡！

  可是如今……洛言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他強笑道：「外公，是我我是瑾兒，您的外孫我回來了……」說著，他撩起白袍，慢慢跪下，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風亞晟沒有攔他，他那雙略顯渾濁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生怕他會再一次消失，直到行完禮，老先生才一把拉起外孫，顫抖的手撫上他的面頰，顫聲道：「快，讓外公看看……是瑾兒，是外公的小瑾兒……像，跟你母親太像了！這雙眼睛，那樣的精神，那樣的靈動，那樣的水潤，簡直跟你母親一模一樣！孩子，來，讓外公抱抱，你受苦啦！」

  「外公——」洛言再也忍不住，一頭撲進老人的懷中，大哭出聲，似乎這些年的委屈，這些年的磨難都在這聲『外公』中化作了虛無……

  「瑾哥哥，瑾哥哥，我做了點心，我……呀！」風雅開心地端著一盤小點心小跑過來，一不小心看到這一幕，不由驚了一下，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

  「走，待會兒再過來」風啟航拍拍小女兒的肩膀，微笑著道，現在的時光和空間應該留給這對久別重逢的爺孫

  「哦，好爹爹，好感人啊，雅兒也想哭」風雅端著點心，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去，有些惆悵地道

  這一天，洛言和風亞晟聊了很久，聊到自己被靈兒偷襲簽約，聊到阿不第一次開口說話，聊到自己結識的好友，聊到雲詭波譎的銀月城，還聊到了儲神決時的重重陰謀……老人似乎總也聽不夠，配合著外孫的言談，時而撫掌大樂，時而搖頭嘆氣，時而又義憤填膺，真如自己也親身經歷了一邊般

  「想不到啊，你在下界的經歷也如此精彩驚險，是絲毫不比在儲神界差啊！」直到暮色降臨，洛言才停止講述，風亞晟卻是意猶未盡，感嘆良久才恍然想起爺孫倆還沒有吃飯

  「爺爺，瑾哥哥一來，您都不理雅兒了！」早已候在外面的風雅端著點心盤，撅著嘴，佯裝不悅地踏進來道

  「呵呵，爺爺的小雅兒不高興啦？哈哈，來來來，快過來，你們兄妹倆也好好聚聚！」老人的笑聲很爽朗，但是洛言卻聽出了裡面的滄桑，看著前者日漸消瘦的身子，他不禁微微皺眉

  「瑾哥哥，你怎麼一見雅兒就皺眉呀？」不想，這一細小動作卻被風雅捕捉到了，不由嬌俏地白了他一眼，嬌嗔道

  「沒有沒有，呃，點心很好吃！」洛言咬著風雅做的杏仁佛手，心中不由嘀咕，這丫頭還跟小時候一樣，喜歡甜食喜歡的要死，真不知道她那一身膘是怎麼減下去的……

  還好老爺子記得某人的習慣，呵呵笑道：「丫頭，你不是還熬了豆腐湯麼，還不快端過來給你瑾哥哥嘗嘗？」

  「哎，爺爺不說，雅兒都差點忘了！瑾哥哥你等等哈，雅兒去去就來」風雅俏生生地站起來，一路小跑就下去了

  「呼——」某人總算鬆了口氣，衝風亞晟抱怨道，「外公，這丫頭做的東西也太甜了？您怎麼吃下去的？」

  「哈哈！」風亞晟哈哈大笑，帶得長髯一盪一盪的，笑夠了才道，「老嘍，味蕾不管用了，這丫頭又是一向喜歡吃甜食的，我覺得正好，她也覺得正好，就以為大家都吃這個味呢！這不，就這麼習慣了！」

  「您也真是的……這不存心讓我難堪麼」洛言有些無語，你們吃甜食，哥不吃啊！

  「什麼讓瑾哥哥難堪啊？」小丫頭拿毛巾裹著一隻罈子慢慢挪了過來，順口問道

  「沒什麼！」某人馬上撇清，開玩笑，我要說了那不是找事麼！

  「來來來，瑾哥哥嘗嘗雅兒的手藝！」風雅也沒放在心上，打開熱氣升騰的罈子，先給風亞晟盛了一碗湯，又仔仔細細給洛言盛了一碗，開開心心遞過去，然後笑眯眯地托腮看著他喝

  洛言低頭看去，巴掌大的白瓷小碗裡，黃瓜絲，雞蛋絲，豆腐絲，紫菜絲細如髮絲，順著一個方向勾勒盤旋，宛如一朵水中盛開的菊花，拿小勺輕輕攪動，還能看見裡面半懸浮的蝦仁，西米等物，嘗一口，咸鮮微辣，看來是放了胡椒粉了他有些驚訝，抬頭看看青澀如綠果的風雅，不敢相信地問道：「這……這是你做的？」

  「嗯！我的刀工不錯？」風雅有些得意地揚了揚頭，宛如驕傲的小天鵝

  「唉，你是我見過的女孩子中，為數不多能把菜做熟，湯還能熬得這麼好吃的！」洛言感慨了一句，為毛哥就想起了連狐狸都不吃的靈兒牌烤肉和沒有清理內臟的岑記醃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