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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終能脫逃 幸

2024-11-29 14:15:45 作者: 清若七

  她聽著難堪至極,揚手便要給他一巴掌,卻在半空被他格開壓制於身下,門外似被鎖住,東珠連連叩門,「殿下?可在裡頭?阿力正等您過去看望呢?殿下?」

  她張嘴欲喊,他又騰出一隻手來捂住她的口,東珠叩了極久的門也不見回應,人影便隱了去,之後似又聽她叫了聲「王爺」,夏若拼盡了畢生力氣側開臉去,正見身邊是面壁櫥,此時被抵在牆上全身都是動彈不得,她幾乎咬碎了嘴唇攢出一絲力氣抬腳往側使勁一踢,屋內呼啦一聲巨響,一人半高的汝窯瓷花瓶撞碎在地面,如驚雷於平地炸起,門霍地被人踢撞開來,翰深之一臉震怒地站在了門外

  夏若狠狠朝那人肩上咬去,翰深之快步走近一把拉開與她抗著的人,因是背對著他,翰深之也來不及看,翻轉過身去便給了他一拳,被揍之人倒在地上半天才掙扎著呸地吐了口血沫子,翰深之再看去,禁不住面色有些發白,「為何是你?!」

  那人搖晃著爬起來擦了嘴角,卻是哼笑著,「王爺認得我?我還道這幾年在您這別院裡做護衛,您該是早忘了呢」

  夏若驚疑幾許,卻未料到翰深之竟是傾身過去將那人扶了起來,並無方才的半分責罵,「兵部侍郎的公子肯屈尊將就於小王別院,如何能忘」

  她心裡忽地涼涼一片,又見那輕薄之人斜睨著瞧過來,笑得面上的欲望明滅暗渡,翰深之眼見不對,忙轉身道,「你說要帶走的人是誰?可是東珠說的現下受傷的那名護院?」

  「嗯,我收了他做我義弟,跟了我姓夏,名城力,」她側身躲開快招架不住的如狼似虎的掠奪目光,心知翰深之定也拿那人奈何不得,舉步便往屋外走,「請王爺遵守承諾,送我與義弟回家」

  她匆匆出門往迴廊右處拐了彎回房,似乎聽得那人開口與翰深之說了些什麼,東珠正等在房門口焦急望著,見了她忙喜道,「方才總也找不到殿下,幸虧王爺回來了,殿下當真是在那間偏房裡麼?」

  夏若沉臉道,「問這許多作甚?還不趕緊帶我去看阿力!」

  

  東珠忙應了推開房門,夏若先是被滿室繚繞的藥香霧氣熏得不提防咳了聲,再走進了往床邊看去,有一白衣女子正背對著端著瓷碗為阿力餵藥

  她只覺身形有說不出的熟悉,那人卻是不轉頭便說了話,「太久沒去若仙齋罷?怎麼連這點藥氣都能嗆著你」

  她聽了這話一顆心撲騰狂跳了幾下,幾步並作一步上前走到那女子正對面,「白朮姐……」她鼻頭驀地酸澀至極,卻又換了些微戒備之色,「翰王爺說你回了上京,再不會回來,可你如何又……」

  「我自是奉了四殿下的旨意,秘密接你回上京的,」她將藥碗往旁邊茶几上一擱,神色自若地笑了笑,「若是不怕我還與翰深之有牽連,便與我回去」

  「我自是要回去的……」夏若垂了頭去看正昏迷的阿力,又回頭檢查了門扉正緊閉著,轉頭向白朮低語,「我從前便猜到白朮姐定是不會長留北狄,可你孤身一人,嗣墨哥為何讓來接我?」

  「殿下向聖上請旨上陣助李家軍一臂之力,又替你告了病假,林顯季如今在朝風生水起權勢煊赫,若讓顯眼之人來北狄必是不妥,我在北狄帶了幾年,對翰深之的狡兔三窟又是輕車熟路,」她抿嘴微微一笑,「若論誰來護你回上京最好,我便再合適不過了」

  「他……」夏若遲疑道,「他怎知我又困在了這裡……」

  「殿下獨自一人回京我便有些心神不寧,便特意去王府拜會於他,得知竟是翰深之帶了眾多人馬堵在你們回京路上,必不是好事」

  夏若抹臉深吸了口氣,指了指床上的人,「這是我養母的親生兒子,無意中竟是讓我遇見了他,這次也要帶他回去」

  「是這樣?」白朮面色古怪,「怪道我潛進屋內向他問起你去向時,他竟咬緊牙關誓死不說……」

  「所以你出手傷了他?」夏若有些哭笑不得,「他傷得可嚴重?」

  「我見他面目清秀卻眉間發紫,體內必是淤積了不少寒氣,」白朮無所謂撇嘴,與前些年的姑娘心性一模一樣,「年輕人放點血無甚要緊,我打通了他幾處大脈,又與他喝了藥抹了藥膏,休息半個時辰便無虞了」

  她向阿力瞧去,果真面色比先前紅潤了不少,見白朮與自己又重修舊好,一時間不禁喜上眉梢,「東珠那死妮子還亂叫個不停,可沒嚇到我,既是無事,東西都準備齊全了,那我們便立馬回京」

  「噓……」白朮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躡手躡腳附到她耳側,「翰深之並不知我往北狄來了,我在城門外十里地的地方與你會合,你到時只需將這帕子丟出車外,我自會找著你」

  她輕輕塞了一方絲帕於夏若手中,走至內室里一間窗前,掀開窗縱身一跳,竟也是身手了得,轉眼身影便消失在雪景之中

  門外恰有人道,「阿若?聽東珠說你義弟被人傷了,可還有事?」

  「傷他之人已是潛逃了,」夏若揚聲道,「不過無礙,只等王爺令下,我們便可起程了」

  翰深之推門而入,又將門從背後掩上,「方才於偏房內的那人……」他神色有些僵,「是兵部侍郎錢復之子,之前因胡作非為惹惱了一眾人,錢大人便捆了他來與我學功夫修養身性,可我也不喜此人,便將之分配至這別院裡,卻是我大意了」

  「他現下呢?」

  「我與他說了些話,用了藥制住他,你快些出城便好了」

  夏若指了阿力與翰深之道,「勞煩王爺將我義弟送至馬車內,他還過半個時辰便能醒了」

  二人拿了厚厚的毛氅將阿力裹得嚴實,夏若還要將暖爐塞到他懷裡,卻被翰深之笑著攔住,「別熱壞了,你看他現在可不像受凍的樣子,面色紅潤得很呢」

  夏若蹙眉凝神半晌,極鄭重地點頭道,「也是」

  「這新認的義弟倒有幾分親,」他笑了笑,「我見你自己也沒這樣防寒過」

  夏若也未多話,翰深之開了門招了個護衛進來,東珠也跟著愣愣進屋來,竟是淚眼婆娑對著夏若,「殿下……」

  「是東珠呢,」夏若對她點頭一笑,「我之前那些日子脾性許是不好,委屈你了」

  「殿下此番是回去了麼?」她眨眼怯怯問道,「還能再見殿下麼?小婢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人便是殿下了,」她有些赧然抿嘴一笑,「每日見著殿下都覺得是莫大的享受了,殿下……以後會忘了我麼……」

  夏若看她無助,倒想起以前的自己,摸了摸她發頂微笑道,「以後若有時間,我便來看你可好?」

  翰深之皺了眉在門外風雪裡叫著夏若,「快些起程罷,早點動身免得我擔心」

  夏若握了東珠的手,取下發間一枚海棠花的素玉簪遞進她手中,「若是王爺顧及不到這個別院,你又受了委屈,便向王爺請辭,你到時給他看這個,讓他書信與我,我差人來接你去我那裡可好?」

  東珠止不住嚶嚶哭起來,「殿下待我如此好……」

  「好啦,不哭了,若不是今日有阿力,我也是想著將你帶著走的,」她從懷裡抽了塊帕子與她拭淚,「王爺催得急,就此別過,東珠,要好好地生活,懂麼?」

  翰深之早已把阿力送至府外的馬車內,此時將夏若的手拉了道,「我背你出去,雪太深,你穿的的衣服別濕了」

  夏若愣了愣,翰深之卻已是屈身將她往背上一送,她這才有些愕然,「讓下人來就行了,你不必……」

  「你一向就不喜旁人近你的身,我還擔心下人背不好你呢,再說了,」翰深之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輕輕一笑,「這也許,是哥哥此生最後一次與你這般親近了」

  她抿嘴半晌,慢慢將頭伏在了他肩上,「哥哥……」

  「嗯?」翰深之微了側頭,「風有些大了,你方才說了話的?」

  「未曾,」夏若將頭抬高几許,「怕是王爺將風聲聽錯了」

  翰深之便再未說話,院子幽深路極長,夏若卻覺得這時光極短,似還回過神來便已被他扶上了馬車,那人殷殷囑咐道,「在路上萬事小心,我已遣了五十侍衛暗中保護於你,到了上京與我來書報平安,可記住了?」

  夏若點頭,「你也要注意休養,政事雖繁忙,你也千萬要當心身子」

  他笑了笑,玉色容顏與雪自成一體,「記得呢,你多當心,我便在這裡送你走」

  他目送著她,一如翰淺之見他離開那般,夏若眼眶一熱,忙放下車簾掩飾道,「後會有期了」

  她倚在車壁上慢慢緩過了心神,再掀了窗帷去看時,行得極快的馬車已是穩當得穿過了數條街巷,翰深之深藍衣袖似隨寒風揮著告別,人影迅速地隱成了一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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