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慈雲寺祈福

  「咳咳…」

  楊老夫人忍不住又開始咳嗽了幾聲，幾乎肺都要咳出來，張氏臉色頓時浮現擔憂之色，「母親，小姑這些年便如此，您可彆氣壞了身子，我先帶您去看大夫。」

  楊老夫人擺擺手，神色冷厲，「去花廳，謝瑜又不是月茹一個人的孩子，當初也是他硬要將人留在謝府，如今謝瑜這個養女犯了錯，他謝雲州不出面像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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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她看向旁邊一直跟著，但安靜異常的謝府管家，「去告訴你家老爺，我雖狠不下心對待我那逆女，但是他謝雲州我卻捨得的，他若不想日後前途盡毀，此事就給我們楊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我和聞霜在花廳等他，半個時辰若是見不到他的面，我便進宮一趟。」

  謝府管家頓時愣住了，「老夫人，我家老爺的確是不在府里，馬上都未時了，天都要黑了，不然您明日再來？」

  「我說今日就今日。」

  楊老夫人的語氣不容置喙，旋即由張氏扶著她到了謝府的花廳內坐著，渾濁的眼看著漸漸西沉的日光。

  「青嫵那孩子，自宜君去了以後我便再沒見過了，當年宜君將那孩子養在身邊，我本是不贊成的。」

  「畢竟月茹那個樣子，我總擔心青嫵跟她一個樣兒，畢竟她們母女兩人長得也像，沒想到這次明鈺的事兒，還多虧了她這孩子。」

  張氏其實進宮見過幾次謝青嫵，雖說沒說過幾句話，但確實被皇后娘娘教導的端方有禮，行事有度。

  後來又聽自己一雙兒女對謝青嫵讚不絕口，印象更是好了幾分，更別提她救了明鈺，自然是感激的，所以如今聽楊老夫人的話，便跟著點頭。

  「當年青嫵被尋回來的時候才六歲，後來也一直跟著皇后娘娘，雖說她長得像小姑，但性子卻更有幾分像皇后娘娘，只因為小姑，咱們倒是沒與她有什麼接觸。」

  「我聽軒兒說，自從皇后娘娘走了以後，青嫵這丫頭被接回府後，一直都不太受待見。您

  「看那信陽侯府的裴世子退親的事兒，要不是後來皇上出面，謝家對裴世子退親，求娶謝瑜的婚事可是樂見其成的。」

  楊老夫人氣的想用拐杖杵地，發現手裡空空，這才想起當時打謝母的時候已經裂開了，便也作罷。

  「一個兩個都是蠢貨，倒是可憐了青嫵那孩子。」

  張氏抿了抿唇，「上次湯山獵苑回來，我聽軒兒說皇上特意跟他提了，說讓青嫵多來楊府探望您，平日裡多走動走動。」

  「只是兒媳愚鈍，卻也猜不出皇上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想讓咱們楊家把青嫵接到楊府上去住？」

  說完，張氏又道：「其實倒也不是沒有外孫女兒被接到外祖家住的，咱們楊家畢竟人口也不雜，倒是也能將人接過去。」

  楊老夫人抬手，「你說皇上跟明軒說，讓青嫵多來楊府走動？」

  張氏頷首，「是呢，說馬上要到您的壽辰了，讓青嫵給您賀壽。」

  聽到這話，楊老夫人眼底划過一抹沉思之色，然後看著張氏問道：「明軒也不小了，等過了年就有十六了吧？如今他好容易回了京，你可有給他相看人家？」

  張氏愣了一瞬，「明軒這才回來幾日，兒媳想著怎麼也等過了年關再說…婆母，您的意思不會是皇上有意要給明軒和青嫵倆人牽線吧？」

  「這….」

  倒也不是張氏不願意，只不過她根本沒想過這方面啊！

  楊老夫人輕哼一聲，「皇上待宜君是有心意的，青嫵又是自小跟著他們身邊長大，我還不知皇上？他卻有幾分偏心的。」

  「如今青嫵跟裴家的親事算是黃了，他自然想給青嫵那丫頭再挑個好兒郎，可巧明軒又是咱們楊家人，青嫵若是嫁給明軒，婆家就是外祖家，也不用擔心受委屈，多好的去處？」

  張氏：「.…」

  楊老夫人這時候看著一言不發的張氏，「你是什麼想法？若是不願的話，可得儘早給明軒定下親事，否則到時候真等皇上開了口，怕是不好拒絕。」

  雖說楊老夫人倒是不反對這門親事，但畢竟是自己孫子，總要問問兒媳婦的想法，若是兒媳婦不願意，總不能強迫。

  「兒媳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明軒，當年我和將軍本就是兩情相悅後定的親事，兒媳自然也不想明軒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子。」

  張氏說著，看向楊老夫人，「婆母，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楊家在外頭鎮守邊疆，殺敵護國，楊家子弟不知多少人戰死沙場。」

  「雖說沒有私心，但總不能做了這許多事，卻連自家孩子的親事都做不得主吧？那還有什麼意思？」

  楊老夫人頷首，「那這件事就等回府以後再問問明軒的意思，畢竟這件事皇上也只是漏了些口風，咱們也都是猜測。」

  張氏點頭，「不管明軒願不願意，青嫵倒是可以接回咱們府上去，不說旁的，咱們總不會為了個外人，讓青嫵受委屈。」

  婆媳兩人說著話，外頭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很快就看到一道步履匆匆的身影進了院子，謝雲州一襲曙色錦緞長袍，頭上帶著金冠，面容明朗。

  「老夫人，阿嫂。」

  謝雲州跟謝母剛成婚那一陣，經常叫岳母，但總被楊老夫人好一頓訓斥，久而久之謝雲州也拉不下臉來再喊楊老夫人為岳母，只稱一聲老夫人。

  楊老夫人上下打量著謝雲州，「這不是來的挺快，從我入府到現在，怎麼也有兩個多時辰，是故意避著不見我？」

  謝雲州心裡將楊老夫人罵了一遍，面上卻十分尊敬，「豈敢？實在是小婿剛剛有事出府了一趟，不知老夫人和阿嫂過來，不知老夫人跟阿嫂今日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楊老夫人也不想多跟謝雲州掰扯，直奔主題道：「原本謝瑜做的事兒，我們楊家是不可能放過她的，但架不住你們兩口子昏了頭要護著，我這老婆子再不講道理，卻也不能逼死誰。」

  「但就算不讓謝瑜去坐牢，她既然敢對明鈺動手，總該付出些代價，否則日後豈不是人人都欺辱我們楊家？」

  謝雲州頷首，「老夫人說的是，此次的確是我和茹娘教女無方，老夫人想如何處置阿瑜？小婿都聽老夫人處置。」

  楊老夫人眯了眯眼睛，已然十分不滿，「要我處置，自然是打殺了乾淨，你同意嗎？」

  「這…」

  謝雲州忙低下頭，沉吟片刻道：「小婿這就令人將阿瑜關進祠堂，禁足三個月。」

  張氏冷笑一聲，「關進祠堂要關多久？你說禁足三個月，我們又不能時時刻刻派人盯著你們謝府，到時候我們前腳一走，後腳你就將人放出來，怕不是在糊弄我們楊家？」

  謝雲州忍了又忍，「那依阿嫂之見，如何處置才更為恰當？」

  「京郊不是有個慈雲寺嗎？我看那兒就挺好，正好最近聽說青嫵那孩子身體不太好，謝瑜這個做妹妹的，為長姐祈福三個月，也是正常的吧？」

  聽著張氏的話，謝雲州點頭應下，「阿嫂說的有道理，等過了年關，我就讓人將阿瑜送過去。」

  楊老夫人的聲音拔高几分，十分不滿，「還過什麼年關？年關還要一個多月，旁的能等，阿嫵的病能等嗎？」

  「明日一早就送去慈雲寺，若是再叫我知道謝瑜還在京城，別說我這老婆子不講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