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帶炮後衛，我只想贏！

  布朗尼是聖雷莫市政球場外，一家名為「goal」的小酒館的老闆，今年五十歲了。

  他是聖雷莫球隊的死忠粉之一，也是球隊的套票擁有者。

  他年輕的時候，從來不會落下任何一場球隊的主場比賽，那一天他會讓自己的妻子主持店裡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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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個習慣已經消失很久了。

  大概從十多年前吧？

  那時候，聖雷莫從意丙跌落意丁，然後在意丁摸爬滾打混了兩年之後竟然跌落到了利古里亞大區聯賽中去了。那是第五級別的聯賽，甚至不完全算職業聯賽。

  三年前，聖雷莫遇到了朗多等球員的黃金時期，拿下了利古里亞大區聯賽的冠軍，晉升至意丁聯賽，並且在聯賽中打得風生水起。

  去年上半年在最後關頭沖丙失敗之後，所有人都並不絕望，因為朗多還在，球隊更強，下半年一定可以的！

  誰知道……下半年一開賽，朗多就重傷，起碼半個賽季踢不了球。

  而球隊，也果然一路連敗，來到了聯賽第十五位。

  繼續這樣踢下去，聖雷莫就又要回到利古里亞大區聯賽中去了。

  有人說，最讓人痛苦的不是沒有希望，而是希望破碎之後的絕望。

  此前的聖雷莫球迷，就正在絕望中。

  布朗尼在三年前，非常想去看球隊的主場比賽，但他忍住了。他告訴自己，等球隊回到意丙，他會拾起自己主場必看球的傳統的。

  但……看著電視機和酒館中死氣沉沉的球迷們，布朗尼知道，自己這輩子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聖雷莫市政球場了。

  即便自己和球場只有一步之遙。

  當足球沒有了希望，它就再也不是世界第一大球類運動，而是一種折磨。

  「這個該死的臭小子，他知道自己踢的是什麼位置嗎？他以為自己還在踢名人賽嗎？這是聯賽！不是給他表演的地方！」布朗尼看著電視中發球之後就一直控球的陸陽，破口大罵。

  很多人都跟著他一起罵了起來。

  他們罵的是陸陽，但其實痛恨的卻是整個球隊的沉淪。

  就在這時，陸陽一個V字拉球之後，一腳長傳。

  布朗尼呆住了。

  直接告訴他，這一腳後，有故事會發生。

  三秒鐘後，電視裡傳來了「GOAL」的聲音。

  小酒館一片寂靜。

  而酒館背後的球場中，卻突然傳出了球迷的振奮嘶吼。

  進球了！

  聖雷莫下半場開場十三秒，成功扳平比分！

  據統計，這是他們本賽季在落後之後的第一次扳平比分。

  這個數據看似不起眼，但卻讓聖雷莫的死忠球迷們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就是不服輸！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是上了兩個小傢伙，但為什麼球隊的精氣神，突然就不一樣了呢？

  下一秒，陸陽和莫里奇出現在鏡頭中。

  「請注意，請注意，你現在收看的是聖雷莫傳奇！正在起航！」

  轟！

  酒館中轟然炸響。

  「牛筆，小子！」

  「聖雷莫傳奇！」

  「他叫陸陽對嗎？我已經是他的球迷了！」

  「這個神奇的中後衛，我再也不噴他的控球了！」

  球迷們開始熱烈的交流。

  而布朗尼的眼眶卻陡然一紅，眼角有晶瑩的淚珠滑落。

  他好像，又有機會回到那座魂牽夢縈的球場了！

  ……

  球場上。

  解說員非常激動：「很犀利的上搶，成功阻止了阿韋利諾的又一次進攻，這是陸陽短時間內貢獻的第四次搶斷了！」

  「來了來了……果然，又是陸陽，他成功的攔截了對方的關鍵直塞，這顆球傳過去就是單刀！」

  「阿韋利諾上半場異常活躍的中場核心10號球員徹底被陸陽凍結了，他的防守無處不在，他完全統治了聖雷莫的中後場！」

  「七次搶斷，兩次解圍，甚至還發起了兩次反擊，陸陽為什麼現在才被調到一線隊？聖雷莫上一任教練真的是暴殄天物，如果陸陽早早登陸一線隊，或許聖雷莫現在根本不會落入降級區，他太穩了！」

  「陸陽的解圍數據並不多，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貢獻小，因為比起其他只會開大腳的中後衛，他完全有能力控制住足球，根本不需要大腳解圍！這很冒險，但目前看來，效果很好。」

  「聖雷莫的中後場在陸陽和莫里奇的打理下，再也不顯得慌亂。這和以前聖雷莫的比賽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格。他們在幫助隊友變得更好，隊友面對逼搶再也不用有太大的壓力，因為只要把球傳給陸陽或者莫里奇，一切問題就解決了！」

  「說到這裡，我們不得不談一談莫里奇，如果說陸陽在這場比賽中成為了聖雷莫的後防線核心的話，那麼莫里奇就是這場比賽中聖雷莫的全場核心！」

  「是的，在防守方面，個子矮小的莫里奇並沒有成為防守黑洞。阿韋利諾的11號球員在莫里奇這裡吃盡了苦頭，丟了三次上好的球權了。」

  「莫里奇和陸陽的防守配合簡直心有靈犀，他甚至幫陸陽完成了一次中後衛的補位。」

  「進攻方面，除了開場的那次閃電進攻之外，聖雷莫下半場幾乎所有的威脅進攻都是莫里奇策動的，他的傳球很有準頭！」

  「唯一可惜的就是韋迪安本場比賽的狀態並不是很好，對方右後衛全場盯防他，而且一直在上身體。韋迪安的弱點就是身體對抗。」

  解說說的很帶勁，而兩隊的教練、教練組、甚至是球迷也都看出了球場上的局勢。

  聖雷莫在陸陽和莫里奇上場之後，防守方面幾乎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說固若金湯，但以阿韋利諾的攻擊力，確實很難攻破陸陽帶領的後防線。

  畢竟阿韋利諾的進攻並不優秀，不然也不會排在聯賽第十四名。

  但同樣的，作為下半賽季的比賽，各個球隊對對手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下半賽季往往比上半賽季難踢。

  這一點對韋迪安而言，尤其明顯。

  阿韋利諾徹底凍結了韋迪安。

  而韋迪安是目前聖雷莫鋒線上唯一具備威脅性的球員。

  雙方，都失去了進攻性！

  至於莫里奇，儘管他的傳球很出色，但進攻和防守不同。防守是破壞，可以在短期內見成效。但進攻尤其是組織、策動進攻，是需要大量的配合和熟悉的。

  莫里奇並不具備徹底改變局面的能力。

  如果莫里奇不是中場，而是前鋒的話，或許能夠以一己之力令聖雷莫的進攻實力發生質變，但他不是！

  這場比賽不出意外的話，很有可能會以一比一結束。

  從雙方在球場上的表現，也可以看出端倪。

  而且，雙方的教練和球迷，似乎都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

  畢竟上半賽季，聖雷莫最後連輸四場，現在能夠打平，也算是喝湯了。

  而阿韋利諾情況也差不多，作為降級的直接競爭對手，能搶一分也不錯。真正降級的，往往是那種動不動就送三分的弱隊，而不會是一分一分的往回搶的弱隊。

  很快，比賽來到了第八十八分鐘。

  雖然下半場除了開場就沒有了進球，但這場比賽踢得並不難看。

  陸陽的每一次救主，都讓人腎上腺激素飆升，而後他的控球，又是一種大膽的藝術。

  同樣，雖然韋迪安不停的翻滾，但每當莫里奇給他送出絕妙的傳球的時候，大家也都會報以希望。

  比賽即將結束。

  正常來說，這時候雙方都會求穩了，有一分算一分。

  但對於別有用心的人而言，越是最後這幾分鐘，越關鍵。

  「莫里奇！」陸陽朝莫里奇吼了一聲。

  莫里奇轉頭看著陸陽的眼睛。

  他看懂了陸陽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然後往前盤帶了幾米隨後分球。

  看似依舊是消極傳球，但連續幾次，大家很快就發現聖雷莫已經把控球範圍壓到了阿韋利諾的半場了。而聖雷莫自己的後防線，也來到了中場附近。

  作為一個防守反擊的球隊，很少會把控球區域壓在對方半場。

  這樣一個是不利於自家前鋒衝刺，空間太少了，快馬也飛不起來。

  二個是自己的後防線位置太高，容易被別人打反擊。

  這種錯誤，不是成熟主教練應該犯的。

  湯姆看向了索圖，發現索圖沒有任何憤怒的神色，反而滿臉通紅的握住雙拳，仿佛在期待什麼一般。

  他口中喃喃：「對，就是這樣，這才是我們的足球，要想贏你才能贏，要敢想才行！」

  聽著索圖悄咪咪的聲音，湯姆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這個主教練，看起來不太正常的亞子。

  莫里奇的壓上，讓阿韋利諾的球員們感到了壓力。

  他們的中場試圖上前逼退莫里奇，告訴他，「喂，小子，比賽要結束了，一比一很合適，不要再往前了，我踢完了還得回家輔導孩子做功課呢」。

  但他沒有想到，莫里奇竟然死不後退，而是在輾轉騰挪中，抹過了他。

  與此同時，前面的韋迪安開始迅速前插。

  聖雷莫其餘的中前場也在之前的傳遞中，被莫里奇提前提醒過，這一時刻紛紛往前沖了起來。

  殺機，驟然顯現！

  阿韋利諾的後場，一片混亂。

  莫里奇過掉對方之後，一路暢行無阻，再次來到了他在下半場開始的時候來到的地方，大禁區弧頂右側。

  可惜，上一次他來的時候，前面空無一人，他有充足的時間起腳射門。

  但這一次，他前面有兩個中後衛。

  一個人上搶，一個人防止莫里奇遠射。

  同樣的，他的後方還有一個追過來的中場球員。

  莫里奇被鎖死了。

  「可惜了，莫里奇很有想法，他不想輸，我們能夠感受到他的不甘，這就是年輕球員的鬥志！」

  「但同樣的，這樣的行為要付出代價。現在聖雷莫的後防線太高了，一旦莫里奇丟球，阿韋利諾就能夠發起反擊，聖雷莫危險了。」

  球迷們也在討論。

  「莫里奇的骨子裡，還是有著冒險基因的，這樣的人並不適合成為真正的中場統帥。」

  「抱歉，我不這麼認為，我永遠欣賞這種不服輸的球員。」

  「可我們現在需要每一分！」

  「莫里奇很優秀，但太年輕，他還需要磨練。」

  「聖雷莫可沒有時間給他磨練了，我們馬上要降級了！」

  就在這時，莫里奇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他把球往左後邊一推。

  足球滾到了大禁區弧頂左側外三米的位置。

  那裡並沒有防守球員。

  莫里奇吸引了兩個中後衛和一個中場。

  韋迪安拉走了對方的右後衛和另一個中場。

  但同樣的，那裡也沒有聖雷莫的球員。

  這是一次看起來毫無用處的傳球，只是為了避免丟球的隨意傳球，但依舊逃脫不了三秒鐘後被對方中後衛沒收的結局。

  阿韋利諾上搶的那位中後衛轉向跑向足球。

  但一身嘶吼讓他渾身一顫。

  「小心！」跟在莫里奇身後的11號中場球員發出預警。

  因為剛剛有一道閃電從他身邊經過！

  「我的天，那裡有人，竟然有人！」

  「是誰？聖雷莫的中前場已經沒有人了才對。」

  「不是中前場球員，是後衛，中後衛！是陸陽！」

  「什麼？可他是中後衛，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怕失位嗎？」

  「索圖允許這樣的戰術紀律嗎？」

  「陸陽會如何處理這顆球？」

  「他敢射門嗎？不，他不敢，他只是一個中後衛，他沒有那樣的腳頭。」

  「可能是回傳給莫里奇然後讓莫里奇打門？」

  「也有可能是分給韋迪安，後者傳中碰碰運氣？」

  嘭！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陸陽一腳重炮，不停球射門，給那些浮想聯翩畫上了句號。

  只見足球高高飛起，速度較快，吃足了力氣，也在門框範圍內。

  這是一腳質量較高的射門，尤其是對中後衛而言。

  但……接近三十米的過遠距離，讓這次射門並不難被撲掉，尤其是也沒有其他人影響門將的視野。

  阿韋利諾的門將已經做好了計算，飛身撲了出去。

  這顆球，他必能撲出去！

  然而很快，他的瞳孔就收縮成了一個小點。

  只見足球在半空突然下墜，從這位門將的腋下穿過，彈地之後沖向球網。

  白色浪花隨即襲來。

  下一刻，全場，歡呼！

  「GOAL！！！」

  「世界波！」

  「陸陽射門，球進了！」

  「這是一記急墜射門，足球在半空突然下墜，守門員判斷錯誤，根本撲不出來！」

  「精彩絕倫，這是致命絕殺！」

  「他殺死了比賽，讓我們高呼他的名字……陸！」

  全場一起：「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