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透底

  獸襲剛過，城區雖然損傷不重，卻也狼藉滿地。

  與往常一樣，王動留意到，道路上相當多的地方都還殘留著血跡，甚至許多鋼筋混凝土鑄造起來的建築，都出現了破損。

  這些應該都是飛禽類異獸襲擊之後，留下的痕跡。

  大規模獸襲爆發時，城區的防空不可能如平時一般，做到滴水不漏。

  「走道路中間，不要貼邊走。」

  「不要靠近陰暗處，將自己保持在燈光下。」

  見到學生們開始回家，路上維持秩序的警察和士兵大聲地提醒起來。

  

  現在的路面上，是很少有機動車輛的，走道路中間，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危險。

  「還好，家中沒事。」

  十數分鐘後，帶著王平和王珏回到小區，見到自家所在的那座大樓基本完好無損，王動面色不動，心中卻終是鬆了一口氣。

  這邊是軍屬小區，防禦力量到底比一般的地方要嚴密一些。

  「媽，我們回來了。」

  剛進入小區，王平和王珏便迫不及待地衝上了樓，緊隨他們之後，王動搖頭一笑，也快步走了上去。

  已到夜晚，除了父親，還有遠在江南市的王啟，此時所有人都在家中。

  走進門，王動先是朝母親林美玲招呼了一聲，隨即又朝大姐她們點了點頭。

  「沒事就好，餓了，快來吃飯，就等你們了。」

  終於等到老五老六老么回來，林美玲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下來了。

  接過王平他們的書包，她又讓王靜將一直溫熱著的晚飯趕緊端出來。

  「今天怎麼樣？」

  晚飯自然還是合成食物，給王動三人一人一碗後，似是不經意地，王靜輕聲說道。

  王家七兄妹中，王靜和王動緊鄰而生的，王靜19歲，王動18歲，相較於其他人，他們兩人的關係更加的密切一些。

  「你放心，我的事情，我都準備好了。」

  別人不知道王靜的話意，王動卻聽得出來，她這是在琢磨早晨那事。

  目光深深地看了老五一眼，秀眉微微一皺，想了想，王靜還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不過隱隱間，她總覺得，她這一貫「懶散」的弟弟，似乎真的有些變化了。

  「媽，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說一下。」

  老習慣，等王動不緊不慢地吃完飯後，王平和王珏都已經洗澡完畢，準備睡覺休息了。

  上午練習強體術，下午又一直處在緊張和擔憂之中，他們卻是累了。

  王動卻沒有立即去洗漱，目光一動，見姐弟們大都已經進了房間，只有母親還在收拾屋子，稍一琢磨，他便起身走了過去。

  一邊幫她收拾，一邊王動輕聲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也該向母親透露一些了，若是可能的話，說不定還能藉此機會，看看能不能讓父親離開前線，甚至最好是從軍隊之中退役。

  「嗯？怎麼了？有什麼事？」

  林美玲眼睛一動，微微生出一些疑惑，母子連心，王動雖只是一句話，不過她卻自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莫名的味道。

  「我們去外面說？不少字」

  王動卻沒有立即開口，而是目光看了看門外。

  林美玲的眉頭再次一皺……看來確實是有些事情了。

  點了點頭，沒有驚動其他人，她和王動一起走了出去。

  「出什麼事情了？是學校裡面的事情？」…。

  無聲地將門關起，林美玲低聲，卻又略顯焦慮地問了起來。

  對老五，她是很了解的，也許稍稍懶散了一些，不過從小到大，都不是惹事之人，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突然作出這樣的表現……

  老四前年的事情，已經讓家裡煩心到了極點，若是老五再生點事情的話……

  「媽，不要急，和別人沒有關係。」

  知道母親誤會了，王動輕輕握住她的手，搖了搖，微笑著說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說一下，與我的未來有關，也與爸有些關係。」

  王動的話，讓林美玲舒了一口氣，不是壞事就好，不過同時，她又生出了一些疑惑。

  「與天縱也有關係？」

  話題已經打開，王動也不再保留，直言說道：「是這樣的，今天我在學校里通過了高級學員的測試，湯老師的建議，同時我自己也是這樣想的，我準備報考江南第一軍校。」

  「高級學員？江南第一軍校？」

  林美玲的眼睛一下瞪圓了，驚滯，止不住的驚滯。

  若非眼前這人是她兒子，若非她對兒子的個性還算了解，她甚至要懷疑是不是聽錯了，又或者是，這話到底是誰說的了。

  「你說你通過了高級學員的測試？」

  有些艱難，林美玲勉強壓下了翻騰的心緒，吐出了幾個字。

  「媽，這種事情，難道我還會欺騙你不成，你放心，我所說的句句都屬實。」

  握住母親的手沒有鬆開，王動再次抓了抓，給了她一個踏實的感覺。

  「可是……」林美玲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一貫懶散的老五，突然說他成為高級學員了，目標大學還是江南第一軍校。

  這事情怎麼看，都像是虛幻一般。

  「以前的話，只不過沒有全部表現出來而已，後來王靜又發生了那些事，我不想驚動那些人，所以一直隱忍著。

  不過現在即將畢業，只要我能考入第一軍校，那些人也影響不到我們家什麼了。」

  目光微微眯起，王動說道：「這些事暫時就不說了，還是談爸的事情。」

  「你爸怎麼了？你這事和你爸有什麼關係的？」林美玲的心緒已經平不下來了，既有壓不住的喜色，也有摸不透的疑惑。

  「你也知道的，湯老師是從軍中退役的武者，他在軍中有不淺的關係。」

  早就有所預備了，組織了一下話語，王動說道：「這段時間，我和湯老師討論過很多事情，他覺得，最近，以及以後，恐怕會頻繁爆發獸襲戰爭，而且規模恐怕會越來越大。

  我覺得，爸也許應該考慮一下，是不是該從前線退回來了，畢竟他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

  「你爸的決定，我們又如何改變得了，而且，若是他退回來的話，我們就要搬出這裡了，到時候的話，租房的錢又是一筆大開銷。」

  林美玲搖了搖頭，面上有些難色。

  獸襲之戰的危險，她又如何會不知道，王天樅在戰場上拼命，她才是最擔心的一個。

  但是，若是王天樅下了戰場的話，一家九口雖然也能勉強餬口，不過……

  老大24了，已經快出嫁了。

  老二大學還未畢業，又在江南市，開銷很是不小。

  老三女朋友也談得差不多了，誰也說不清什麼時候，就要結婚。

  老四身上又有一堆的麻煩事，…。

  老五老六小麼，這三個又都在上學。

  若是沒有王天樅在戰場上拼命，家裡的生活，林美玲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我明白的，所以我才提前和你打一下招呼。」

  王動點了點頭，他又豈會不知道家中的難處：「我的意思是這樣，你先和爸溝通一下，只要我能找到合適的經濟來源，你就讓他立即離開一線戰場。」

  「好，你能有這心，我們就滿足了。」

  輕嘆了一口氣，林美玲點了點頭，卻又說道：「我會和你爸說的，不過你也要記住，現在的你，最重要的是能考出一個好成績，要是真能進入江南第一軍校的話……

  嗯，你確定，你真通過高級學員的測試了？」

  「不只是高級學員，我的拳力測試，已經突破700kg，而且據湯老師所說，我的身體正在全面成長中，要不了多少時間，甚至能有晉升武者的可能。」

  面色不變，王動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湯老師身上。

  作為第三中學知名的優秀老師，湯老師正是他最好的擋箭牌，至少無論是母親也好，是王平這些人也罷，沒有誰會特意去湯老師那裡追問什麼。

  「好，好，先有王啟考入江南大學，現在你又有希望進入江南第一軍校……這事我要立即通知你爸，也不知道他現在回軍區了沒有。」

  王動的話，讓林美玲眉色全開，驚喜之中，她便欲去電話一下王天樅。

  「嗯，不要忘了和爸提一下我們剛說的事，家裡的經濟來源，我會儘快想辦法解決的。」

  王動點了點頭，沒有阻攔母親，卻又追加了一句：「還有，這事暫時還是不要透露出去，等一切都定下來之後，再說。」

  他和王啟不同。

  王啟是文化專修，日後雖然有機會進科學院什麼的，但是在學校期間，卻沒有什麼賺錢的機會。

  而他若是能儘早成為真正的武者的話，無論在任何地方，都不會缺少經濟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