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又是一年

  玻璃幕牆出現了巨大的數字，一個一個倒數著。

  人群跟著喊，起先聲音不大，後來隨著數字接近，一聲一聲愈發嘹亮。

  「13……」

  「12……」

  符橙雀喊到一半去偷瞧溫煜，仿若心有靈犀，溫煜也瞧了過來。

  二人對視。

  輝光在雙方的眼睛裡閃動，她莫名想到了去年的同時同刻。

  

  那夜沒有這般喧鬧，只有他們二人，看著遠處煙花，互道一聲新年快樂。他今夜眼睛裡的光芒也更加明亮，更加生動，像火，躍動著。

  今年倒是不同了，很大很大的不同。

  也對，去年一起度過元旦的是青梅和竹馬，今年一起數著數跨到新年的是巧兒和小煜。

  故事好像很長，細細一想恍如昨日。

  不過呀——

  昨天值得回味，和他的明天一定更加美好！

  小竹馬沖她咧嘴笑起來，符橙雀頓了一下，旋即也大笑，然後用力的沖他的臉上喊：

  「10！！」

  耳朵被叫的嗡嗡響，溫煜無奈地應了一聲：「10啊……」

  小女友的興奮溢於言表，她黑色的眼睛裡迸發出各色的霓虹的炫光，這光跳到溫煜的眼睛裡，落到他的心頭，翻攪起喜悅。

  這風景與人，哪樣不是新年最好的期待呢？

  去年落在背上，今天……

  牽在手裡吧。

  溫煜低了頭，趁著時間還有，抓住符橙雀晃蕩的手，攥進手心。

  這手纖細修長，初時微涼很快溫熱。

  少女愣了一下，喊數的聲音卡住，轉臉瞧過來，又垂眸看了一看兩人的手，再抬眼，滿目歡喜！

  她嫣然一笑，反手握緊。

  兩人十指交錯。

  相顧一眼，忽而同時大喊：「5！！」

  笑容填滿容顏，融於此間的新年氣氛，再望向遠處的幕牆，加入最後的告別儀式里——

  「2……」

  「1！！！」

  幕牆燈光變化，巨型的「新年快樂」跳了出來，打在最高的那幢樓上。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齊聲高呼：「新年快樂！！！」

  接著樓宇剎那全亮，射燈打出幾十道光交叉晃動，四道焰火直衝天際，流光溢彩，火樹銀花，城市的光芒在此刻完全盛放，美到停滯溫度。

  純粹的歡呼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湧來，不知道哪兒開始播放音樂，是歡快的「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的調子。

  時間此時有了力量，好似天一樣寬廣的巨人從眾人頭頂跨一步過去，發出一聲低沉聲響，告之凡人：昨日已過，新年來臨。

  符橙雀幾人也興奮的左右看著，互道：

  「大家新年快樂呀！！」

  「雀雀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一聲接著一聲……

  朋友相聚的碰了啤酒杯，「叮啷」一片；

  家庭出遊的拉響小禮炮，「滋啪」一聲；

  情侶們無聲無息的對視，或擁吻，或點水式輕啄……

  溫煜從別家情侶身上收回目光，去瞧小青梅，符橙雀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

  少年嘆口氣。

  小女友膽子時大時小的……

  主要還是朋友在場。

  符橙雀回頭看小瓜幾人，高興道：「好哇，今年我們完成了第一次跨年，明年我們換個新地方再去吧！」

  提議很棒，小瓜第一個響應：「好呀好呀！我要去！」

  溫煜也道：「今年才過一會兒，就計劃明年了嗎？」

  方靈眼睛飄了一陣，輕笑著揶揄道：「下次……去個人少的地方吧，不然咱們可能耽誤某些情侶打啵了。」

  符橙雀：「……」

  陸敏沉寂不語，眾人望去，發現她盯著溫煜和符橙雀牽住的手，兩眼冒光……

  官宣已多時，這般朋友面前親密的牽手倒是頭一次。

  符橙雀登時面紅耳赤，卻只垂了頭，並沒有甩開的動作。

  新年新氣象，有些事情，該適應啦！

  她吸口氣，抬頭朗聲說：「走，好吃好喝的去！這可是朕斥巨資訂的，大家跟進本帝，今年福利大大的好呀！」然後率先拉著溫煜向預定好的位置去。

  方靈後頭大笑：「好久沒聽到橙雀說『朕』了，好想念。橙雀是果真是發家致富了，明年再帶帶我。」

  如此奉承，簡在帝心。

  符橙雀回頭哈哈大笑：「帶你！」

  小瓜跳一步，綴在符橙雀身後道：「我時刻緊跟雀雀！」

  符橙雀又笑：「瓜瓜也帶！」

  陸敏故意落一步，看著那牽住的手，一面偷偷拍照一面哈斯哈斯的幸福著……拍好的照片沉浸的兀自樂呵觀賞一遍，再抬頭，嘢，小夥伴只剩半個人影，她「啊」了一聲，叫道：「等等我啊……」

  小夥伴變了一些，又沒變。

  這就好，這就很好！

  ……

  書里寫：每一個日子往後退去，人就長大成年。

  五個人也挨個的成年了，越過十八歲，留給青春能書寫故事的時間不太多。

  但好在，大家都在，並且越來越好。

  分別那日，方靈如老母親似得輕輕啜泣，沒有眼淚的哭說：「你們，常回來看看啊。」背過身去，又憂傷的嘆氣：「忙，忙點好啊。」

  臨走還要占大家一次便宜。

  看在送了每人一人一套禮物的份上，翻個白眼算過去了。

  這次離別沒有那麼傷感，或者說，壓根不傷感。新年之後沒多久就是寒假，然後春節，不過十幾二十天，到時候大家還是能聚在一起，不出意外的話，往後四五年，都是如此。

  所以……挺好的。

  大家更歡喜的討論著來年去哪兒跨年，到時候錢更多，一定能走更遠去。

  小瓜同三人分開時，幽幽的打趣說：「指不定明年再跨年，某一對就變成夫妻了叻。」

  聽著沒譜，仔細一想，還捏貓的真有可能！

  訂婚啊，姥姥也常念叨的事情，這次春節或者下次春節，指不定就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溫煜去看符橙雀，符橙雀也在看溫煜。

  青梅和竹馬訂婚，陸敏光是聽著想著就樂了一路。

  ……

  元旦過後，許多事情恢復平靜。

  滬城之行是平淡大學生活一劑調味，元旦節後，期末考的壓力隨之而來，學生那沉默複習的日子多了起來。還好春節也不遠了，大學的寒假那是純粹的假期，沒有作業時間也長，否則這像極了高中的節奏難免讓大學生難受。

  冬日統轄變換不多的生活，霧靄常常沿著校道蔓延。

  從圖書館往外看，連最近樓的紅斜頂都有些看不清。

  聽父母講，江城那裡，風雪已然壓陣。

  南大沒有雪，符橙雀說，她想玩雪了。

  溫煜覺得，冬天去北方城市蓋戳指不定能帶蓋一個在雪和冰上，符橙雀想了想說，太浪漫了，明年去。

  「明年的事情好多，國事繁忙呀……」溫煜道。

  「可不是嘛！」符橙雀說，「本來我對女帝都淡了，但和小瓜她們聚過之後，感覺更想了。」

  「想要五座山頭串門是吧？」

  「哈哈哈，軍師知我心呀。五山連星，中間放煙花！」

  「春節一起放煙花嗎？」

  「好哇！」少女歡喜的叫一聲，忽而停頓一瞬，想到什麼似得說：「你帶我們去卷爆竹玩吧？大的！」

  「卷爆竹？我怎麼會那玩意？！」

  「你去年說過你小時候卷過的！我還羨慕了好久！」

  「……」

  去年吹過的牛逼，今年要償還嗎？

  軍師有些惆悵，今年春節說話得小心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