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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封青冥

2024-05-06 19:33:19 作者: 羽落辰汐

  我媽臉刷的就變了,沒好氣的說了我一句,「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以後別胡說八道的。」

  

  我怯生生的哦了一聲,低頭不在多說話了。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深夜時分,他真的來了。

  依舊戴著那張狐面,悠然閒適,身影高挑,在光影交織下,氤氳出一種凡塵少有的邪魅。

  挺拔修長的身影,緩緩走過來時,我才恍然驚醒,不由自主往後退步。

  在後背貼上牆壁退無可退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你想幹什麼?」

  他沒有回答,走過來將我戴在脖子上的雙狐玉佩拿在手裡,狐面下那雙眸子緊緊的盯著。

  他忽然冰冷的說了句,「這狐玉,不適合你。」

  話是如此,但他並沒有將雙狐玉佩從我脖子上取下來,放手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

  「你來得正好,我,我想跟你談談。」我咬著牙在他那無形的氣場下輕聲開口。

  他冷笑一聲,「你想談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道:「你到底是誰?我們家是不是得罪過你,你到底想要什麼?」

  面具下那雙漆黑如深淵的瞳孔似有玩味,他輕笑一聲道,「說到底,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沒有我,你早就死了!」

  我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陣幽幽的哭聲,哭音很悽厲,像是誰死了親爹親媽一樣在嚎哭。

  這讓人毛骨悚然的哭聲從村子裡傳來的,起先我以為是村里哪戶人家出事了,但仔細一聽就覺得不是。

  詭異的哭聲跟小嬰兒一樣,而且還不止一個。

  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一起哭,我頓時感覺害怕了起來。

  他扭頭朝著櫥窗外撇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冷冰冰的開口,「你睡吧。」

  說著,轉身就朝著門口走。

  當時我不知道怎麼想的,在他踏出房門的時候,突然就說,「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

  他腳步一頓微微側頭,沒多說什麼,徑直地踏出門檻。

  見到他沒有拒絕,我趕緊跟了上去。

  其實我心裡挺害怕,但這幾天發生的事總覺得不簡單。

  跟他出了院門,我就感覺今晚異常的冷,而且天上掛著的月亮隱隱透紅,並且起了毛邊。

  走到村道發現整個村靜悄悄的,一眼望去黑燈瞎火。

  他走在前面,我一直緊跟著,可是越走我就越覺得不得勁,因為我發現他是往我奶奶下葬的地方去的。

  我們倆在快到墳地的時候,他突然伸手制止住了我,我一下神色變得緊張起來,壓低聲音問他怎麼回事。

  他低頭看我一眼,不知道面具下是什麼表情,但什麼話都沒說。

  不過很快,我就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腳步聲,但那聲音不像是人走路發出來的。

  那聲音從草叢裡傳出來,窸窸窣窣,我看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我後背已經開始麻了。

  「你很怕麼?」他突然問了我這麼一句。

  我咽了口口水,趕緊搖頭,「不、不怕。」

  他嗤笑一聲,看我一眼不說話,然後繼續往前走了一段,快到奶奶的墳頭才停下。

  在朦朧的月光下,幾十步開外的草叢裡一陣抖動。

  然後,我就看到七八隻體型碩大的老鼠,密密麻麻鑽出來,爬上奶奶的墳頭。

  那七八隻老鼠站在墳頭,在月光下用爪子捻著嘴巴上的鬍鬚,一根根的往上捻,那動作詭異至極。

  我嚇得臉都白了。

  但是接下來發生了的一幕,更讓我汗毛倒豎起來,一隻通體漆黑的野貓竄了出來,接著第二隻,第三隻……

  一連出現了十幾隻的野貓圍坐在奶奶的墳頭,接著發出哀號。

  這是一種尖利的嗚咽,像是嬰孩的啼哭,令人毛骨悚然。

  哭聲在漆黑的墳場裡彼此起伏,聲音就像是千萬個被遺棄的小孩,在漆黑的夜晚絕望地哭泣,如同萬人哭喪。

  我被這詭異的情形嚇得快崩潰了,忍不住躲在他身後,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

  男人瞥了我一眼,沒有把我丟出去。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悲天搶地的哭號才漸行漸遠的消失,最後整個荒涼的墳地回歸一片死寂。

  「回去吧。」

  他像是已經明白了什麼,淡淡地說了句。

  往回走了好一段路,我扭頭看了眼奶奶的墳頭,在夜色下矗立著,詭譎而陰森。

  半道上,我心有餘悸的低聲問,「剛剛那些東西,圍著我奶奶的墳在做什麼?」

  他側頭,面具下的那雙漆黑眸子掃了我一眼,乾脆利落的說了兩個字,「討債!」

  我迷迷糊糊的重複道,「討債?」

  但很顯然他不願意跟我說廢話,在我回到家門口的時候,他停頓不在前行。

  我一下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是特意的送我回來?

  我不經意的看了他側面一眼,鼻子突然有些發癢,我才聞到他身上,竟然傳來縷縷的幽香。

  「那個,你、你叫什麼?」我小聲的問。

  他轉過頭直勾勾盯著我,那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冷得嚇人。

  我看他凝視我,卻並沒有回我的意思,略微有點尷尬的說,「我只是覺得,這樣說話顯得很尷尬也不尊重人,不過你不願說,那就算了。」

  雖然他渾身冷冰冰的像塊冰,而且說話有時候也很欠打,但兩次見面後對我並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特別經過剛才,我對他的恐懼降低了很多。

  我徑直地朝著門口走,踏入門檻的時候,他在背後冷冷地說,「封青冥!」

  「封……青冥……」

  我小聲的默念著,這個名字挺好聽的,不像他性格那樣冷冰冰的。

  我轉過身,看到他背對著我,緩緩地走進夜色里。

  這天晚上倒是再沒有發生什麼異常,不過這兩天發生的事越來越邪,我也沒主心骨,只能把希望放在瞎子婆身上。

  第二天,我獨自去找了瞎子婆。

  我已經好多年沒來後山了,在羊腸小道上七彎八拐,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鐘,才看到半山腰一棵板栗樹旁的老舊木屋。

  老屋打掃的倒是挺乾淨的,就是窗戶依舊用黑布蒙著,加上在常年不進光的山林里,顯得陰氣森森。

  木屋的門檻很高,我剛進門,就看到瞎子婆背對著跪在地上,似乎在祭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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