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解石（上）

  羅立凡的運氣很不錯，蔣安平還真幫他借來了切石機和打磨機，幫蔣安平裝修電器鋪的那兩個裝修工頭就有一套切石機和打磨機。據倆裝修工頭說，這兩套機器都是進口的，國內目前還買不到切石機。他們也是為了提高裝修效率才特意弄了這兩樣機器。

  吃過午飯，蔣安平將兩套機器搬回家，解石在蔣家進行。羅立凡將那塊毛料固定好，扶著切石機就準備沿著中間往下切。劉昌俊見狀頓時滿頭大汗，忙阻止道：「羅少，羅少，解石不是這樣子的，這一刀切下去將裡面的翡翠切壞了，可就完了！完整的翡翠和被破壞的翡翠價值如雲泥之別，不可盲目啊！」

  羅立凡不懂解石，可他知道這塊毛料里翡翠的走向，自不會發傻將翡翠給切成兩半。「劉老闆，這個解石還有這麼多講究？」

  劉昌俊的頭如小雞啄米，「這個當然，賭石這裡面的學問深奧的很，有人就是學了一輩子也不能說是賭石專家。賭石其實沒有專家，只能說是行家。解石之前，要根據整塊石頭的表現，估計一下裡面翡翠的情況，然後畫線，解石時沿著那些線條進行切割或是打磨，這樣才有可能完整的將裡面的翡翠取出來。」

  「這樣啊！」羅立凡聞言點頭，劉昌俊懂得還是比較多的，「我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翡翠，買下來也是圖個新鮮，準備留個紀念的。要不劉老闆你給看看，該如何解石？」

  「老么，你這塊石頭怎麼看怎麼不像有翡翠的樣子，我看還是隨便切一刀看看……」蔣凱西話還沒說完，便被其父蔣安平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由將頭一縮，訕訕笑著。

  「立凡，你別聽凱西這小兔崽子的話。既然花了幾千塊買的毛料，就要好好解，神仙難斷寸玉，外表難看，誰又能保證裡面就沒有翡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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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老闆這話說的不錯，我們做每件事情前都要充滿信心！」劉老闆很贊同蔣安平的話，他仔細觀察了下整塊毛料，「羅少，要不這樣吧，先不切，先沿著兩邊擦一下，看能不能出綠？還有，我想跟羅少商量件事兒，如果真出了翡翠，可不可以優先賣給我們天若祥，我們天若祥按市場價買下，如果是極品翡翠，按高於市場價百分之二十買下！」

  羅立凡瞄了他一眼，「劉老闆，我可是不賒帳的哦。你也知道我現在有多缺錢，如果真出了翡翠，我必定會賣掉籌集資本的。」

  「羅少儘管放心，天若祥目前雖然陷入困境，資金周轉困難，可還是有法可想的。天若祥關鍵還是貨源啊！」劉昌俊嘆了口氣。

  「那好，那我就期待這毛料里出極品翡翠嘍，哈哈……」羅立凡放聲大笑，眾人也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笑了一陣，羅立凡打開打磨機，沿著劉昌俊指點的方向進行擦石。

  沒擦幾下，劉昌俊突然激動的大聲喊，「停，快停下！出綠了，出綠了！擦漲了，哈哈！」他激動的難以自己，像是自己的毛料見漲。「快，拿水來沖一下！」

  羅立凡幾人被他的喊聲嚇了一跳，羅立凡更是急急的關掉電源，他還以為自己不小心擦到了翡翠呢，不過很快醒悟自己太緊張了。

  「劉老闆，什麼意思？什麼是出綠了？」蔣凱西更是整個人趴在地上，也顧不得地上滿是石灰。

  「出綠的意思就是這塊毛料裡面有極大的機率出翡翠。沒想到，一塊看上去表現不好的毛料，竟然這麼快擦出綠了。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如蔣凱西一樣，劉昌俊也趴在地上地上，仔細觀察著毛料。

  「出翡翠了嗎？哇哈哈！老么，這下發大財了，你的運氣不是一般好啊！」蔣凱西喜不自勝，羅立凡能發財，他作為老大的與有榮焉啊。同樣還嘖嘖稱奇的還有蔣安平夫妻倆。蔣安平忙去端了一臉盆水，將擦面沖洗了一番，綠意驚人。

  「羅少，看這綠意不錯，不過現在還不好判斷，這邊先不擦了。先擦一下另一頭，我們先看看裡面翡翠的走向，再確定如何解石。幸好剛才在中間那一刀沒切下去，差點就壞事了！」劉昌俊指了指毛料的另一頭，他指的方向正好是有翡翠的那一頭，羅立凡也不知道他看毛料的造詣高還是運氣不錯。

  照著劉昌俊的指點，羅立凡打開電源再次擦石，這下他小心了許多，免得劉昌俊一驚一乍的，被驚嚇一下傷及裡面的翡翠。果然，沒擦幾下，這頭又出綠了，還是那般綠意盎然。劉昌俊大喜，「大漲，大漲啊！點鞭炮慶祝……」隨即他想起這不是在公盤上，不必搞這些虛頭，自嘲一笑，「呵呵，太興奮了，這毛料表現的太好了，大漲啊！」

  「羅少，這塊毛料按現在的表現，直接出售，應該能買個好價錢了，你要不考慮一下直接出售？這樣的話，即使別人買過去切垮了，危險也轉到別人頭上，跟羅少你就無關了。」劉昌俊邊說邊解開領口的襯衣紐扣，扯了下領帶。

  羅立凡微微思考了下，「劉老闆，那照你的估計，這塊毛料現在出售能值多少錢？」

  「這個嘛……」劉昌俊沒有輕易下結論，他知道自己的一句話說錯，很有可能會引起羅立凡誤會，畢竟他事先曾跟羅立凡有個口頭協議，讓羅立凡解出翡翠後優先賣給天若祥珠寶行的。說的價錢不合羅立凡心意，會讓羅立凡認為自己是刻意壓價。思考了良久，劉昌俊才抬頭，「按照現在這毛料的表現，應該在冰種陽綠左右，有可能品質更高，不過玻璃種帝王綠屬於翡翠中的極品，象徵著富貴、高雅，很難見到。冰種陽綠的話，也是翡翠中品質很高的了，這毛料表現如此好，裡面的翡翠應該很大，價值在三百萬至五百萬之間。如果出售給天若祥珠寶行，我們可以按照五百萬收。」

  「五……五百萬？我沒……沒聽錯吧！」蔣凱西一家三口頓時倒吸了口冷氣，劉昌俊的那位秘書則毫無反應，她雙眼正直瞪著那塊毛料呢，翡翠對女人的吸引力之大是難以想像的。

  五百萬嗎？這倒是不錯了，如果這五百萬拿到手，再加上那貸款的五百萬，就有一千萬了，投入到香港股市，按三五倍的利潤，幾個月後就能變成三五千萬了，倒是完成了資金的原始積累。幾天接觸下來，劉昌俊倒算是個實誠人，他說的這個價錢應該不會跟市場價相差太離譜。不對，現在劉昌俊是按照整個毛料都是翡翠的情況去估計價格的，但實際上這裡面才兩塊拳頭大小的翡翠，這劉昌俊真買下來，估計要虧大發了。劉昌俊是個值得結交的傢伙，不能將他弄得血本無歸吧，算了，還是全部解開再賣吧。

  羅立凡不是善男信女，如果是普通人想要買這個毛料，開價五百萬，羅立凡估計沒有什麼心理負擔，高興的賣掉了，但面對劉昌俊倒下不了手，畢竟劉昌俊也幫了他不少忙啊。

  打定了主意，羅立凡笑笑，「劉老闆，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劉老闆你的為人通過這幾天我是了解的，我也有心跟劉老闆交個朋友。這塊毛料現在看上去表現很好，但裡面到底有多少東西，大家都不知道。你是按實打實的價格估算的，裡面的翡翠如果沒有這麼多，那不是讓劉老闆你吃虧了嗎？將我的風險轉嫁到劉老闆身上，這樣的事可不是對朋友做的。」

  「劉老闆你不用多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還是決定將石頭解開了，再賣給劉老闆，我也心安理得！不如我們繼續解石吧？」

  「羅少，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劉昌俊微微有些激動，「不管如何，羅少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羅立凡笑笑繼續解石，他用打磨機將兩邊繼續擦開，卻沒有出現綠色，劉昌俊愕然，喃喃的說道：「垮了，沒想到真的垮了！這毛料到底怎麼回事？」劉昌俊心中有些失望，同時也有些慶幸，也在檢討自己修心不夠。

  「劉老闆，你看這毛料兩頭都出綠了，但中間卻沒有任何表現，好像是塊廢石。會不會是這毛料的翡翠集中在兩邊，而中間沒有，我看乾脆將這毛料沿中間一刀切開看看吧？」羅立凡眯著眼，假裝在觀看毛料，實際上他對翡翠賭石基本上一竅不通。

  劉昌俊此時也滿頭霧水，他賭石水平也只是比在場的眾人高，還算不得是行家，面對如此詭異的一塊毛料，他的經驗很有限。「要不要再考慮擦一下？」

  「不擦了，都擦了這麼久了還不出綠，反正這石頭也是不到三千才買下的，沒出翡翠也才那麼點錢，何必畏手畏腳呢！」

  「羅少倒是好心性，將來必成大事！」

  見劉昌俊不再說別的，羅立凡在蔣凱西的幫助下固定好毛料，扶著切石機，一刀將毛料切開，果然如靈覺所示，中間沒有翡翠。蔣凱西見狀，嘆了口氣：「老么，你的五百萬就這麼沒了，不心痛嗎？」

  「如果真賣給劉老闆，估計這會兒是劉老闆在心痛了。再說，現在還沒徹底解開呢，說別的還太早。」羅立凡淡然一笑。劉昌俊聞言抽了下嘴角，卻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