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壽康宮走水

  太后身子骨也不好，守著建元帝到了晚上，就一陣噁心想吐，頭也昏沉沉的。

  建元帝讓淑妃和栗嬪兩人護送太后回去養病，太后雖然不想走，但精神不濟，只能先回壽康宮了。

  臨走前，淑妃看著建元帝，「皇上，邊疆那邊已經告捷，如今已經十月底了，又快到年關，是不是該讓明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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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疆苦寒，明章都快一年沒回來了，臣妾實在是想他，再怎麼樣，總讓他先回來過個年，再讓他回邊疆也不遲。」

  建元帝閉了閉眼，「此事朕自有主張，你先帶母后回宮，好生照料。」

  淑妃雖然不甘心，但也還是屈膝行禮，「臣妾告退。」

  身後跟著的栗嬪也行了一禮，跟著淑妃一道往外走，建元帝看著她的背影，叫住了栗嬪，「小六如今傷養的如何了？」

  「太醫說傷到了肺腑，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日後身子也只能這般將養著，怕吹風受寒，總得喝藥滋養著。」

  聽到這話，建元帝閉了閉眼，然後揮手讓栗嬪退下，小六如此，肯定是不行了，只剩下老二和老五，還有老三……

  老三周元澈母妃死的早，後來性子也是閒雲野鶴一般，不知道後來怎麼會突然派人去刺殺老二。

  如今他身子骨不行，只能從這幾個兒子裡選一個立儲，周雲縉的確是能力出眾，但是建元帝想到陳貴妃，想到早夭的嫡長子，就過不去心裡這道坎。

  再拖一拖吧。

  「朕這毒，還能有多少時日？」

  幾個太醫對視一眼，慎之又慎，「皇上，臣等如今還在配藥，應該還能……拖個一年半載的。」

  從三年變成一年半載，建元帝咳嗽了兩聲，就感覺胸腔都在震動。

  「朕知道了。」

  淑妃送太后回寢宮，少不得又要陪著太后說會兒話，看她喝了藥，服侍她睡下。

  栗嬪因為惦記著六皇子的身體，因此根本就沒有去壽康宮，直接回了自己的寢宮。

  六皇子之前不受寵，因此也沒有修建皇子府，一直都住在宮裡。

  原本皇上想著這次賑災回京，賜一座府邸給六皇子。

  誰承想六皇子會在賑災途中遭遇刺殺，險些性命不保，這事兒也就一直耽擱了下來。

  淑妃服侍著太后就寢，坐了一個多時辰，如今都入秋了，風一吹就陣陣發涼。

  「太后娘娘您如今身子骨不好，可別多吹風，臣妾幫您將窗戶關上。」

  窗外的柳葉桃隨風擺動，淑妃有些驚訝都瞪大眼睛。

  「這花竟然還有開著的？」

  本是秋日，如今除了菊花，真的很少能見到有什麼花能活到現在了。

  柳葉桃的花雖然不如盛夏的時候來的繁茂，但仍有稀稀鬆松的花在枝頭上，為金秋增添了幾抹色彩。

  太后輕『嗯』了一聲，「難為老二他們夫妻有心，哀家閒來無事就喜歡欣賞這些花。」

  「這陣子花落了不少，還結了果。」

  說完這話，太后又咳嗽了兩聲，淑妃趕緊端了茶過去。

  「太后娘娘，喝些水早點歇著吧。」

  太后喝了幾口茶，然後揮了揮手，「行了，你也早些回宮吧，哀家也就這樣了，有人伺候著呢。」

  淑妃應了一聲，帶著身邊的宮女提著琉璃燈往回走。

  才出了壽康宮，宮牆的一道陰影處忽然衝出一個人影，直接打暈了宮女。

  「來人—」

  淑妃嚇壞了，扯著嗓子才喊出一道聲音，嘴就被人捂住了，緊接著就被人拖到了暗處。

  夜裡秋風起，闔宮都靜悄悄的，火勢從壽康宮的佛堂，被風吹著蔓延到了壽康宮主殿。

  「快來人，快來人啊，走水了！」

  夜色中，火勢越來越大，兩株柳葉桃也被大火吞噬，濃煙滾滾。

  提著水的宮女太監忙著滅火，濃煙一直往鼻子裡鑽。

  嘭——

  水桶從宮女太監的手中滑落，緊接著全都彎腰咳嗽了起來。

  就一刻鐘的功夫，工宮人倒了一片。

  「快救太后娘娘，快咳咳....」

  火勢越來越大，建元帝拖著疲憊的身軀趕過來的時候，壽康宮的主殿已經被燒了。

  「母后！」

  「還不趕緊進去救人，要是母后出了事朕誅你們九族！」

  建元帝才說完，就覺得胸口一陣窒息，腦子也開始眩暈。

  魏賢趕緊喊人，「快快去請太醫來！」

  很快太醫署的太醫就背著藥箱趕過來，給建元帝吃了一顆藥丸。

  「夜裡風大，皇上還是不要站在這兒了。」

  太醫才說完話，忽的皺眉，「這空中是什麼味道？」

  魏賢急得拍大腿，「還能是什麼味道，幾位大人沒瞧見壽康宮走水了嗎？」

  「不對，這味道...」

  太醫掩著口鼻咳嗽了兩聲，他眸光落在魏賢身上。

  「魏公公可有覺得噁心，眩暈？」

  魏賢自然是不舒服，但他更著急建元帝的身子。

  「老奴的身子不要緊，要緊的是陛下。」

  太醫神色執著，「魏公公只說自己有沒有不舒服？」

  魏賢點了點頭，「的確是噁心，喜嘔，甚至老奴的頭現在都疼的厲害。」

  「是了，早該想到的，太后娘娘這毒不是從飲食和薰香得來的，而是柳葉桃。」

  太醫一拍腦袋，「太后娘娘的寢宮是否種了柳葉桃？」

  魏賢急得上火，「這老奴怎麼清楚，如今都走水了現在也查不到了，先給陛下治病要緊。」

  太醫趕緊開方子，「人參，麥冬，還有五味子，立刻送水煎服。」

  若真是柳葉桃中毒，那或許陛下還有得救。

  火勢太大，再加上救火的宮人全中了毒倒下。

  一直等到了第二日一早，壽康宮的大火才撲滅。

  太后的屍體已經是焦黑一片。

  當時失火的時候，淑妃也在裡頭，也是一具屍體抬出來了。

  建元帝得知這個消息，幾乎昏厥，「走水原因查清楚了嗎？」

  魏賢跪在地上，「查明了，太后娘娘進近來總是夜裡多夢，多憂多思，所以總要在佛堂上一炷香才能睡。」

  「昨兒夜裡風大，佛堂的窗也沒關，不小心把香案吹翻了，火燒了當時的香布，後來就越來越大。」

  所以這就是不是人為，而是巧合。

  但建元帝不信什麼巧合，近來宮裡如此多詭異之事。

  「之前朕讓你們找淨光法師，人在何處？」

  「淨光法師昨日才出關，他說明日就能入宮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