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流雲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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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下壁心肌梗死？！」

  葉青一個激靈，如被當頭淋了一桶冷水，寒毛都豎起來了，王三奶奶這病好像相當地嚴重啊！

  他又仔細地看了一下，立刻發現，王三奶奶心臟的左下壁血管大面積堵塞，不過慶幸的是有許多並沒有完全堵死，可能是發病不久的原因。

  「大哥，王三奶奶不是胃脘痛，很可能是心肌梗塞啊。」葉青想也不想，立刻善意地提醒道，兄弟二人之間，也不用太婉轉。

  葉大冬還未答話，就有一股尖銳至極的嗓音傳了進來。

  「你懂什麼啊？！你大哥多少年的老中醫了，經驗豐富無比，怎麼會診錯？！你脈都沒有把過，就在這裡胡說些什麼？！」

  葉青根本就不用扭頭看，光聽這尖酸刻薄的聲音，這酸死人不償命的語調，就知道是大嫂佘思娜回來了，他習慣性地抹了一把冷汗。

  「大冬，別聽你弟弟胡說，他小孩子家家懂什麼？」佘思娜狠狠地剜了葉青一眼，心道，「這小野種竟會搗亂，這不是敗壞大冬名譽麼？」

  佘思娜在門口停好自行車，拎著挎包走了進來，雖然虎著臉，但也強行擠出一絲笑容笑了笑，有不少外人在場，她對葉青還算比較客氣的。

  「這個，我再仔細檢查一下！」葉大冬沉吟了一會，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診斷，發現並沒有哪兒出錯啊，就想再次伸出手去，給王三奶奶把把脈。

  「救人如救火，還把來把去把個什麼勁兒啊，你耽擱久了，王三奶奶不是遭罪麼！你沒見她老人家已經疼得汗流如雨了？」

  佘思娜十分不爽，暗暗責怪葉大冬，心裡罵道：「你個豬頭，能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啊？別人說風你就是雨啊，你有沒有主見啊？嫁給你這種窩囊廢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葉大冬一向怕老婆，再加上他回憶自己的施診過程，並沒有哪兒犯錯，就將寫好的方子遞給葉青，讓他幫忙抓藥。

  葉青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可能接，也沒理佘思娜，就沖葉大冬笑笑：「大哥，你再給王三奶奶看看？我覺得她老人家真的不是胃脘痛。」

  「二弟，我已經仔細檢查過了，好像並沒有錯啊。」葉大冬也是個認理的人，自己沒有錯，葉青非要說他有錯，就堅持己見地說道。

  不過，他的這種就事論事的執著卻讓佘思娜誤解了，見自己老公終於硬氣了一把，聽自己的而不聽他弟弟的，不由心中大喜，一把奪過方子，連聲嬌笑道：「來來來，我去抓，我去抓！」

  「大嫂！」葉青有些惱怒了，大聲叫道。

  「怎麼了？還衝我發上火啦？工作都找不到的人還牛上啦？」佘思娜毫不示弱，再也不顧有外人在，當場就跟葉青叫囂起來，一連三個反問，將葉青頂得啞口無言。

  可是事關王三奶奶的安危，葉青自然是絲毫不讓，叫道：「大哥大嫂，我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王三奶奶這病有太多疑點，不能僅僅憑『望聞問切』而草率下定論。至少要去醫院做一下心電圖檢查！」

  「哎～唷，學了點西醫皮毛，就在這裡賣弄了？還心電圖檢查呢？你別忘了你爸媽和你大哥是怎麼把你拉扯大的？還就是靠了這些『望聞問切』，草根樹皮，才養活的你！切，學了幾天西醫就忘本啦？就可以在我們面前發飆啦？」佘思娜唇如槍，舌似劍，噼里啪啦，對葉青展開了凌厲的反擊。

  「……」

  葉青再次抹了把冷汗，鑑於外人在場，王三奶奶的病又耽擱不得，也懶得跟這個不講道理的大嫂爭辯，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爭吵不過。於是只好從王三奶奶這裡找突破口，走到她跟前，柔聲說道：「三奶奶，您這個病嚴重得很哩，我們小診所條件有限，恐怕不能快速地醫好，不如這樣，我先送您去市一醫院，做個檢查再說。」。

  王三奶奶正疼痛難忍呢，哪裡還願意跟他大老遠地坐車去市里遭罪，就捂著胸口搖了搖頭。

  這下佘思娜高興了，得意了，一邊抓著藥，一邊高聲叫道：「我說青伢啊，你就別鑽牛角尖了，王三奶奶胃痛得很，哪裡還有那個精力跟著你瞎折騰啊。快，聽話，該幹嘛幹嘛去，你前兩天不是一直在房間裡看書嗎？繼續看去，別在這裡淨添亂！」

  葉青頗為鬱悶，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王三奶奶吃錯藥？吃錯點藥倒沒什麼，耽誤了病情，恐怕就時日無多了！唉，奈何王三奶奶不聽我的啊。

  「啊！爸，您回來啦？」

  可謂是柳暗花明，葉青愁眉莫展，正在想法子之際，抬頭一看，就見到養父葉清泉背著個藥箱朝診所走來，不由大喜，趕緊迎了出來。

  「哦，青伢啊，怎麼今天沒看書了？」葉清泉笑呵呵地問道。

  「嗯，今天天兒不錯，就到診所來轉轉，老窩在家裡對身體也不好。」葉青隨口答道，然後直奔主題，「爸，王三奶奶正在屋裡呢，她胸口痛，我懷疑是心梗，可大哥和大嫂認定是胃脘痛，您經驗豐富，過去看看！」

  「哦？」葉清泉一聽，神色一凝，趕緊就快步走了進去。

  ……

  三分鐘後，葉清泉將手指從王三奶奶的腕脈上收了回來，臉色沉凝如水，十分難看，立刻沖葉青吩咐道：「青伢，快打120，市裡的，不要找鎮上的！」

  「好嘞！」葉青一聽，立刻就知道還是老父厲害，果然看出了端倪，於是馬上掏出手機，呼叫120，請對方轉接市第一人民醫院。

  佘思娜立刻出聲辯解道：「爸，大冬他……」

  「現在不要吵我！」她的話馬上就被葉清泉給打斷了，「大冬，快給我準備銀針和酒精，顧七嫂，劉三妹，你們幫我一起把王三奶奶攙扶到那邊的病床上躺下，我要給她施針！」

  見葉清泉如此凝重，其他人也都慌了起來，趕緊按照這位老中醫的吩咐行動。

  這時候葉青也打好了電話，也過來幫手，他研習針灸銅人已有些時日，正好藉此機會印證一番。

  只見葉清泉使的是一套「流雲針法」，也是葉家所藏醫書里記載的，端的繁雜奧妙，葉青雖然修習過一段時日，但並不精通。

  「父親就是父親，這針法，比我強太多了！」葉青留心觀察，只見葉清泉雙手同時行針，取王三奶奶「內關」、「間使」、「陰郄」、「膻中」、「巨闕」五處大穴，雙手猶如流動的浮雲，勁力緩急由心，收發自如，沒有幾十年的苦功，恐怕練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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