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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領領住院,景召守著(二更)

2024-05-06 23:40:56 作者: 顧南西

  夜深人靜,十八樓的聲控燈突然亮了。

  「小九爺。」

  景召走在樓道里,手機在通電中,屏幕亮著,光把他的臉照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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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到了嗎?誰幹的?」

  電話那頭的人說:「不是修彼德斯那邊的人,是維加蘭卡。」

  景召猜中了,荷蘭子事件替兇手背了鍋,帕琪並不是因為那篇報導而喪命。

  咔噠一聲,景召開了門。

  屋裡亮著燈。

  「回來了。」

  是陸女士,她坐在沙發上,景河東站在她旁邊,是三堂會審的架勢。

  景召把傘掛在門後,換了鞋進去:「爸,媽。」

  「你還記得你有爸媽呀?」

  陸女士看到微博上的新聞了,她偷偷抹過淚,眼眶通紅:「你上次出國,是不是就是去拍荷蘭子了?」

  景召點頭。

  「你就不能……」

  就不能只當個平凡普通的攝影師?

  陸女士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起身:「領領受傷了,我跟你爸現在要去醫院,你愛去不去。」

  她掀翻抱枕,氣沖沖地衝出門去,啪地甩上門。

  景河東寸步不離地跟著老婆。

  「老婆,別難過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陸女士回頭,瞪1803的門:「就不該『撿』他回來,弄得我天天擔驚受怕。」

  陸女士也就說說,重來一次她還是會「撿」。

  景召是陸女士「撿」來的,在車禍現場。

  手術後他短暫失明,只聽得見聲音,第一個跟他說話的是陸女士。

  「景召。」

  陸女士知道景召的名字,因為認出了他食指內側的傷疤。她見過景召,在他小的時候。

  「景召。」

  景召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您是誰?」

  術後他很快恢復了視力,但什麼都記不起來。

  可能老天也幫陸女士,剛好景河東也姓景,景召就順其自然地做了景家人。

  去醫院的路上,陸女士愁眉不展。

  「你說召寶是不是因為這次照片的事才跟領領鬧彆扭?」

  景河東開車:「我不知道。」

  「召寶也是,什麼都不跟咱們說。」

  景河東順嘴安慰:「可能有什麼隱情和苦衷吧。」

  敏銳如陸女士:「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景河東立馬搖頭:「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陸女士懷疑地看著他。

  景河東正襟危坐:「我開車呢,別跟我說話。」

  陸女士這才作罷,景河東暗暗鬆了一口氣。

  商領領左手傷到了骨頭,但不嚴重,輕微骨裂,醫生建議打石膏。不過因為不緊急,做了應急處理後,急診說等明天骨科的科室醫生來了再幫她上石膏。

  商領領就沒有回去,辦了住院,她不想興師動眾,沒有通知商進財和蘇蘭蘭,陸女士也是因為出動了警察才知道了三十三樓的事。

  商領領問陸女士:「曲女士那邊怎麼樣了?」

  「她父母陪她驗傷去了,她老公現在人在警局。」

  後面就看曲女士自己的意願了,訴訟離婚的話,拿到撫養權的機率很大。

  現在很晚了。

  商領領說:「我沒什麼事,你們也回去吧。」

  陸女士不放心:「你手不方便,我留下來照看你。」

  「不用照看,只是輕傷。」商領領動了動左手,「你看,我的手能動。」

  陸女士連忙制止:「誒誒誒,別亂動。」

  商領領乖乖躺好:「真的沒事,你們回去吧。」

  陸女士心疼小姑娘懂事,又想到景召,心裡很不是滋味:「那好吧,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商領領揮揮手,讓他們開車小心。

  陸女士走到門口,糾結了一番,又回頭:「領領。」

  「嗯。」

  「召寶回來了。」

  她低聲應了一句:「哦。」

  瞧瞧這黯然傷神的樣子……陸女士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因為陸女士臨走前的話,商領領有點失眠,躺了很久才睡下。

  她睡得很不安穩,迷迷糊糊間看到一個背影,半夢半醒地喊了一句:「景召……」

  她恍恍惚惚的,以為是夢裡,若沒有人答應,她不會醒來。

  有人答應了她:「嗯。」

  這是景召的條件反射,超出了他理智能管控的範圍。

  然後商領領醒了。

  她揉揉眼睛,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景召。」

  「嗯。」

  他不該答應的。

  商領領說:「你過來。」

  他走過去。

  他不該再靠近。

  她紅了眼,很委屈:「你還來幹什麼?」

  他不該來。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他應該點頭,但是沒有,他就那樣木訥地站在她床前。

  她眼眶濕潤地看著他,像一隻沒人要的小動物,可憐兮兮的。

  她是商家的小魔女,雖然不受人喜歡,但也是父親的掌上明珠,是商家唯一嫡出的公主,她錦衣玉食地活了二十多年,只在感情里吃過苦頭。

  「我手很疼,你今天不要跟我唱反調了好不好?」

  景召安靜地站在原地:「嗯。」

  商領領沒有逼問他帕琪的事。

  她突然有點懂他了。

  「你眼睛怎麼這麼紅?」

  景召說:「熬夜了。」

  他穿戴整齊,可不知道為什麼,商領領竟會覺得他很狼狽、很落魄、很孤獨,像她看過的紀錄片裡那頭獨自行走在荊棘里的孤狼。

  分明被拒絕的是她,她看到他為什麼會覺得心疼呢?

  她坐起來,伸手去碰他的臉,他沒有躲。

  景召有一萬個不該待在這兒的理由,可是……

  商領領叫他了。

  「景召。」

  「嗯。」

  她叫他了,他要答應。

  「我睡著之後你再走好不好?」

  景召從來不走回頭路,除了在商領領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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