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赤銅血硯池

  萬獸山總山門，處在7200偏峰的中心，如同群星拱月一般的地位。它是如此的宏偉，以至於仿佛是一名巨人，霸占著地平線。

  俗話說的好：望山跑死馬。看著山近在咫尺，其實遠在天邊。

  即便是紅鸞飛行，也過了小半天之久。胡天躺在紅鸞的背上，這才漸漸感到紅鸞的速度降下來，接著周圍出現青色的山峰，耳邊熙熙攘攘的聲響也越來越大。

  緊接著紅鸞身軀一震，他便知道自己多半到達了目的地。

  一陣紅光閃過，紅鸞回復成林虹英。而鍾玲玲則攙扶住胡天起身。

  展目一望，胡天立即被這裡的景象所驚異！

  萬獸山的總山門，與其說是山，倒不如說是摩天巨廈！山之高，高聳入雲端。依附著山體的，是一座座堅固的碉堡城樓。

  這些城堡隨著山浪峰濤起起伏伏，層層迭迭，刀削斧砍般的牆體各有色彩。有的呈現朱紅色，有的呈現嫩黃色，有的呈現寶藍色……

  胡天此時仰頭望去，仿佛看見一件絢爛至極的彩虹裝甲，披掛在一座高山之上。其窮奇壯觀，難以用言語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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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截一截的瀑布，如同澗龍出淵，從萬獸山的山壁處呼嘯噴涌而出。這些瀑布水流，砸在建設好的深潭中，發出轟鳴的響聲。彩虹在水汽中高懸，銀魚則在瀑布中游梭。

  胡天登時驚異出聲：「這種流線似的魚種，宛若銀線穿梭在瀑布之中，或逆流而上，或順流而下。莫非是和五彩仙石魚齊名的仙草詩文魚？！」

  鍾玲玲立即嬌笑了一聲，應道：「沒有錯。修真界中有兩大魚種，五彩仙石魚可以提供五行靈氣晶石，源源不絕。仙草詩文魚則可以安神定氣，提升境界。萬獸宗擁有盤蠱星上最大的一支仙草詩文魚群，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林虹英則在一旁補充道：「『萬壽山延綿，連山到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峰變，陰晴眾壑殊。欲向何處尋，隔水問魚群。』每年萬獸宗都會向外發放試煉地圖，其圖上這句詩詞中的『魚群』，便是指的這種詩文魚。來，我們去報名，參加第二輪的外門試煉。」

  「等等，怎麼會是第二輪的外門試煉？」胡天問道。

  鍾玲玲嘻嘻笑著，解釋道：「胡天你來拜入萬獸宗，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麼？萬獸宗的外門試煉，分別三步。第一步，便是依靠手中的試煉地圖，尋找到萬獸宗的山門，考驗的是毅力和機緣。第二步，是測驗資質，考驗的是你的天賦能力。第三步，是檢驗意志，在試煉堂中撐得過規定時間，這才算是拜入萬獸宗門。成為其中的外門弟子。」

  胡天這才明白過來，被林虹英、鍾玲玲二女攙扶著，移步前行。

  由於無形中的禁制緣故，紅鸞鳥只能降落到山腳下，離真正的入口還有一段步行距離。

  這一路上，陸續出現有一些參加萬獸宗外門弟子招收的人員。有少年，亦有老人。有男子，亦有女性。甚至就連殘疾人和孕婦，都讓胡天撞見過。

  林虹英看出胡天眼中的不可思議，解釋道：「三宗一派當中，元象宗擇徒標準最為嚴格。而萬獸宗，則是外門弟子標準最低的宗門。招收面向任何年齡段的人類，只要通過試煉三關，便能夠成為外門弟子。當然，每年也有數萬的人選被淘汰下來。每一次的大開山門，萬獸宗只招收1萬的外門新人。」

  「原來如此。」胡天點頭，他有些明白風無痕要讓自己潛伏進入萬獸宗的原因了。

  萬獸宗和元象宗，就是兩個極端。一個注重數量，一個注重質量。一個占地群山綿延，另一個只有7大山峰，數十的內門弟子。

  一路走來，人流漸漸多起來，最終形成一字長蛇陣勢。「蛇頭」鑽入萬獸宗專門負責接待的山腳碉樓當中，而「蛇尾」處則排著胡天等三人。

  效率出乎胡天意料中的高超。還未有一刻鐘的時間，胡天便隨著隊伍，移進碉樓之內。。

  碉樓空間巨大，有數十位穿著玄色服裝的弟子，在維護著治安。他們的衣服前後，無一例外地繡著大大的「外」字。

  而負責第二輪資質測驗的，則是二十位標有「內」字的內門子弟，一位位坐在桌子後面。而他們的身前，則擺放著一套測試用的靈光羅盤和血硯池。

  進入這裡，就不允許大聲喧譁了。因此林虹英小聲地解釋道：「靈光羅盤，可以測試出五行靈根，金木水火土，白青黑赤黃。此外還有藍色雷靈根，綠色風靈根等等。光芒越亮，靈根品質越高。」

  「而血硯池，則是測試血脈的靈器。需要一滴精血匯入硯池當中，根據異象判讀血脈的優異程度。」

  說到這裡，長長的隊伍開始分流，二十位新人被一位位外門弟子，分別帶領到測試靈器前。

  「將手掌心貼向羅盤正中央。」胡天面前的內門弟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靈光羅盤周圍刻有八卦圖形，通體黝黑。胡天伸出手來，依言貼上去。感覺羅盤逐漸從冰涼到達溫暖，六色的靈光，也從羅盤周邊散發出來。

  白青黑赤橙綠，其中又以蒼綠色為最，黑色次之。剩餘幾色則稀薄黯淡得多。

  內門弟子見此，點點頭，一邊記錄，一邊平淡地說道：「資質不錯，綠色的風靈根為主，黑色的水靈根為輔。風水相生，靈根資質中等。」

  胡天當下暗暗奇怪：「嗯，這測試的結果，怎麼和元象宗的不同？我應該只是以水靈根為主才對，難道是那枚青羽御風丹？」

  為了控制胡天，風行峰的風無痕曾經讓他服下一枚青羽御風丹。胡天一直疑慮這枚丹丸的功效，現在看來竟然是可以增加靈根的無上妙丹妙藥？

  「不會的。能夠改變資質的天材地寶，無一不是一品乃至超品級數。風無痕不會如此好心腸，更不會對我投資過大。唯一的解釋便是這枚丹，可以偽裝我的靈根屬性。」

  胡天想到這裡，心情不禁沉重起來。

  對於風無痕的手段，他還沒有揣度的資格。而他的境況更是危險之至，一旦被萬獸宗發覺，絕對不是身死道消的簡單下場。

  「下面測試氣血資質，滴下精血，只需一滴即可。」內門弟子推出血硯台。

  這枚硯台，造型簡單，僅僅在一方赤銅材質的方磚上，凹下去，裡面盛有一汪清水。

  胡天咬破食指，滴下一滴精血。

  血紅在清水中迅速瀰漫，幾乎一眨眼，赤銅硯台中便是血紅一片。難怪起名叫做血硯台。

  接著，硯台震動不定，血液沸騰翻滾。小小的硯台中血潮瘋狂涌動，忽然砰的一聲爆破開來，飛濺在空中，形成一猿一鳥一馬一蛇的立體圖案。

  猿在下，雙臂舒展。鳥在上，雙翅張天。

  馬在左，四蹄飛奔。蛇在右，毒信噴吐。

  隨後，圖案崩潰，血液落下。砸在硯台中，桌面上，啪啪啪地形成點點紅斑。整個過程不到5秒鐘。

  「很好。」內門弟子見此，微微有些興奮，一邊埋頭奮筆疾書，一邊道：「血脈當中，有猿猴在下，結合靈根資料，初步估測為金絲滄水猿，洪濤千波猿，水上飄靈猴中的一種。有靈鳥在上，初步揣測為青羽御風鳩。其餘馬、蛇二相，氣血薄弱，形象模糊，不建議選修。綜合評價，靈根資質中品，氣血資質中上品。」

  寫完之後，這位內門弟子抬起頭來，看向胡天的眼神稍暖：「恭喜你，通過第二輪的試煉。如果能在試煉堂中堅持下來，你就是萬獸宗的一員了。從這個門出去，你就能看到試煉堂，然後……」

  他的話還未有說完，猛然間從胡天的左右兩側，爆發出強烈的黃、赤亮光。同時響起驚呼聲。

  「天吶，這是上上品的土靈根！」

  「竟然是極品的火靈根！」

  再測氣血。又爆發出一陣驚呼。

  「荒獸，蒼岳泰山猿！」

  「神獸，鳳屬，紅鸞鳥！」

  胡天不用望都知道，當事人正是林虹英、鍾玲玲二女。

  「天才級的人物，一下子又出現了兩個！」

  「今年是怎麼了，先是荒獸檮杌，後來是奎牛，現在又是紅鸞和蒼猿！萬獸宗要大興啊……」

  「三宗一派，一直互相較勁。今年萬獸宗一下收了四個元嬰種子，不知道其餘二宗一派會是何反應？」

  「你還沒有算是萬獸宗宗主之女碧飛雙。她的血脈可也是神獸級的青蛟啊！」

  「恩，不錯。這位碧飛雙年歲雖小，但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

  林虹英、鍾玲玲二女的資質，引發了一波波的議論聲。胡天亦沒有想到二女的資質如此出眾，這兩位便是放在元象宗，也必定是內定的內門弟子。當即望向她們的眼神中，帶著微微的驚異。

  在胡天的目光下，鍾玲玲揚揚眉頭，調皮地皺起小鼻樑。林虹英則向胡天微笑點頭。

  而在另一邊，負責監控整個測試場所的長老，立即上前索要了鍾玲玲、林虹英的評測內容。一個騰身，化作一道琉璃之光，在萬獸宗總山上幾個跳躍，直奔山門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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