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夫妻談心

  謝瑜手拿著藥膏，看著趴在床上，後背被打的青紫一片的謝母，淚水不自覺的在打轉，「娘，都是我的錯。」

  「哭什麼？」

  謝母抬手給她擦了擦眼角，「你是娘的女兒，娘不護著你又護著誰，只是記著以後再不要做這種事了。」

  「女兒知道，再也不讓娘為女兒操心了。」

  謝瑜用力點頭，手中的動作愈發輕柔，生怕用力傷到謝母，「娘，疼嗎？」

  旁人不說，但這次謝母如此護著她，讓謝瑜的心狠狠動搖，雖然嬤嬤一直耳提面命的告訴她，謝家是她的殺父殺母仇人。

  可謝母畢竟將她從小帶到大，如今又如此奮不顧身的保護她，想到日後她要對謝家下手，便止不住的心痛，如果她真是謝家的女兒該多好，她就不用如此費盡心思手段對付謝青嫵，又要毀了她和裴家的親事。

  母女兩人說話的功夫，外頭謝雲州掀開帘子大踏步進了屋內，聲音不如往日的慈愛，「謝瑜，你今日到底跟老夫人和張氏說了什麼？讓他們如此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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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

  謝瑜回頭看著謝雲州，咬了咬唇，她可還記得謝雲州今日鬆口要將她交給大理寺，如今又來質問她。

  「您說什麼呢？」

  謝母也蓋上錦被，下意識的強撐著身體看向謝雲州，「老爺，您怎麼一回來就質問阿瑜？」

  「我不僅質問她，我還要問你，老夫人是你親娘，你平日不說多跟楊家走動走動也就算了，如今鬧得這樣生分，甚至日後都不跟楊家來往，你要幹什麼？跟老夫人斷絕母女關係？」

  謝雲州真是被謝母這個蠢婆娘氣死，當初他本就是為了楊家勢力才娶她，結果這些年不僅沒得到楊家的扶持，反倒還得罪了人一樣，升遷困難，這麼多年也才是個工部侍郎，跟他同年的，如今有幾個都進了內閣。

  謝母聞言，臉色也不太好看，「是她要跟我斷絕母女關係，自小母親就更喜歡皇后姐姐，我又能有什麼法子？」

  「那你就不會哄哄？」

  謝雲州冷哼一聲，手指著謝母，「楊家那邊跟你斷絕關係，自己親生女兒跟你也不親近，我到底還能指望你幹些什麼？」

  眼見著謝母紅了眼圈，謝瑜上前兩步道：「爹，您別再說娘了，她如今還受著傷，您少說幾句吧。」

  「你閉嘴！」

  謝雲州臉色陰沉，「這還不都怪你，你招惹誰不好，非要去招惹楊家？要不是因為你，至於鬧到如今這個地步？」

  「如今我的臉算是被你丟盡了，明日你收拾收拾東西，去慈雲寺給你長姐祈福，三個月以後再回來。」

  「什麼？」

  謝母驚的從床上爬起來，「老爺，這寒冬臘月的，阿瑜去慈雲寺怎麼能受得了？更何況馬上都到年關了，您這是讓阿瑜年關都回不來嗎？」

  謝雲州輕哼一聲，「要麼老老實實去慈雲寺待上三個月，要麼就去牢里待三年，你自己選。」

  聽到這話，謝瑜抿了抿唇，然後攔住了還要說什麼的謝母，「爹娘，這次的確是女兒做得不對，也知道楊家的事情讓爹爹為難了，女兒這就去收拾東西，明日去慈雲寺。」

  謝母不忍心，「阿瑜…」

  倒是謝雲州見謝瑜如此聽話，心情好了許多，對著謝瑜語氣也不再那麼惡劣，「阿瑜，你也該理解爹的苦心。」

  「你如今留在京城，也不過是讓楊家將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倒不如趁此機會出去避避風頭，等過了年關回來，這件事便過去了」

  謝瑜對此嗤之以鼻，但是面上卻還是十分感動的應了下來，「女兒知道，這次都是女兒的錯，讓您為難了，只是娘如今受著傷，我如今不在府里，您可一定要讓人照顧好娘。」

  見女兒都要去慈雲寺了，還不忘自己，謝母感動得一塌糊塗，拉著謝瑜的手不想讓她走，聲音哀戚。

  「阿瑜，娘的心頭肉啊，慈雲寺那麼冷，你可怎麼受得了？」

  謝瑜垂眸，淚珠打濕謝母的手背，「娘，女兒不在的這段時間，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這一滴淚好像打在謝母的心上，讓她心都顫了顫，近乎哀求的看了眼謝雲州，見他不為所動，只能將臉別過去，不忍心看謝瑜。

  謝雲州沉默片刻，才朝著謝瑜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和你母親還有幾句話說，你先回去收拾東西。」

  又叮囑了一句，「慈雲寺那邊不比府里，炭火沒那麼充足，多帶些衣裳被褥。」

  謝瑜垂眸，「女兒告退。」

  等謝瑜走了，謝雲州看著房門關上，這才坐到床邊，朝著謝母道:

  「這段時間趁著阿瑜不在，你也跟青嫵多親近親近，畢竟是親生母女。」

  「而且你也瞧見了，如今皇上喜歡她，我剛聽管家說老夫人和阿嫂說話，對青嫵也是另眼相看的。」

  謝母看著謝雲州，忽然問道:「老爺，那阿瑜呢？您這樣就不怕阿瑜傷心嗎？明明當初....」

  「當初是當初，謝瑜她又不是我親生女兒，我謝府好吃好喝的待她，這些年還有什麼不滿的？」

  「你也清醒些，青嫵才是你親生女兒。」

  謝雲州沒想到謝母腦子竟然如此拎不清，「當年阿瑜伶俐，又自小跟在咱們身邊長大，知書達理。」

  「但是青嫵是被錦玉從青樓救出來的，又被養的粗鄙不堪，當年我也是怕她丟了咱們謝府的顏面，才不想認她。」

  如今眼見著謝青嫵出落的亭亭玉立，舉止言談間都有皇后娘娘的風範，如今還有皇上護著，整個京城巴結她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拿當初青樓的事情說三道四。

  謝母張了張嘴，第一次好像看清楚謝雲州這個人。

  「原來在老爺眼中，誰更得勢能為你帶來好處，誰才是你女兒，虧我當初還以為你是怕阿瑜傷心，才不讓我接近青嫵的。」

  「當初若不是你攔著，青嫵怎麼會被皇后姐姐帶進宮去，如今她不跟我親近你又怪我？」

  「阿瑜現在去慈雲寺受苦，我這個時候跟青嫵親近，到時候阿瑜要如何的傷心？你是要讓阿瑜也跟我疏遠了才罷休嗎？」

  說完，謝母難得在謝雲州面前硬氣一回，「總之我是沒臉去的。」

  「更何況阿瑜就是因為擔驚受怕，才鋌而走險想出楊明鈺的事情來陷害青嫵。」

  「若是我真在這個時候跟青嫵親近，到時候阿瑜豈不是更擔驚受怕？」

  謝雲州看著謝母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氣的一甩袖子。

  「你...，我真是，怎麼會娶了你這麼個蠢婦！」

  外頭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是謝雲州的小廝長安的聲音。

  「老爺，方姨娘那邊說五少爺染了風寒，如今開始說了胡話了，請您過去一趟。」

  謝雲州頓時眉頭一皺，站起身往外走，臨走前回頭指著謝母。

  「你自己好好想想，還有謝瑜，你也盯著些，再讓她闖出禍事來，牽連了我，我就休了你這蠢婦。」

  他真是受夠她了，若是真跟楊家斷了關係，正好尋了機會把楊月茹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