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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走不了,要背,醉酒親昵(一更)

2024-05-06 23:41:02 作者: 顧南西

  九點十分,202房的租客打電話過來。陸女士問她,是不是房間裡有什麼壞了。

  秦響說不是:「可以給我景召的號碼嗎?」

  這是看上召寶了?

  陸女士心想:這可不成,領領和202的小秦租客既是同事又是朋友,要是喜歡上同一個男人那多尷尬,保不准還要姐妹反目大打出手。

  絕對不能讓這種狗血的事情發生。

  「額……這個……」也不能拒絕得太直接,陸女士想了一番委婉的措辭,「恐怕不太方便,雖然我是他媽,但我這個兒子比較有自己的主意,沒經過他的同意,我也不好擅自把他的號碼給出去。」

  秦響那邊沒說話,似乎在思考。

  「是不是你遇到什麼麻煩了?」陸女士腦瓜子一轉,「要不我把我家老二的號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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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小秦看上景見,那豈不是美事一樁。

  秦響果斷拒絕了:「不用了。」

  陸女士又心想:莫不是已經對召寶情根深種了?

  不行。

  她得把孽緣扼殺在搖籃里,於是假裝隨口一提:「我家老大剛剛出門了,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可能是有喜歡的人了,這麼晚了還出去。」

  秦響立馬問:「是領領嗎?」

  陸女士震驚!

  「你也知道他們的事?」

  秦響說:「領領喝多了,坐在酒樓的門口不肯走,說要找景召。」所以她才來找陸女士要號碼。

  原來不是小秦看上了景召,這樣陸女士就放心了:「在哪個酒樓?」

  「在松若軒。」

  陸女士腦子裡立馬浮現出四個大字——酒後亂性。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啊。

  「你先照看一下領領,我這就給景召打電話。」

  「好。」

  陸女士掛斷後立馬打給景召。

  景召接得很快。

  「召寶啊。」

  他應了聲。

  陸女士先問問情況:「你要去見朋友對吧?」

  「嗯。」

  「到地方了嗎?」

  景召說:「還沒有,在路上。」

  今天也是為了三世同堂努力助攻的陸女士:「你能不能晚點再去見朋友?」

  「有什麼事嗎?」

  「領領單位上聚餐,喝多了點兒,現在一個人在外面呢。」

  陸女士故意不提秦響。

  果然,景召問:「她在哪?」

  「松若軒。」地址一報完,陸女士就說,「那你開車小心。」

  她立馬給掛斷了。

  景召的車已經開上了高架橋,離松若軒很近。

  理智讓他再掙扎一下,但手上已經按了電話了。

  他打給了方路深。

  方路深是被陳野渡叫來的,陳野渡這幾天在華城籌備新電影。

  景召說:「我不去了,別等我。」

  方路深問了句:「怎麼了?」

  車下了高架,一路暢通。

  景召給的理由是:「堵車。」

  「又不趕時間,慢慢來唄。」

  「不去了。」

  「真不來?」方路深故意語氣遺憾,「今天你可是壽星公。」

  「改天再約。」

  景召先掛斷了。

  怎麼回事啊?方路深覺得不太尋常,他這還是頭一回被景召放鴿子,景召這個人,重諾守禮,時間觀念強得很,照理說不會隨便爽約。

  時間回到二十分鐘之前。

  松若軒的老闆送了兩瓶好酒,商領領低估了酒的度數,多喝了幾杯,然後就不對勁了。她低著頭,眼皮打架。

  散席後,秦響說:「我跟領領住一個小區,我帶她回去吧。」

  左小雲最近跟秦響親近了不少,但秦響不愛說話,左小雲對她的了解還是很少。

  「你們住一個小區啊?」

  「嗯。」

  左小雲好羨慕。

  周姐說:「那你跟領領一起,到家了在群里發個消息。」

  「好。」

  秦響把外套穿上,走到商領領的座位旁邊:「領領,我們回去吧。」

  商領領甩了甩頭,勉強撐開眼睛:「哦。」

  她自己把衣服穿好,袖子拉下去,遮住手上的石膏,圍巾戴上,背上包,跟著秦響出去了。

  一樓有台階,秦響怕她摔倒,扶著她。

  商領領酒品挺好,不吵不鬧。

  剛出松若軒的大門,商領領就停了下來,歪著頭,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秦響:「你是誰啊?」

  「我是秦響。」

  她哦了聲,歪歪扭扭地走了兩步,坐到店門外的台階上,抱著包包趴在膝蓋上:「我不跟你走,我要在這裡等景召。」

  秦響不知道怎麼辦了,一籌莫展地在商領領旁邊站著。

  有路過的異性朝他們吹口哨。

  秦響立馬嚴陣以待地擋在商領領面前,擺出一張俗稱「棺材臉」的冷臉,試圖威懾不懷好意的人。

  身後,商領領在拉她的袖子。

  「你能幫我把景召找過來嗎?」她眼睛亮亮的,像初生的小動物,那樣無害的樣子,輕而易舉就能讓人心軟。

  秦響就是個面上很冷、但心很軟的人:「我幫你找,那你別坐在地上好不好?」

  商領領笑著答應:「好。」

  秦響不敢把商領領一個人留在原地,只好大聲喚來松若軒的服務生,管她要了一把椅子,然後叫商領領坐在椅子上等。

  在商領領期盼的目光下,秦響撥通了陸女士的電話。

  景召來得很快,他把車停在了馬路對面。

  秦響剛叫了聲「景先生」,商領領就已經從椅子上跳下去了,她踉踉蹌蹌地跑過去,猛地撞進景召懷裡。

  「景召哥哥。」

  景召本能地張開手,穩穩地接住了她。

  秦響遠遠看著,覺得二人很登對,就說:「那我先走了。」當電燈泡不太好。

  景召說:「一起吧,我開車來了。」

  懷裡的小姑娘不安分,動來動去,即便這樣,景召還是謹守禮節,沒有碰到她的腰,而是扶著她沒受傷的那隻手臂。

  「不了。」秦響不想打攪他們,無事生事,「我還有事。」

  秦響把棉大衣的帽子戴上,往公交站的方向走了。

  商領領身上穿著牛角大衣,扣子沒扣。

  景召騰出一隻手,小心地避開她裡面的毛衣,幫她把一整排扣子都扣上。

  她站不穩,晃晃悠悠。

  「你喝了多少酒?」

  她臉很紅:「不多。」

  她酒量很一般,但有點貪杯,最近心事多,酒就更容易醉人。

  路上有人行道過,景召會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在不過分肢體接觸的情況下,把商領領圈在他雙手能護到的地方。

  「能走嗎?」

  商領領用力搖頭:「不能。」

  景召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把事情弄成了這個樣子,說不在一起的是他,現在想也不想就蹲下的也是他。

  反反覆覆、出爾反爾,根本不像他。

  他蹲在了商領領腳邊:「上來。」

  商領領趴到他背上。

  他用手臂的力量托著她,雙手握著,是很規矩的動作。

  商領領就不規矩了,抱著景召的脖子,臉貼著他蹭,悶悶地控訴:「你這幾天是不是在躲我?」

  「沒有,在忙電影。」

  陳野渡的電影要開拍了,景召上次在唐德玩遊戲時答應了要幫他拍。

  商領領抱緊一些:「景召,我好睏。」

  景召背著她,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風有些刺骨,他聲音很輕:「睡吧。」

  「不睡。」商領領努力撐開眼皮,「醒了你就走了。」

  上次在醫院就是,她一醒來,他就不見了。

  「景召。」

  「嗯。」

  她犯困,眼皮一閉一合的,半睡半醒:「你是喜歡我的對嗎?」她不等景召回答,自己說自己的,「陸女士都跟我說了,你總去拍很危險的照片,總受傷。」

  她用手指碰了碰景召被風吹紅了耳朵,是微微發燙的:「你是不是怕我守寡啊?」

  路燈變綠了。

  景召看了看前後兩邊的車輛,然後過馬路,他沒怎麼說話,耳邊都是風聲跟小姑娘醉醺醺的話。

  「你說沒有成家的打算,那我們可以不結婚啊,談戀愛又不一定要結婚,以後生了小孩花點錢一樣可以上戶口,捐個樓一樣可以上帝律的公立幼兒園。」

  天上一輪月亮不圓,地上的影子很長,背上的姑娘有說不完的話。

  景召很安靜地在聽,偶爾把她打了石膏還隨意晃著的手放回到他肩上。

  「方路明從小到大都是捐樓上學的,他成績很差,不捐樓老師都很嫌棄他。」

  「以後咱們小孩也捐樓吧。」

  她哼哼了兩聲,風把她的頭髮吹進了景召衣領里,弄得人很癢。

  「你就不能跟我在一起嗎?你乖乖聽話的話,我也會乖乖聽話,那我就不用跟以前一樣了。」

  景召喝多了會很乖。

  商領領喝多會很囉嗦。

  「景召。」

  景召答應:「嗯。」

  她困得要命,問他:「你喜歡獅子嗎?」

  「……嗯。」

  她開始念了,動物世界裡獅子的旁白:「在福坦福斯這片起伏的丘陵和開闊的草原上,獅群們割據一方,雄獅們守護著來之不易的領地,Molly和其他母獅因此能在相對的安寧中養育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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