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後篇 我的路 第十七章 一刀兩斷

  玄沒有見過元始天尊，但是，在所有熟悉的聖人中，無疑問是最讓人忌憚的一個，或許他的實力在眾聖中並不強，可是他的勢力卻是最為恐怖的一個。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很懂得政治鬥爭，很明白把朋友弄的多多的，把敵人弄的少少的道理。

  縱觀一萬年前的封神之戰，除了通天之外，所有出場的聖人全是他的朋友，這樣的話，在絕對的實力上，他比不上通天，但是最後的勝利者，卻是他。

  而在封神之後，闡教迅速由盛而衰，座下的十二金仙竟然有半數投了佛教，古闡教也隨之瓦解，可是，誰又不保證這不在他的計劃之中呢？

  那些充闡投佛的幾名金仙現在不是佛祖就是菩薩，最老的燃燈古佛乃是整個西方教最有權力的人之一，觀世音菩薩，則是佛教中最得人心的一個，在人間信徒無數，而拘留孫佛，則是佛教中最強的實力者之一。

  最重要的是，莫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投向西方教的金仙真的是因為與元始天尊有什麼摩擦而投向西方教的，從當時的情況和自己得到的信息來看，這些投向西方教的金仙頗有些類似於當年的援藏幹部的性質，是去支援邊遠地區建設的。

  

  再深一步的想一想，權力，實力，人心。

  佛教中的闡教老人全都占了，可以說，現在的佛教靈山之中，至少有六成的實力，把握在原先的古闡教中的手中，如來佛祖真正能夠掌握的只有二到三成而已，最後還有一到兩成地不確定因素，卻是在當年的截教的手中。而這些不確定的因素，莫玄甚至可以將他們比喻為炸彈。

  再看看下界，也就是人間，古闡教固然已經消散了，但是卻並不意味著元始天尊已經失勢了，現在在人間的那些個修行門派，除了像是真武大帝，紫微大帝這類在人間的道統之外。其他的修行門派，意有七成跟古闡教有關，皆是古闡教的弟子在飛升天界之前留下來地，是的，古闡教是沒落了，但是天下之人。所敬拜的，除了天帝之外，便是三清了，而在三清中，最出名的是太上老君，但是這位爺清淨無為的緊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勢力。而另外一位，心裡頭賭著一口悶氣無法宣洩，則是根本就懶得問這世事，所以，也唯有這位元始天尊才是全盤把局之人，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元始天尊或者古闡教在人間的影響力不但未減，還有增長地趨勢。

  所以。莫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做的這些事情，自己打的什麼主意，能夠瞞得過這位元始天尊。

  這不關推算的事情，先前已經說過了，想要通過推演的方法來推算出莫玄的一舉一動，甚至行動趨勢，他元始天尊的實力還未夠班。可是。元始天尊從來都不是一個憑自身實力地人。他有龐大的勢力，當他的注意力投注到自己的身上後。自己動向自然也瞞不過他，而以他的智力，從莫玄的動向中推測出莫玄的目的，自然也是很輕鬆地事情，這裡的推測也不關天機演算的事情，僅僅是推理而已。

  或許以前莫玄可以不在乎元始天尊，因為他是聖人，不會隨便管這人間的事情，自己再搞事兒，只要不影響到他的利益，他都不會管的，但是現在卻有些不大可能了，這位爺要破劫，要香火，人間自然便成了他的重點，而自己，現在乃是三界中有名地攪屎棒子，經常攪得三界不得安寧，而現在，自己又扮演著他要達成某種目地地絆腳石的角色，他要是不關注自己地動向，他也就不是元始天尊了。

  所以，對於這一點，莫玄從來都不存在什麼僥倖的心理。

  去找六大聖通氣，去碧霞派利用白月，遇到真武大帝，在靜室中密商，這些，想來都瞞不過元始天尊，從莫玄的這些異動中推測出莫玄的目的以及他與真武大帝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這類的，一點也不難，至少對於元始天尊來講，不是很難。

  這個世上，沒有人是傻瓜，更何況聖人.

  想來，這個時候，這位聖人也在想著如何對付自己的招兒了！

  聖人出手，不同凡響啊，而自己如果按照計劃坐等的話，吃虧的也還是自己。

  所以，得先下手為強，搶在他動手之前動手。

  同樣的，又不能讓他抓到把柄。

  所以，換個新馬甲，一個別人意料不到，推算不出的新馬甲，勢在必行。

  …………………………

  信陽城。

  這是北俱蘆洲有數的大城之一，乃是後夏國的都城。

  北俱蘆洲共有九國一十三府，後夏國便是其中之一，當代君主習天群，也算是個有為的君主了，治下是因泰民安，別的地方不說，就拿這信陽城來講，真可能稱得上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了。

  除了治國有方之外，這位習天群大王還是一個道門的信徒，自闡截二教敗落之後，信徒四散，漸漸的融為一教，是為道教，道教，尊的不是三清中的某一個，而是三個一起尊，所以，從這個方面來講，闡截二教並非消散，而是相融了，融成了一個更加強大的教派。

  只是現在，這個教派的話事人是元始天尊。

  和其他的國家一樣，後夏國也有修真者，一個可以稱得上是很強的修真門派，元通派。

  這元通派乃是上古闡教的一位仙人留下來的道統，實力頗為不俗，教中有兩名人階的高手鎮著，一直以來，都被這後夏國奉為國教，而其掌教青和真人，更是被習天群拜為國師，地位尊貴至極。

  原本，有兩名人階高手坐鎮

  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以說是守成有餘，進攻卻是玉帝的那道升仙令以來。日子便如王小二過年一般的，一日不如一日了，對於一些盤居在附近深山中的妖魔，卻一向也是束手無策地緊，平常並不去招惹。。

  只是最近幾年，這事情起了變化，短短十數年間，這元通派竟然間這後夏國周圍的妖魔鬼怪掃蕩一空。其中不乏一些有名望的妖王，從而使得幾年之間，元通派聲望大振，幾頭一時無兩。

  而真正的讓這元通派揚名北俱蘆洲的卻是他們的手段，斬殺妖怪的手段，這青和真人似乎有些怪癬。但是在莫玄看來，他是一個擅長炒作的，在制服了妖怪之後，他喜歡當著凡人地面，將其斬殺，以顯示自己的神通法術，同時也顯示元通派的神通法術。

  自這青和成為掌門之後。這種作秀的方式便成為了這元通派處理妖族的標準模式，這樣也就罷了，最大的問題是他所帶來地惡劣影響，不止一個門派發現了元通派的這種處理妖怪的方法可以為門派帶來巨大的聲譽，竟然也有樣學樣，開始嘗試這種方式，以致於近幾年來，這種處理妖族的方式慢慢的變成了一種流行元素。哪個門派每年要是不進行個一兩次的話，這個門派便成為了凡人眼中沒有任何能力地，因為他們連妖怪都捉不到。

  只有少數修真者意識到這樣做不好，但是，俗話說的好，真理，只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的。而很顯然。這少數的人。也是最常被當成是異端打擊的對象。

  這一日，八月十三。還未到五更呢，信陽城中已經是萬頭攢動，熱鬧非凡起來。

  街市上擠滿了，路邊擠滿了人，路的兩側的民居窗戶上，陽台上，閣樓上，圍牆上，甚至屋頂上，全都站滿了人。

  因為，今兒是個大日子。

  一個很大地日子，元通派的老神仙，後夏國的國師，整個北俱蘆洲的守護者(疑似)，青和道人，又抓住了一個妖怪。

  據說這個妖怪在北地為禍甚劇，法力高強，青和國師與它大戰了十日十夜，方才拿下，今日便要在這信陽城的後菜市口，明正典刑，以震懾群妖，而這押送妖怪的兵丁神仙，便是要在五更剛過的時候，自那東華門進城，所以，整個信陽城今日都動了起來，都想要來看看，能夠勞動青和國師親自出手地，並與老神仙鬥了十日十夜地妖怪，究竟長地是什麼個樣子。

  五更

  一條長長的隊伍出現在了信陽城外。

  兵丁占了一大半，約有三四百人，排成了兩列長隊，在兵丁地內側，則是九九八十一名元通派的道士，緊緊的圍著中間的那個囚車。

  囚車是由精金打造而成，高約半丈，兒臂粗細的囚欄皆是由精金打制而成，上面還刻著無數的法咒符文，在朝霞的映襯下閃現出在凡人的眼中顯得極其神秘莫測的光芒。

  隨著磷磷而行的隊伍從東華門進了信陽城，所有人注意力的目標全都變了。

  無論是那花了重金打造而成的囚車，還是那囚車周圍圍著的，他們眼中的神仙，都失去了吸引力。

  他們不是來看神仙的，他們是來看妖怪的。

  而今天，囚車內的妖怪顯然是很有賣相的。

  不是一般的有賣相，是非常的有賣相。

  不同於以往的面目猙獰的，帶鱗帶角的東西，像這位爺一樣，與人類長的一模一樣，而且比所有人還要漂亮的卻從來沒有見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狐狸精？」在看清了囚車裡的人物之後，所有人的腦子裡都出現了這麼一個想法和印象。

  是啊，也只有這麼一個解釋了。

  這就是一個狐狸精。

  一頭銀色的頭髮十的耀眼，仿佛白玉打造出來的完美的臉龐在朝霞之下閃動著惑人的銀輝，雖然是在囚車的禁制之下，但是這個妖怪似乎並沒有害怕，只是臉上卻也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閉著雙眼，雙手被拷在囚籠上的兩個圓洞之中，一臉酷酷的樣子。

  若非此時他是在囚車之上，若非此時周圍有著數百名兵丁與「神仙」，若非人人都知道他是個妖怪。

  想來這個時候，他的身邊已經被無數的花痴女送來的秋天的菠菜給堆滿了，而憑藉這些菠菜，在他的餘生里便可以天天做大力水手了。

  可惜了這無數地菠菜啊！

  車子。在大道上搖晃的走著，走了約半個時辰，便到了後菜市口。

  這裡有一個斬妖台。

  高約三丈。

  此時，這斬妖台已經被看熱鬧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這押送妖怪的囚車過來，擠了好久，方才擠出一條可供通行的道路來。

  沿著斬妖台下的斜坡，將囚車推到了台上。

  隨後周圍的兵丁與道士全都退了下去。偌大地斬妖台上便只剩下了這囚車，與囚車中的妖怪。

  這可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以前，這囚車中的妖怪全都是被禁制住的，上了斬妖台以後，皆被囚車旁的道士押著上了斷頭台，一刀斬下頭顱。隨後便有另外地道士在一旁收集元神與內丹，而在頭顱被斬下後，妖怪失去了法力與元神的維繫，便會倒在那斬妖台上，變回原形，每次，這樣的情形總是能引起一陣陣的驚嘆與訝異之聲。

  可是今天。事情卻似乎起了變化。

  再想想今天這個妖怪的賣相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圍觀的人地好奇心便被完全的提了起來。

  正在眾人驚異之間，忽聞空中隱隱的傳來一聲炮響，眾人循聲

  只見空中，一道灰影慢慢的降了下來，身形若羽，飄

  「青和老神仙！」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句。一時之間，圍觀的人皆沸騰了起來，青和國師啊，平時都是他的那些徒子徒孫來監斬，這些普通的後夏國子民哪裡有機會能夠看得到青和的真容啊，如今聽到這青和現身，能不激動嘛？

  當然了。激動並不能表達他們此時心情地萬一。

  在一陣驚異與錯愕之後。人群便開始跪拜了下去。口中高呼著「國師保佑」，全都跪拜了下去。

  青和面含微笑。朝著眾人微微點頭，這一舉動如道一道春風一般的直入眾人的心腑，那拜伏祈福的口號又高了三成不止。。

  慢慢的，那老道士凌虛的身體落到了斬妖台上，右手中的雪白拂塵微微一揮，搭在左手地臂間，走到囚車之前，右手擺出劍指地模樣，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片刻之後，雙目猛地睜開，口中高喝了一聲，「咄！」，劍指直接那囚籠。

  隨著他的聲音，便見一道極細地閃電自他的指間身出，射在那囚籠之上。

  那囚籠閃了一下，「啪啪」兩聲，禁制著雙手的那銬子便打開了，隨之打開的還有整個囚籠。

  隨後，便見一道金光自青和的身上朝著那妖怪身去，金光閃過後，那妖怪的身上便多子一道金色的繩索。

  「縛妖索！」

  下面傳來隱隱的驚呼聲，隨後便又是一片驚嘆與祈福之聲。

  志得意滿的，青和重新抓住那拂法，再一次的一甩，那妖怪的身子便浮了起來，向那斷頭台飄去。

  「老牛他們的消息果然沒錯，想來這便是那東極青華大帝親睞這位元通派的掌門的地方了，雖然實力不咋的，但是作秀工夫一流，用他來拉攏信徒，絕對可以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倒是一個和姜子牙當年一個性質的人物啊！」

  被捆到了那斷頭台上，這妖怪不見有什麼驚慌的地方，反而琢磨開來。

  「下面，便是要把我砍頭了，不過，如果見到無論如何也砍不下我的腦袋的話，不知道這位會有何感想呢？」他惡意的想道，原本閉著的眼睛慢慢的睜了開來，正對著那青和道士望向自己的目光。

  「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叫銀河！」

  銀河！

  莫玄的寒螭化身。

  ……………………

  凡事都是有兩面性的，這個青和道士在人間界風頭出盡，同時也把道教信徒的人數大大的擴展了，而妖族，在他們的刻意喧染下，已經成為了邪惡的化身，是惡魔一般的生物，凡是成精的妖怪，人人得而誅之，說的好像這就是一種生而有罪的生物一般，而很顯然的，在利用一些法術神通，展示了幾下之後，大多數的人類已經認同了這種觀點，妖怪，就是邪惡的，就是該殺的，不管他有沒有做過壞事，做過什麼壞事，也不管他之前是不是做過好事，凡是妖怪，一律得死，這根本就是一種不應該存在於這世上的生物。

  現在可以說，整個凡間的人類與妖怪，已經完全的處於對立面最。

  涇渭分明。

  而由於妖族所具有的實力，使得人類是又恨又怕，他們需要能夠對抗妖族的力量，修真界，便成為他們的力量來源，隨之而來的便是很自然的，修真界與凡人間的利益開始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很成功的，修真界的信仰便傳到了凡人之間，而凡人，他們的最大目標再也不是成為什麼帝王將相，而是期待著有朝一日，時來運轉，被某個修真高人看中，帶上山去修行，做神仙去。

  當然了，這樣的幸運兒畢竟是極少數的。

  「很聰明的辦法啊，如來那廝想來也是打著同樣的主意，先為人類樹立起一個不可戰勝的敵人，然後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來，幫助他們對抗敵人，這樣的話，很容易便將人類納入自己的掌控中了。

  將自己的意志與價值觀，灌輸進人類的腦子裡面，享受人類的香火，從面破劫。

  這個元始天尊的想法可真是美好啊。

  「只可惜啊——！」莫玄微嘆了一起，人類的思維，往往會向極端的方向發展，或許在一天前，你在他們的心目中是偶像，是神仙，是他們的天，是他們的再世父母，但是，當所有的光環全部消失之後，當你走下了神壇，當他們發現，你其實和他們的差別並不大的時候，那麼，無數雙的腳便會向你踩過來。

  這是被無數的事實證明過後的真理。

  而這，正是莫玄現在要做的事情。

  眯著眼睛，迎向那朝陽，迎向那反射著刺目陽光的刀刃。

  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奇兵，青和道人的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的煙火之氣，對準莫玄的脖子一刀砍下。

  「st，元始天尊，刺您——！」

  銀亮的髮絲隨著頭顱的落下而飄舞，半空中，莫玄的嘴裡無奈的低罵著。

  刀落頭分

  一刀兩斷！

  「太丟人了！」

  頭顱落地，眼中的神采仍在，閃動著的，儘是汗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