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噩耗傳來人心現（下）

  「你好，我們是王天樅的家屬，我們想查一查他現在在哪裡。」

  第三軍隊醫院距離王動家，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路程，等他們第一時間趕到醫院，這裡卻已經有很多人。

  每一個人的面上，都帶著焦慮之色，應該如他們一般，都是受傷軍人的家屬。

  前線陣地的具體情況，王動不清楚，不過只從昨晚的侵入城區的異禽數量來看，前線戰場的戰勢絕對規模龐大。

  再加上長時間的能源斷絕，大型防衛工事無法正常運轉，在這次獸襲中，軍隊的損傷恐怕極其嚴重。

  諮詢台前，排隊兩分鐘，輪到他們的時候，林美玲迅速報上了王天樅的名字和軍隊編號。

  「王天樅的手術還沒有結束，給他動手術的，是六樓綜合外科的黃主任，黃主任留有信息，請你們來了之後，立即去他的辦公室，補簽一下手術協議，那邊有相關的工作人員在等待。」

  諮詢台值勤的工作人員在電腦上查了一下，迅速將信息列印在一張紙條上，遞給了林美玲，然後示意下一個上來。

  從昨天中午的試探性獸襲開始，這邊就太過繁忙了，甚至晚上的大規模獸襲期間，雖然停電了，她也沒有離開過崗位。

  紙條上，是黃主任辦公室的地址，以及聯繫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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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下，王動和林美玲便急匆匆地趕了上去。

  「王天樅，嗯，有了，你們先簽一下這份協議。」

  黃主任辦公室也有好幾個人在等待，林美玲報上名字後，這邊臨時負責的護士稍稍一查，便遞來了一份手術協議。

  雖然軍人的戰傷，都是免費醫療的，不過任何手術之前，按照規定，都是需要本人，或者家屬簽訂一下免責的手術協議，若是事態太過緊急，有電話錄音下的口頭允許，也可以先行手術。

  當然了，人命關天，若是即聯繫不上家屬，病人本身也失去了神智，又必須立即救治，在這種特殊情況下，醫院也是有權，可以先行救治，而不用承擔責任的。

  稍稍看了一下協議，林美玲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動則問道：「可以問一下，我爸的傷勢到底怎麼樣？手術有沒有什麼危險？」

  「他的病情資料，和黃主任的診斷都在這裡。」

  護士點了點頭，說道：「根據黃醫生的診斷，他應該是受到異獸的正面撞擊時，兩隻手下意識地推拒。

  因為異獸的衝擊力太強了，他的兩隻手都遭到了粉碎性骨折，同時，前胸多條肋骨也已斷裂，包括心臟在內，多個內臟器官都因為這些裂骨，而遭到了損傷。」

  王動和林美玲的面色再次變了一變，雙手和肋骨也就算了，但是心臟和內臟器官的話，這可是能直接威脅生命的。

  「不過你們也不要太過擔心。」

  看得出他們的心思，護士又說道：「手術前，黃醫生和我說過，因為送得及時，他的內臟出血還不算太嚴重，再加上手術及時，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他的雙手。」

  護士的前半句話，讓王動和林美玲同時舒了一口氣，沒有生命危險就好，不過後半句話，卻又將他們的心一提。

  「雙手怎麼了？」同時，王動二人追問道。

  眉頭微微一皺，護士略顯無奈地說道：「因為是直接推拒異獸的撞擊，太過強大的力量，他的雙手已經不是簡單的粉碎性骨折了，黃醫生也沒有處理好的絕對把握，所以，若是情況不對，很有可能，最終需要選擇截肢。」…。

  面色再次變得煞白，林美玲無法想像，若是王天樅真被截肢的話，後面該怎麼辦。

  王動的目光也是一縮，護士的話雖然有些委婉，不過他聽得出，這只是安慰。

  恐怕，父親的雙手，真的危險了。

  「若真是如此的話……」

  暗吸一口涼氣，王動搖了搖頭，將這些念頭又拋了出去。

  「也許黃主任能超常發揮，爸會沒事的……」

  六年來的第一次，王動祈禱，乃至幻想了起來。

  「媽，不要急，你先坐下，一切都會好的。」

  目光留意到身側，母親面容已經失色，身子更是顫抖難停，似是隨時可能摔倒，王動強壓下一切心緒，又扶著她坐到了一旁。

  「異獸，這次攻城的那個異獸領主，還有龍虎堂……這事我會慢慢和你們清算的。」

  直接撞傷父親的異獸，已經無法找到，甚至可能已經死了，但是元兇，那策劃攻城，又摧毀核電站的領主獸王，應該沒那麼容易死。

  還有，直接導致父親不得不頂在最前線的龍虎堂，這同樣是元兇之一。

  現在的王動，還沒有能力報仇，但是這些人，他都記在心裡了。

  「爸怎麼樣了？」

  比王動二人晚到大半個小時，該是也從諮詢台得到了消息，王琦，王峰，蘇建軍，還有羅萍四人，急匆匆地沖了進來。

  「手術還沒結束，不過護士說，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林美玲閉著眼睛，沒有說話，王動搖了搖頭，說道：「但是，他的雙手受傷太重，現在會如何，還不能確定。」

  「怎麼會這樣？」王琦和王峰都失神了一下。

  「如果這樣，那王叔不是要從軍中退役了？可是這樣的話，那……」蘇建軍的面色也同樣一變，既有焦慮和擔憂，也有著一絲懼色。

  羅萍則緊緊地抓住了王峰的手，似是在用自己的手，給他無言的安慰。

  「媽，不要傷心了，只要人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沒有再多說，也沒有再多問，王琦畢竟大了，她看得出林美玲已經處在了情緒崩潰的臨界點，在她身旁坐下，輕輕地，王琦抱住了她：「王啟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小動現在也不錯，我們能挺過去的。」

  林美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面上悲色隱現，卻還是沒有說話。

  「唉！」

  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蘇建軍來回走動了幾下，突地掏出了一支香菸，走向了外邊專門的吸菸室。

  「王動，你的手還沒有處理？我陪你去清洗一下？」

  這個時候，王峰和羅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目光留意到王動手上還包紮著布條，他才說道。

  王動卻搖了搖頭：「等爸出來再說。」

  也沒堅持，王峰看得出王動的心情很差，他的心情也同樣如此。

  出去，又進來，進來，再出去，蘇建軍連抽三支煙，便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終於，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近了辦公室。

  「黃主任，這是王天樅的家屬，這是他們簽的協議。」

  護士的聲音，讓王動他們意識到，手術終於結束了。

  不約而同地，所有人都起身走了過去。

  「黃主任，我們……」林美玲的面上，既有說不出的期待，又有難隱的憂色和懼色。

  「你就是林美玲女士，我是黃宗澤，早先給你電話的那位。」…。

  沒有等林美玲問出來，黃主任說道：「向你通報一下手術結果，首先，經過我們三個半小時的搶救，只要接下去，你們配合醫院的計劃，王天樅同志的生命基本便能夠保住了。

  不過同時，我們也很遺憾，對他的雙手，即使我們已經竭盡全力，但是依舊無法將他完全粉碎的骨骼修復。

  經過討論，我們決定就在近日，對他進行截肢手術，否則的話，這完全壞死的血肉，會進一步影響到身軀。

  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結果終於出來了，林美玲的腳一軟，身子直挺挺地向後倒了過去。

  好在王琦已經有所準備，一下將她抱住，又扶著她重新坐了回去。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一定就要截肢的嗎？」王動和王峰卻有些不死心。

  「他雙手的骨骼和肌肉，已經完全壞死了，若是不截肢，時間一長，必然會危及生命。」

  黃主任搖了搖頭，對於每一個為守衛城市而受傷的戰士，他從來都會竭盡心力去搶救，但是這次他確實是無能為力了。

  「我的建議，日後若是條件允許，你們可以為他選擇一款擁有虛擬神經的假肢，雖然不可能如真手一般靈便，但是正常的生活卻不會有大的問題。」

  「對不起，因為接下去還有兩個大手術，我不能在這邊久待，小陳，等等你帶他們去無菌病房外面看一看，後面住院觀察的事情，由你統一安排一下。」

  匆匆而來，交代了幾聲後，黃主任又匆匆而去。

  「擁有虛擬神經的假肢？」王動心中微微一動，若是能正常生活的話，那就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不過這東西的價格，恐怕不是一般，否則的話，軍隊應該會直接安排了。

  「小琦，你出來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黃主任一走，蘇建軍面上帶著一些苦笑，似還有著無奈，朝王琦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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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改變和轉折，也要到來了。

  人總是在不斷成長的，對各種事件的反思和認知，正是促進成長的催化劑。

  從一個似是早熟的少年，成長為梟雄霸主，這無疑是要一個過程的。

  不可能剛一出來，王動就是心智無敵，力量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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