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死裡逃生
2024-11-27 00:49:52
作者: 朝天一雀
岳銀救下李全誠,在宋軍的掩護下,總算是殺出了蒙古大軍,楊月兒見李全誠渾身鮮血,生死不明,早已心急如焚,見岳銀帶著李全誠往建康城方向趕來,連忙趕下了城樓,孫建功本也想下去,但是見呂文煥依然如鋼槍一般,立在城頭,孫建功也不好意思再下去。
此時,蒙軍中軍鳴金之聲大作,蒙軍全軍吶喊,孫建功一驚,道:「蒙軍要總攻了嗎?」
呂文煥眉頭一皺,露出了一抹憂色,道:「這是蒙古撤兵信號,蒙古人要撤了!」
果然,呂文煥話音一落,便見蒙古軍如潮水一般退去,宋軍見狀,盡皆歡呼起來,一時間,蒙宋兩邊,都是歡呼大作,聲震九霄,卻都是真心實意的在歡呼。
「原來蒙古軍也不願打仗,只是···哎···」
孫建功雖然在嘆氣,但是一顆懸著的心卻落了地,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側頭一看,卻見呂文煥臉上的憂色更濃了,孫建功奇道:「文煥兄何故憂心忡忡,難道蒙古撤兵不是好事嗎?」
呂文煥搖了搖頭,不願多說,岔開話題道:「我們去看看指揮使大人!」
孫建功文人出身,做到了如今一方知州的位子上面,察言觀色不在話下,呂文煥的心思又怎能瞞得過他,不由問道:「文煥兄,難道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的嗎?」
「建功兄說的哪裡話。」
呂文煥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心憂蒙古人這兵撤的古怪啊!」
孫建功豁然想起先前兩人的擔憂,不由也是一驚,卻有些猶豫道:「此時天色漸晚,蒙古人撤兵也很正常啊,文煥兄多心了!」
孫建功雖然在勸慰呂文煥,但是連他自己也不確定,此時他真想呂文煥順著他的話,肯定他的想法,但是事與願違,呂文煥搖了搖頭,道:「前一刻蒙軍還在鳴金進軍,這還不到一炷香時間,卻又下令撤兵,此乃用兵之大忌,如果不是改變戰略,忽必烈怎會做這種蠢事?」
「寬且,蒙軍並不缺少夜戰經驗,攻打襄陽之時,蒙軍曾整夜攻城!」
呂文煥指著火把如繁星似的蒙軍軍陣道:「你看,蒙軍早已經準備了照明之物,這般早就點起來了,顯然是有夜戰的準備,所以蒙軍定然是改變了戰略!」
孫建功這還是第一次和蒙軍交戰,經驗自然不如呂文煥這個和蒙軍打了六七年交道人,一時間卻也呆住了,這時候,有親兵上城來報,言李全誠身中兩箭,失血過多,已經送往了醫署,呂文煥和孫建功都是一驚,忙問道:「大人可有生命危險?」
那親兵卻也不知道具體情況,自是說不清楚,孫建功見呂文煥急得心神不安,不由勸道:「文煥兄去看看,城上就又我來守著!」
呂文煥想了想,道:「建功兄,你快去醫署,為大人挑選最好的醫官,我來看看蒙軍布陣情況,探探忽必烈的打算!」
暮色漸濃,但是蒙宋兩邊都是火把如繁星,照的如同白晝,呂文煥站在城樓之上,看著蒙軍一直撤退了三四里距離,遠遠看著,只能看見光點亂飄,卻無法看清蒙軍的具體排兵情況,一直到了後半夜,蒙軍才漸漸的穩定了下來,呂文煥站在城頭,整整的站了半夜一動未動。
孫建功再次上城已經是快到丑時了,看見呂文煥依然還是他離開時候的站姿,呂文煥側頭看了孫建功一眼,在火的映射下,呂文煥的臉色跟那火光一個顏色,孫建功心中一顫,連忙走了過去,道:「文煥兄啊,你站了半夜了啊!」…。
呂文煥又將目光看向了漆黑的夜色中,遠處蒙軍隱隱約約排成了三個軍陣,一個排在長江沿岸的新林附近,一個排在牛頭山和馬牧之間,第三個軍陣則是排在了土山。
「建功兄啊···」
呂文煥一聲長嘆,澀聲道:「我們該怎麼辦?這城···守還是不守呀!」
孫建功身子一僵,驚呼道:「蒙軍真的打算分兵了!」
「今日一戰,蒙軍大約損失了五萬兵馬,按照推算,蒙軍還有兵力四十五萬。」
呂文煥指著暗夜中蒙軍駐軍方向,道:「你看蒙軍布陣之法,牛頭山和馬牧一帶的中軍最少,大概在十萬左右,新林、土山駐軍相仿,大概有十七八萬的樣子,蒙軍調兵半夜,這般興師動眾,目的已經昭然若揭,他們是要分兵了!」
孫建功呆若木雞,半響才緩過神來,吶吶道:「我們如何撤?這一戰我們損失雖小,卻也有三萬餘眾,現在我們可用之兵不足八萬人,卻要與蒙軍十萬相抗,一旦我們撤軍,且不說蒙軍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了建康城,而我們也變成了兔子,被這十萬蒙軍追著跑啊!」
「可是不撤,蒙軍分兵南下,難不成我們眼睜真的看著嗎?」
呂文煥的聲音也大了起來,這麼多年,蒙古人一向都是攻城拔寨的打法,曾經一個襄陽城,硬是拖了蒙軍七年時間,更是拖垮了一個蒙古皇帝,如今,這蒙古人忽然改變了戰略,一時間,呂文煥竟然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呂文煥有些失態,孫建功倒是冷靜了下來,道:「是撤是守,我們不能決定,這要指揮使大人決定!」
「大人如何了?」
呂文煥一愣,想起了李全誠,連忙問道。
「傷口都已經處理了,只不過大人失血過多,一直未醒,倒無生命危險!」
呂文煥聽了稍稍心安,道:「指揮使大人的性格我知道,他不會介意我們逾權,起碼在這種關鍵時刻他不會介意的,我們最好還是商量個章程出來,免得到時候時間太過緊迫!」
孫建功一聽,微微點頭,道:「如果我們知道朝廷物資轉移的進度,或許就好做決定多了!」
呂文煥一聽,眼睛一亮,道:「這個我們可以去問問白衣大人!」
說罷,呂文煥猛地轉身,身子卻是一個踉蹌,孫建功連忙扶住了呂文煥,呂文煥苦笑道:「站的腿麻了!」
孫建功笑道:「你呀,都過花甲之年了,豈能如以前?」
一文一武,兩個曾經不對路的人,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並肩作戰,卻也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如今倒像是老友了一般。
李全誠依舊昏迷,床邊圍著一群人,岳銀、墨若峰兄妹,白衣、天心、蕭冷心等人都在,全是眼巴巴的望著李全誠,楊月兒心中微微一暖,暗暗想到,沒想到李朗人緣倒不錯。
醫官已經說李全誠沒有了大礙,楊月兒也懸著的一顆心卻也放了下來,這時回想,這才發現,李全誠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竟然這麼重要了,之前見李全誠肩頭破了一個血洞,腰間扎了一支箭,鮮血染紅了全身,讓楊月兒心都揪了起來,他從來都沒有這般心慌過,眼淚更是忍不住的滑落,現在想起,楊月兒卻有些臉紅了起來。
好在當初現場混亂,也沒人發現,楊月兒稍稍心安,見時間晚了,便說道:「大家都守了一晚上了,都回去休息,明天還有戰事,大家都要養精蓄銳,李大人這裡便又我來照看!」…。
其他人見楊月兒這般說,也都不好忤逆她的意思,紛紛告辭出去了,蕭冷心卻走了上來,道:「娘娘也累了一天了,這裡就由我來照料!」
見蕭冷心這般說,心中雖然白般不願,但是楊月兒還真不知怎麼拒絕,好在這時,已經出門的白衣喊道:「冷心你出來一下,院長大人有消息傳來了!」
蕭冷心一愣,似笑非笑的看了楊月兒一眼,告辭出了門,楊月兒卻被蕭冷心那一個眼神弄得心如小鹿,撲通撲通亂撞個不停,心神甚是忐忑,莫非蕭姑娘看出了什麼了?
此時楊月兒真的有種偷情被發現的感覺,一時間心中又是羞赧又是擔憂,當然,更多的還是尷尬,畢竟自己堂堂皇妃,這般留在一個臣子房間裡面,的確不妥。但是現在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楊月兒也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猶豫不定的人,既然如此了,那便如此了。
楊月兒側身坐到了床邊,看著李全誠慘白的面容,心中一痛,頓時間將之前的心思拋的一乾二淨,卻是滿腦子都是李全誠說過的那些話,有的正經,有的無賴,有的大義凜然,有的無恥透頂,但是每一句都是清清楚楚的印在了楊月兒的腦海裡面。
想起那些話兒,楊月兒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兩人初次見面的時候,在浴池裡面那些旖旎之事,羞得楊月兒俏臉通紅,但是那些畫面卻是止也止不住,卻是越想越清楚,便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今日在城樓上那些羞人之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未換衣服。
李全誠被岳銀帶回來的時候,楊月兒直接將他們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此時楊月兒想起要沐浴一番,換套衣服,但是李全誠在這,她卻又不好意思了,但是看著自己衣裙上面竟然還有那痕跡,楊月兒便覺得一刻也坐不住了,看了一眼兀自昏迷的李全誠,楊月兒心一橫,起身打算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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