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往事隨風逝不逝

  方瑞一回到堂屋裡就看到老扁那吃貨已經在那裡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了，方瑞那個火啊，一把就奪了他的筷子，「這就是你說要給我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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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扁很無辜地道，「那個，瑞子啊……其實這個不是哥們的意思。」

  方瑞怒目剜著他，「那是誰的意思？」

  「芳芳的意思啊……瑞子你別這樣，行不？」

  老扁嘆了口氣，看到方瑞沒吱聲，就道：

  「瑞子我知道你討厭林詩琪，當年要不是她，趙雅麗就不會被學校警告，她也就不會賭氣地跑到廣東去，你也不會輟學追著去，就不會因此而耽誤學業，又在外面受了幾年的苦……但瑞子，往事如風，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再去計較，再沉湎其中又有什麼意義呢？」

  聽著老扁翻起自己幾年來都不敢回首的傷痛往事，方瑞蹙著眉沉吟起來。

  老扁看著他又道，「其實從你離開十三中後，林詩琪就非常後悔，她多次找到我們要求告訴你的電話與qq號，我們那時因為是她導致你離開，所以我們也痛恨她，也就沒告訴她……還有，我聽芳芳說，這些年來，林詩琪一直沒談過戀愛，她的心裡一直裝著你……經歷了那次事件後，她漸漸也改變了自大、自傲、自私的性格，現在的她，應該是很沉穩很謙遜的了……」

  聽著老扁用心良苦的講述，方瑞從往事的傷痛中冷靜下來，咬著唇靜靜沉思了片刻，終是嘆息一聲，「算了，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以後這些事情就再也不要提了，咱們吃飯。」

  …………………………

  四方四正的飯桌。

  方瑞坐一方，老扁坐一方，林芳芳坐一方，老媽余英紅跟林詩琪一方。

  方瑞想著心事，默默地扒著飯菜。

  老扁啥都不管，一個勁地海吃，還是那副餓死鬼投胎的德性。

  林芳芳本想保持形象，可菜的味道實在太香了，她經不住誘惑，也是一個勁地猛吃。在吃這方面，她跟老扁倒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很有夫妻緣。

  林詩琪低著眉眼，不時地抬頭偷偷地看一眼方瑞，看到方瑞稜角分明的臉龐，回想著那一次又一次重複著的夢境，而此刻他就近在咫尺，林詩琪的心裡怦怦直跳。

  林詩琪想著心事，她的筷子幾乎沒往菜碗裡伸過，扒飯也是一粒一粒地，好像她是想數清楚自己到底吃了多少顆飯似的。

  余英紅倒也沒看出林詩琪有什麼不對，以為她第一次到別人家吃飯袪生，不好意思夾菜，就夾了塊鱔魚肉到她碗裡，關切地道，「妹子，別光顧著吃飯，多吃菜。」

  林詩琪感激地對余英紅道，「謝謝阿姨。」

  余英紅就笑，「謝什麼，就當是在自己家裡吃飯，別客氣。」

  林詩琪輕輕地點了點頭，夾起鱔肉小咬了一口，頓覺鮮嫩無比，細細地品嘗著，腦中回味著自家酒店裡的那些大廚做出來的菜的味道，也不過如此嗎。細嚼慢咽地吃完這塊鱔肉，林詩琪就輕聲對余英紅笑道，「阿姨你做的這菜真好吃。」

  余英紅笑了笑，也是輕聲地告訴林詩琪，「不是阿姨做的，是小瑞做的。」

  林詩琪聞言不由得臉一紅，抬著又瞅了眼他，心忖，原來他不只長得帥、有男人的陽剛氣質，而且菜也做得這麼好吃啊！就他這手藝，完全可以去自家的華天大酒店掌廚了。

  …………………………

  飯桌上的氣氛多少有些沉悶。

  方瑞草草地扒了兩碗飯就出了堂屋。

  來到池塘邊，塘里的水已經幹了一半。

  看了下時間，才十二點多，看來在三點鐘前完全可以把塘里的水抽乾了。

  不想回屋子裡去，方瑞就在塘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隨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在手裡玩弄，腦子裡又想起了高中的往事。

  就像老扁所說的，如果當年林詩琪不就自己與趙雅麗戀愛的事情向教導處告黑狀，並扭曲事實，不用她家的關係向學校施壓，不激走趙雅麗……如果趙雅麗沒去廣東，她就不會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所誘惑，她就不會狠心離開自己……而自己如果沒有離開學校，趙雅麗可能會與自己長相廝守，而自己也將考入大學………。

  總而言之，自己的人生軌跡將與現在截然不同。

  可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事情一旦發生，誰也無法改變。

  方瑞清楚的記得，當年那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後，自己對林詩琪的恨有多深，尤其是當趙雅麗毅然離開自己投入那個港商的懷抱時，自己對她的恨達到極致。

  雖然這種恨意，隨著心傷的癒合，隨著時光的流逝，也逐漸淡去。不過林詩琪自私、狂傲、惡毒的形象，卻深深地烙在了方瑞的心上。方瑞不想再見到這個人，就像不想再見到趙雅麗一樣。

  其實方瑞並不是一個心胸狹隘、喜歡計仇計恨的人，但有的事情你都不記上心，那就只能說你這個人吃虧不長記性、而且太沒血性了。

  想著想著，方瑞有種想發泄的衝動。

  屋子方向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腳步聲在身後幾米遠的地方止住，方瑞沒有回頭去看，他知道是林詩琪來了。

  「方……方瑞，我能跟你說說話嗎？」林詩琪的聲音帶著小心，很是懇切。

  方瑞沒回答，耳畔迴響著老扁說『林詩琪這些年一直沒談戀愛，她心裡一直裝著你』的那些話，方瑞的目光落在池塘的水面上，一陣風颳過，吹起水面微波漣漪，恰如此刻方瑞的心境。

  「對不起，方瑞，當年是我錯了，高中時期談戀愛很正常，我不應該去教導處搬弄是非，更不應該用家勢來給學校施壓，我不應該逼走趙雅麗，不應該逼走你……」林詩琪低聲地說著，她的言辭與口吻都極是誠摯。

  「夠了！」方瑞突然轉過身，瞟了眼林詩琪，目光迅速掠過，方瑞本是想朝她吼一頓的，可耳畔又響起老扁的那些話：往事如風，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再去計較，再去沉湎其中又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過去的就讓它隨風而逝，更何況林詩琪也意識到自己的錯，並真誠地向自己道了歉。算了，算了。方瑞目光終又移回，凝視著林詩琪的眸子，淡淡地說道，「林詩琪，過去的就不要再去提了，咱們是同學，這是一種難得的緣份，以後彼此懂得珍惜便是。」

  「你原諒我了？」聽得方瑞這麼說，林詩琪抑制不住地喜悅。

  「不存在原諒不原諒的問題，我只是從此塵封過去的那段記憶，當它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還有，咱們曾經是同學，今後也只會是同學，希望咱們能很好的維持這種關係。」方瑞風輕雲淡地說著，他的目光眺向蒼穹，顯得很深邃，又縹緲……

  「那，那我們可以做朋友嗎？方瑞話語裡的意思很明顯，等了五年之久等到這樣一句話，林詩琪心裡一陣陣的刺痛，強忍著眼眶的淚水不讓其流下，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他，林詩琪只覺得眼前的世界一片灰暗。

  「朋字兩個月，取肝膽相照之意，你以為隨隨便便就可以稱是朋友嗎？」方瑞冷冷淡淡地說著，起身往家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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