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徹頭徹尾的悲劇

  聖殿

  夜幕降臨，九州與邪術師也停止了進攻，聖殿學子們終於有機會可以休息一番。

  人人臉上都透露著疲憊之感，拖著精疲力盡的身體吃著飯。

  飯菜的香氣與血腥味混合。

  這一戰，聖殿也損失了不少學子的性命。

  賀彩月一個人坐在角落裡，與往日的愛說愛笑全然不一樣。就像是一夕之間性格大變，不肯與任何人交流。

  她蹲坐著，雙臂圈住雙.腿，神色茫然無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日還只是第一戰，可我們卻損失了這麼多人。五千個法陣，也不知道十日之內能不能全部摧毀。」

  眾人開始擔憂起來。

  「咱們聖殿還算是好的，那些小勢力損失的戰力就更多了。若是沒有我們聖殿學子支援，怕是早就失守了。」

  「聽說無極殿不就是？本來是僅次於我們聖殿的一方勢力，可就是因為邪術師那一戰，一夕之間便落寞了。」

  「是啊，無極殿失守，聽說尊主已經讓神策軍前往了。好像北境已經先行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摧毀了那些法陣。」

  「我聽說，無極殿的人全部戰死。不論是城中百姓，還是無極殿弟子，都是拿著武器戰鬥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當真是讓人佩服。」

  「可不是！太可惜了。聽說一個人都沒有倖存下來。就連那無極殿的大長老和二長老，都全部喪命。」

  賀彩月聞言猛然看向他們。

  她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不敢置信問道，「你們說什麼？無極殿大長老也死了？」

  那被她抓著的師兄頷首，似乎是因為她的一抓扯到了傷口，齜牙咧嘴卻也沒有罵罵咧咧。

  「是啊，師妹你也不用太擔心。戰爭嘛，有傷亡很正常的。」

  賀彩月是無極殿大長老外孫女的事兒，幾乎是沒有人知道的。

  只以為賀彩月是頭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兒，有些承受不住，是害怕了。

  旁邊一個年長一些的師兄也溫聲安慰道，「師妹，無極殿的人戰鬥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他們為的不是自己，更是為了整個中州，為了我們共同的家園。他們的大義，值得讓我們尊敬。」

  賀彩月鬆開了抓住他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整個人失魂落魄，踉踉蹌蹌的離開了此地。

  眾人心中擔憂，可卻也沒有跟上去。只想著她可能是害怕戰爭，害怕死亡。

  不過這么小的師妹，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戰爭，會害怕，太正常不過了。

  此刻，就讓她靜一靜，也是好的。

  賀彩月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接離開了聖殿。

  她要去無極殿！

  她要去無極殿親眼看一眼！

  美人姐姐還沒有回來，或許外祖他沒有死也說不一定。

  娘親有多想念外祖，別人不知道，可她卻最是清楚。

  她不想讓娘親傷心，不想讓她知曉外祖死了的消息。

  「呦，這不是聖殿的學子嗎？」

  賀彩月勒馬，看著突然出現圍住自己的一群邪術師，眼底儘是殺意。

  那群邪術師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神色，譏諷的笑道，「兄弟們，正好我們也累一天了，如今被咱們碰上一個，還不好好地快活快活？」

  話落，幾人揚起不懷好意的笑容。

  賀彩月此刻已經被憤怒蒙蔽雙眼，看著這些人滿含冷凜陰寒之意。

  她拔出自己的靈劍冷聲道，「找死，我成全你們！」

  ❀

  無極殿內，李思檸藏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裡，大口大口的吐著黑血。

  神色慘白無溫，捂著胸口蜷縮在地上。呼吸微弱而艱難，緊緊地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芽芽一邊哭一邊給李思檸使用治癒的靈力，可卻只能盡力的減少她的痛苦，根本無法幫助她徹底根除這種痛苦。

  似乎是因為靈力湖泊的黑色又開始蔓延，僅剩一點的純淨之地，眼瞧著就要被黑色全部蔓延。

  果然，使用天界力量強行打開一半封印，帶來的後果還是太大了。

  從黃昏之時便開始隱忍的痛苦，此刻終於承受不住，卻依舊死死地撐著，不肯讓任何人知道。

  「姐姐，去找尊主吧！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芽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李思檸搖頭拒絕，「你不許將我的事兒告訴任何人！眼下天下大亂，他是所有人的希望，我不能給他添麻煩！」

  芽芽哭的傷心，「可是姐姐這樣下去，會死的啊！」

  「你告訴他也沒有用。他若是能救我，我身體裡的黑色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是不可逆的！

  任誰都沒有辦法幫她，又何必在這個關鍵節點上讓別人為自己擔心？

  李思檸喉間一抹腥甜，又是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

  本是打算回去告訴彩月的，可是她實在是撐不住了，只能明天一早再回去聖殿了。

  「敵襲！敵襲！」

  外面忽然響起刺耳的聲音。

  李思檸此刻正閉目養神調整氣息，聽見這一道聲音緩緩睜開眼帘。

  眼下無極殿只有北境的南知率領一批人前來摧毀法陣，但是想必在無極殿守著法陣的九州人以及邪術師也並不在少數。

  至少，是比北境的人要多上幾倍的。

  眼下突然襲擊，北境那些人怕是有危險啊。

  芽芽焦急道，「姐姐，你不能出去！至少，至少你要在這兒好好地調養一晚上。你的身體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啊！」

  他緊緊地抓著李思檸的胳膊，似乎鬆開她就會立即衝出去一般。

  他實在是擔心。

  李思檸道，「你放心，我不會魯莽行事的。」

  「燦燦、白澤，乖乖，你們出來吧。」

  話落，三隻崽崽赫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三個崽崽臉上沒有從前的活潑姿態，面色凝重的聽著吩咐。

  「去幫助他們，也保護好自己。」

  白澤擔憂道，「可是我們都出去了，姐姐若是遇到敵人，該怎麼辦？至少，讓乖乖留下來吧！」

  李思檸搖搖頭，「我是需要休養，不是不能動彈，放心吧。能出一份力就是一份力，趕緊去吧。」

  三個崽崽沉默，須臾終究還是應聲沖了出去。

  火光連天，刀劍廝殺，陷入死戰。

  李思檸見著芽芽哽咽擔憂的樣子，溫和的摸了摸他的頭，「別怕，我沒事兒的。」

  眼下瘴氣糰子被她留在了澧國，若是有瘴氣糰子在，或許更能在無極殿扭轉乾坤。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