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千劍老人

  只此一句話，就讓葉白不由得為之驚呆。

  「三百年前，這個老者，竟然在這空間之中呆了三百年之久，這怎麼可能？」

  老者看著葉白不敢相信的神色，不由得微微一笑，說道：「不需要那麼驚訝，這塊劍石，是我們劍門的傳承信物，可以延緩人類靈魂的消散速度，保持數百年時間不散，但是……」

  說到這裡，老者的聲音微微帶著一絲苦澀，頓了一下，方才說道：「一旦進入，也就再也不能出去了，只能保持靈魂體的存在，其實，和死去了也沒有什麼兩樣。」

  老者露出一絲勉懷之色，目光迷離，透著一種傷感：「當年，要不是事出意外，我被仇人圍攻，中了埋伏，**消散，只能進入到這劍石之中避難，否則，我又怎會出如此下策，你也不可能今天在這裡見到我了。」

  葉白的目光登時眼大，望著老者，嘴巴張得幾乎都能塞下一顆雞蛋。

  「靈魂體，劍門？劍石？三百年前？這些，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這老人竟然是一個靈魂體的存在，難怪可以飄浮在空中，無形無質。」想到這裡，葉白的目光又不由得帶著一絲憐憫。

  老者似乎看透了他目光的涵義，卻只微微一笑，說道：「跟我來吧！」說著，就當先往前，身體虛幻的飄浮在空中，向著一個方向飄去。

  葉白無奈，也只好跟著走了過去，此時，他一頭的霧水，一肚子的問題想要解決，就算老人不讓他跟去，他也要自己過去一探究境的。

  終於，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來到了一處略顯奇異的空間，這裡似乎是整個紫霧的中心，來到這裡之後，老者站直身子，露出一絲勉懷之色，葉白也不敢打擾，過了半晌，老者的聲音方才再次響起，喃喃的道：「孩子，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麼，你不是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你不是想知道剛才的那種劍技是什麼麼？那就讓我，一一的慢慢告訴你答案！」

  葉白聽到此言，登時不由得眼睛為之一亮，整個人立即變得震奮了起來，恭恭敬敬的道：「您老請說！」

  老者的聲音變得縹乎不定，又似乎是在數百年之前傳來，整個人都仿佛痴了，回憶般的說道：「我自出生之時，便以劍為名，以後百餘年時間，一直如此，所以你可以叫我劍老，也可以稱我為千劍老人！」

  葉白點頭，不敢打擾，只聽老者繼續往下說道：「上古之時，有一劍門，以劍為命，以劍為天，以劍為父，拜劍，祭劍，甚至以自己性命之血以養劍，鑄劍，煉劍，待劍如妻如子，終生不離不棄，一切以劍為上。」

  「孩子，你可知道，剛才那萬劍懸空，是什麼劍技？」

  葉白搖頭，不過想起來還是有不由得一陣的毛骨悚然，那股萬劍懸空的威壓，一齊發散，真的是太可怕了，如果以此對敵，甚至不需要出手，就能讓一個人的信心崩潰，劍氣消散，成為一介廢人！

  顯然，剛才那老者，只不過是為了試驗一下他，並沒有發揮出這萬劍之壓的真正實力而已，否則，以葉白一個不過玄者境界的小小玄修，只怕扛不過片刻，便被那萬劍之力，壓成齏粉了。

  老者神色淡然，卻又略帶一絲凝重，說道：「那是劍陣！」

  微微嘆息了一口氣，老者繼續說道：「人們都只知道劍術，劍技，劍道，卻不知道，劍的修煉中，還有一門最隱秘，最強大，但是同時，修煉起來，也最艱難，最困苦的的劍技，那就是，劍陣！」

  葉白目光茫然，道：「劍陣？」

  老人嘛點頭，說道：「上古之時，萬門林立，每門每派，花費無窮氣力，無窮財富，必築一陣以護山，攻而不破，擊而不碎，一旦啟動，則千里山嶽，摧為平地，萬里大海，一夜桑田，非人力所能及，而這些陣法之中，若論攻擊力之強，又以劍陣為上。」

  「孩子，你可能想像，當你一個人拿出一把劍，擺出一個自認為很了不起的劍術起手勢，要與對方較量的時候，對方一揮手，天空之中，忽然密密麻麻的多了萬柄利劍，一齊落下，朝著你攢射而來，那種時候，你的感覺是什麼？」

  葉白呆立，過了半晌，方才喃喃，有些不確信的道：「渺小，不可匹敵，甚至心魂俱喪，連逃跑的念頭都不會有！」

  劍老聞言，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是渺小，不可匹敵，心魂俱喪，連逃跑的念頭都不會有！」

  「這就是劍門劍陣，一旦學成，幾乎可以無敵於天下！普通劍技，或許一人敵，十人敵，高階劍技，或許百人敵，千人敵，但是，唯有劍陣，可以以一擋萬，是真正的萬人敵之劍法！」

  「劍陣，也是劍法的一種，只是，很多人都忽略了，或者，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能練成它而已！」

  葉白有些瞠目結舌的道：「剛才那劍陣，居然是真的？」

  劍老聞言，不由得尷尬一笑，良久，方才摸了摸鬍子，說道：「咳……如果劍陣那麼好練，也就沒有所謂的萬人敵之說了，人人都去修煉劍陣去了，誰還會去修煉那些普通劍術，問題就在了，這劍陣，不是那麼好練的，一萬個人裡面，也沒有一個人能練成，更不要說，是剛才的那種萬劍之陣了，那可是唯一的一個九階劍陣，就算是劍門祖師，也不會，剛才那種景象，不過是這劍石空間，自動幻化出來的一幕幻境而已，根本算不得真的。」

  葉白聞言，這才不由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朝老人笑道：「原來，你也是不會的啊，哈哈哈……」一想到，如果真的有人能使出萬劍之陣，那還不真的無敵於天下，只怕見到一次，任誰也再沒有信心去修煉什麼劍法了，原來，自古至今，居然沒有一個人練成，就算面前這個神秘莫測的劍老人，也不會。

  劍老聞言，如何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冷哼一聲，說道：「小子，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萬劍之陣我的確不會，但是，你可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的，我的稱號叫什麼？」

  葉白一呆，想了想，說道：「是千劍老人！」

  劍老聞言，淡淡的道：「那你可知道，這千劍老人是何意？」

  葉白聞言，一頭霧水，忽然，不由得睜大了雙目，不可致信的看著老人，喃喃的道：「你不會是練就了千劍之陣了吧！」

  劍老傲然的道：「不錯，雖然不到萬劍之能，但是，以我的力量，也足以驅使三千六百五十柄劍，形成大周化元陣，縱橫天下，除了寥寥三五人，無有敵手，距離更進一步的，四千四百四十四劍的，紫府天元劍陣，也不過一步之遙！」

  葉白張大了嘴巴，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一人之力，驅使三千六百五十柄劍，這是什麼能力，靠，原來面前的這個老者，也是一上變態級的存在，當今之世，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他不由得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練到這個地步，花了多久？」

  老人臉露得色的道：「不久，也才不過一百五十餘年而已。」

  葉白又問道：「那你門中，能修煉到這個地步的，共有幾人？」

  老人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就算包含開宗祖師在內，不過三人！」

  葉白聞言，頓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個世界總算還是正常的，不是都是這種變態，數千年間，不過三人，明顯那更高的劍陣根本是無法修煉的，不過是境中花，水中花，如若不然，天下都是這種人物橫著走，哪裡還有他這種小人物的空間？他心中一定的同時，又忍不住問道：「那你劍門之中，一般人最終能修煉到什麼地步？」

  聽到葉白此言，劍老卻不由得神色一黯，抬頭望天，良久，方才默默無語的道：「劍門傳承數千年，弟子無數，但是，能修煉到千劍之陣的，不超過十人，普通弟子，窮其一生，百年之間，大者能到數百劍，小者甚至只能驅使數十劍，劍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劍陣之難，難如比青天更上一層！」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喟然無語，神色鬱郁，剛才的得意，一時間煙消雲散。

  葉白見狀，不由得心中略有些後悔，可是看老者的神情，卻又不好出言勸慰，一時間變得尷尬無比，而老人，卻像是忘了他一般，自已沉浸在過去的歲月中，悠悠記憶，一時間像恆河星沙，流過心頭。

  忽然，他神色一肅，轉過身，背朝著葉白，以一種極其蒼涼，誠重的語氣，向葉白說道：「你，想不想學習劍陣之術？」

  葉白正在尷尬之中，聞言，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由得身子一怔，奇怪的轉頭望向老者。

  老者又目如星，熠熠生輝，遙望著遠方，再次問道：「你，想不想學習劍陣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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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