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把手給我

  第8章把手給我單單是「恐懼」兩個字，已經無法形容何楠西此刻的心情了，她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敢想，她只知道她要看清前面的路，將方向盤把牢。

  雖然是晚上，但路上的車倆依然很多，何楠西隨時都可能因為閃避不及而撞上前面的車輛。她不斷地試著踩剎車，可是剎車越踩越松，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

  突然，前面路口躥出來一輛麵包車，「啊！」千鈞一髮之際，她打轉了方向盤避開了麵包車，虛驚一場。

  可是，更大的驚險還在後面，再開過去就是陸家嘴，上海最繁華的地段之一。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她的後果了。

  楠西的腦海里閃過爺爺咳嗽的畫面，又想過十分模糊的爸爸媽媽朝她揮手的畫面，天哪，這難道是迴光返照，臨死前的預兆？

  旁邊，阿杜在卓凌的命令之下，也將車開了上去。讓蘭博基尼與現代並肩同行，並不是難事，只不過在這車禍馬龍的大馬路上，還是有些難度的。

  「何楠西，」卓凌大喊著她的名字，「何楠西，前面路口調頭……聽到沒有，調頭！！」

  卓凌的車，為了躲避其他的車輛，而一下往前，一下落後的，畫面十分驚險。

  「阿杜，開上去，這樣她聽不到，開上去啊。」

  「我知道我知道，也得為安全著想麼。」

  

  「安全，你在人家剎車上動手腳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人家的安全，快開上去，她要是死了，你也別想活。」

  卓凌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不想惹事，不想鬧出人命。

  蘭博基尼又開了上去，而且開得離現代車很貼近，卓凌用力地拍打著她的車窗，大喊：「何楠西，前面路口調頭。」

  楠西轉頭回罵了一句，「這麼快怎麼調頭，這車又不是變形金剛。」

  是啊，車速太快了，路又太窄，就算調頭，恐怕也會撞上高架橋的橋墩。卓凌緊緊皺著眉頭，再不想辦法，他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了。

  忽然，一個念頭跳進了腦海，卓凌站了起來，伸手就要開現代車的車門。

  何楠西並沒有將車門上鎖，卓凌一拉，車門就開了。冷風從車門裡倒灌進來，楠西更加的驚恐，「你想幹什麼？！」

  卓凌一手拉著門，一手伸向她，「把手給我，」他篤定地說，「把手給我，我拉你出來。」

  行嗎？肯定不行的！何楠西搖搖頭，她害怕，她擔心她一撲出去，身子會被斷成兩截，這樣會很難看，連具全屍都沒有。

  「快把手給我，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拉你過來的。」卓凌的眼神十分執著，這是現下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這時，旁邊有警車的聲音響起，一輛警用摩托車開了上來，警察舉著擴音喇叭朝他們喊：「前面的車輛，請立刻停車，請立刻停車。」

  何楠西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她倒是想停下來啊，可是停不了。

  「何楠西你聽到沒有，把手給我啊，你想死嗎？！」該死的女人，關鍵時刻怎麼這麼膽小，拿出你劃我威航的膽量出來啊。「何楠西，要麼把手給我，要麼死，你自己選！」他火了，聲音嘶吼一般的嚎叫著，喊得嗓子都火辣辣的疼。

  何楠西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路口有許多輛警車停著，警方已經在路口設了障礙，左右兩邊的車也已經被攔截。她不想死，她還有許多夢想沒有完成，她還有年邁的爺爺要照顧，她真的不想死。

  不如，就賭一把。

  楠西轉頭看著卓凌，這個陌生的男人，他調戲過她，她得罪過他，他俊美的臉龐上嵌著一雙堅毅的眼睛，他固執地伸出大大的手掌，一次又一次地說著讓她把手給他。

  要麼把手給他，要麼死，眼下，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楠西一手離開了方向盤，顫顫地伸向男子。

  卓凌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又小又冰，還不斷地打著哆嗦，他鼓勵道：「把另外一隻手也給我。」

  此刻，他好像一個拯救生靈的天使一般，一種生命的希望由手心傳遞開來，楠西完全鬆開了方向盤，把手交給了他。

  方向盤一松，車子開始左右搖晃起來，幅度由小變大，情況也越來越危急。

  阿杜嚇得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卓少，這樣太危險了，會撞車的。」

  「別廢話，好好開車，」卓凌緊緊地抓住何楠西的手，看著她的眼睛，鄭重地說，「我數到三，我們一起用力，你往我這裡跳。」

  楠西沒有選擇，只有點頭，可是，頭往外一探，頭髮就在臉上凌亂地飛舞，看到急速倒退的公路和路邊的景物，她嚇得渾身發軟。

  「一，二……」卓凌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三！」說話的同時，猛地一用力，連拖帶拽地將她往自己身上拉。

  何楠西害怕極了，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公路上耍起了只有在電視電影裡面才能看到的汽車特技，她可以發誓，絕對沒有替身。她就這樣，從現代車的駕駛室，飄到了蘭博基尼的副駕駛室，還壓在了那個冤家的身上。

  「額……」卓凌的下體被撞了一下，痛到痙攣，整張臉都扭曲了。

  他的背撞到了阿杜的手臂，車子一陣亂轉，一連串「嘶嘶」的剎車聲響起，車子這才被控制住，靠邊停了下來。

  阿杜已經是滿頭大汗，是冷汗，t恤的背面全都濕了。

  而那輛現代車，保持著它的極限速度，毫無例外地撞上了高架橋的橋墩，「砰」的一聲巨響，黑夜之中可以看到一連串因為強烈撞擊而產生的火花。如果這時候在高架橋上，一定是地動山搖。

  何楠西死死地抱住卓凌的脖子，她的雙腿彎曲地蜷著，左腳膝蓋就頂在卓凌的小腹上，右腳的膝蓋頂在座椅上。

  她已經失了魂，心臟噗通噗通地跳著，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卓凌也抱著她，位置太小，松不開手，「額咳咳，小姐，你壓得我好痛。」

  「哪裡，哪裡？」楠西動了一下雙腿，她也下不來。

  「咳咳咳咳咳，你別動，你別動……」卓凌痛得已經找不到北了，他啞啞地說，「你的膝蓋，撞到我的……」真不好意思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