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撿田螺河蚌

  「小瑞你快過來數數看，是不是又少了兩隻雞？」老媽一看方瑞過來，就急忙喊道。

  「我來數一下。」方瑞見老媽一臉的焦慮，知道鄉村人對家裡養育的家禽，雖說終還是要宰來吃或換些錢財，但還是有感情的，方瑞心裡有些慚愧。

  幼雞們再次被關進了籠子，方瑞裝作樣子地數了兩遍，然後告訴老媽的確少了兩隻雞。

  「又少了兩隻，這樣下去可怎麼行啊……小瑞你再找找看，漏洞到底出在哪裡？」老媽頗為痛心疾首了，實際上對少幾隻雞余英紅看得還是比較淡的，畢竟損失不多，她擔心的是雞這樣少下去，會打擊到兒子搞養殖的積極性。

  「好的，我去找找看。」方瑞首先就直奔昨天堵上的那個洞，會不會是又被刨開了呢？過去一看，沒有刨開。那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呢？方瑞開始滿林子的找，這次他比上次找得還仔細還用心，可地毯似地搜尋下來，愣是沒發現半點端倪，別說洞，大撮的雞毛都沒發現一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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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瑞這下無計可施了，背倚著一根楠竹，就琢磨開了，會不會是有人進來偷走了兩隻呢？把這個疑問跟老媽一說，老媽皺著眉搖頭道，「不會的，咱們村子裡的風氣好得很，大家相處得又很融洽，你媽我過來了二十多年，都沒聽說過誰家丟針少線的事情……更何況這雞才多大哦，誰不至於這麼無聊啊？」

  聽老媽這麼說，方瑞就排除這個猜疑，可這雞咋又莫名其妙地丟了呢？

  「原因沒找出來，雞還會繼續丟下去，要不，咱們讓小黑進林子裡來守著。」老媽看方瑞也是愁眉緊鎖的，怕急壞了他，忙是出策道。

  「暫時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小黑這傢伙每天都神出鬼沒的，也不知在搞些什麼東東……等它回來，我就把它逮到這竹林里來……對了媽，老扁他們還要過來吃中飯，我煮菜去了。」

  …………………………

  回到爐子前，打開火門，看了下爐子裡的火不是很旺了，就換了個煤球。

  架鍋子到火上，等鍋燒熱了，鏟了鏟豬油到鍋里，等到油燒開，把鱔魚肉片往裡一倒，哧的一聲，鍋里冒出一陣白霧，一股肉香味撲鼻而來。

  鄉村的孩子早當家，尤其是小台兒村這種比較偏遠的村子，一般來說三歲就會打醬油，四五歲會淘米煮飯，到六七歲時就開始學著切菜煮菜了。聽上去很誇張，其實這很正常。

  在余英紅有意識的栽培下，方瑞五歲就摸菜刀操鍋鏟了，盡得老媽真傳的他，廚藝還真不是蓋的，老媽倍感欣慰，直誇他青出於藍勝於藍。

  菜剛炒好，就聽到屋外面傳來轟鳴的一陣馬達聲，方瑞把菜鍋一洗，擦乾淨手出去一看，老扁帶著林芳芳來了。

  吃過中飯，方瑞有些乏累，跟老扁兩人打了聲招呼，就睡午覺去了。

  …………………………

  一直睡到兩點多起來，洗漱一番，走出屋子到池塘邊去看水抽得怎麼樣了，這時他發現林芳芳跟隔壁王二奶奶家的外孫女小花蹲池塘邊，這一大一小兩個姑娘不知哪個時候混得已經很熟了，兩人瘋婆子一樣對著池塘里不停大呼小叫，兩人的神情都很是興高采烈。

  「剛胖子，你身後有條大草魚，快把他抓出來。」

  「胖叔叔，那尾紅色的金絲鯉魚游到了你的前面，你還不把它抓住啊。」…。

  「剛胖子你怎麼笨得像只豬啊，抓只魚都抓不住。」

  「胖叔叔你真的好笨哦，看那條金絲鯉魚又跑了。」

  方瑞聽著兩女指指點點、罵罵咧咧的聲音，就明白肯定是老扁那傢伙為表現表現自己，已經下塘抓魚去了，結果魚逮不著，弄得一身的狼狽。

  方瑞提了個桶子，走近一看，池塘里的水抽得很淺了，幾尾較大的魚的背脊都看得見了，老扁正在塘里忙得團團轉，他樂此不疲地追著這條魚趕那條魚，結果魚兒根本就不尿他。

  小花看到方瑞過來了，就忙道，「小瑞叔叔你快下去抓，那個胖叔叔太笨了，在他在塘里和了半天的泥水，到現在就抓一條丁點大的小鯽魚上來。」小花鬼怪精靈地說完，還指了指身旁的一個桶子，桶子裡裝了老半桶清水，水裡果然一尾小魚在游來游去。

  看著這尾貌似剛從魚卵進化出來的小魚，方瑞頓時為老扁感到汗顏，這么小的魚也好意思抓出來，還打了這麼大桶水放著，真是慚愧啊。幸虧鄉親們還沒來湊熱鬧，要是被他們瞧見了，指不定會笑掉幾顆大牙呢。

  「瑞子你別來搗亂哦，哥們今天非逮住這幾條魚不可。」老扁一看方瑞提了個桶子準備下塘來了，忙是喊道。靠，瑞子一出馬，那這些魚還不是瓮中之鱉啊，被他一攪和，自己哪裡還有得抓啊。

  「胖叔叔你好不要臉哦，人家小瑞叔叔抓魚多厲害，你才是搗亂呢。」小花嘟著嘴為方瑞打抱不平，惹得林芳芳咯咯嬌笑。

  「那個，那個小花妹妹啊，難道你沒看出來嗎，叔叔現在只是跟魚兒在玩捉迷藏的遊戲。」老扁無恥地道。

  「你騙人，我天天跟小明柱子他們玩捉迷藏，你別想騙我，哼！」小花叉著腰，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老扁無恥的面具，林芳芳笑得肚子都痛了。

  「這個……那個……」老扁那個慚愧啊。

  …………………………

  看著老扁那糗樣，方瑞忍俊不禁。

  止住笑意，把機子的開關打下來，先停止抽水，然後下到塘里用鋤頭在泥水中挖了個大坑，又重新把潛水沯放進去，上塘把開關打上，這樣就可以把水抽得更幹了。

  接著方瑞在小花的催促下，就提了桶子下去了。

  「瑞子你真來抓啊。」老扁壓著嗓門澀澀地道。

  「你慢慢抓，哥們不來搗亂。」方瑞笑了笑道。

  「那你下來幹嗎？」老扁疑惑地看著方瑞。

  「撿田螺啊。」方瑞一邊說，一邊彎腰從已經裸露出來的泥面上撿了幾顆田螺。水剛剛抽完，田螺還來不及退回水裡去，它們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很容易撿的。

  「撿田螺？暈，我怎麼就沒注意到呢。」老扁一看池塘四周的泥巴上到處都是田螺，而田螺又沒長腳，也不會遊動，這不是撿死的嗎，嘿，這事輕鬆簡單，咱也可以做到。

  老扁就不抓魚了，開始了他的撿田螺行動。泥面上的田螺真的相當於是死的，所以老扁撿田螺的速度並不比方瑞慢多少。這讓做著這種鄉村趣事一直被方瑞踩在腳下的老扁頗為得意，他不時地撿起一把田螺，高高地拋入桶里，發出噹噹的聲音。

  像是在示威呢。

  方瑞斜眼都不睨他一眼，只見他手插入跟前泥巴里，抽出來時，手裡多了塊灰黑色的、狀若扇形的東西。方瑞在水裡洗了洗，把那扇形東西順手就往桶里一丟，碩大的灰黑東西落入桶里，濺出好幾顆田螺。…。

  老扁追著灰黑東西拋落的軌跡，低頭往桶里一瞅，登時眼珠子就圓了：

  「這是河蚌，靠，瑞子你運氣不錯嘛，哥們撿半天田螺也抵不上你撿這一塊河蚌，不行，我也得撿幾塊。」老扁憤憤不平地嚷著，目光在周圍的泥面上來回掃視，結果一塊河蚌也沒看到，又掃了幾圈還是沒發現，心裡就鬱悶了，怎麼我就找不到河蚌呢？

  「是的啦，我運氣比你好……你看，我運氣還真不賴！」說話的當兒，方瑞又從泥巴里掏出了一塊大河蚌。

  「草，瑞子你小子不厚道，忽悠我呢……快，告訴哥兒們有什麼訣竅。」老扁也不是傻的，方瑞連撿兩塊河蚌，自己毛都沒看到一根，這不明擺著嗎。

  「怎麼找的？靠運氣找的啊。」

  方瑞拿老扁的話堵他，說話間他又摸出了兩塊河蚌，林芳芳跟小花在岸上直笑。聽著那笑聲，老扁心裡急了，「兄弟你就教教哥兒們。」

  「好，看你誠心的份上，告訴你啦……看，這裡面就有。」見老扁沒了脾氣，方瑞就指著身邊泥面上的一條一厘米見寬、六七公分長的縫隙。

  老扁不信，「就這麼簡單？」

  方瑞道，「不信你試試。」

  老扁順著縫隙往泥里一插，果然掏出來一塊大河蚌。原來這麼容易啊，老扁樂了，把大河蚌往桶里一丟，他搓了搓手，賊目在周邊泥面上一頓亂瞟，很快他就找到了幾塊河蚌。這樣老扁更來勁了，田螺他也不撿了，專門找縫隙掏河蚌。

  方瑞看著不亦樂乎的老扁，搖了搖頭，乾脆就跟在後面撿田螺。

  兄弟兩個圍著池塘轉了一圈，桶子都堆起了尖，裡面絕大部分是河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