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青春未散

  載曰：

  元旦佳節，天下太平，萬民安泰。

  帝觀山海而有感，武成功定，當休養生息，遂邀群臣同游。

  既出，攜軍師與敏，會瓜、靈卿於滬。眾人久別重逢，大為高興，靈卿更是涕泗橫流，三叩九拜，設大排擋接風洗塵。

  席間，靈卿痛哭曰：「嗚嗚嗚你們好狠的心哪，不知道我一個人怎麼過來的，獨在異鄉，真是太苦了！」，眾人安慰，然後曰：「哭完了吧，帳還是得你來結。」

  方靈眼淚戛然而止，猛翻白眼，模樣惹得眾人狂笑。

  大學之後的方靈和小瓜，變化是有的：

  比如兩人都化了妝，這在高中是沒有見過的。

  再者她們的衣服也比曾經亮麗得多，顏色更活潑、大膽。

  

  五人一面感嘆這種變化一面又覺得跨年也能聚一起，大家還是開開心心的，實屬難得。倒是應了高考前溫煜曾同她們講過的話：他們五人以後能聚一起，比同學會更加讓她們欣喜。

  時間並不長，感觸如枝葉萌生。

  是夜，下榻酒店。

  四位姑娘同一間房，兩張床，溫煜單獨一間房。

  至深夜，話題不斷，燈火一熄，內容反倒是愈發多彩起來。

  夜話不是第一次聊，但這次重點鮮明——溫煜和符橙雀的戀情。符橙雀來時早已經做好了要被「詰難」的準備，甚至同溫煜打過草稿：「她們問我們的事情，我該咋說呀」，溫煜說：「該咋說咋說，我不介意。」

  符橙雀便覺得心中有了譜，自詡能夠應付，胸有成竹。

  只是方靈的第一問題，險些驚得她咬了舌頭。

  借了夜色掩蓋，語氣興奮至極的方靈在隔壁床問：「雀啊，我特想問一個問題……」

  符橙雀口乾舌燥的回：「什麼啊？」

  方靈又說：「你和溫煜是不是睡一起了啊？」

  然後陸敏和小瓜先是一愣，繼而竊笑。黑夜裡能聽見她們「盒盒盒」的笑聲，你笑一下，我聽到了笑得更大聲，交替疊加。可她們光笑，一點也沒有幫腔說一聲「靈靈啊你怎麼可以問這個問題呢」的意思，好煩人吶。

  符橙雀頓時臉燒，支吾著不上來，乾脆躲進被子裡。

  方靈哈哈笑著追問：「雀，有沒有啊？」

  小瓜同符橙雀睡一起，聞言卻嘻嘻笑的隔空接嘴道：「靈，你說的『睡』是哪個睡啊？不說清楚，我家雀雀不好回答叻。」

  方靈大笑：「就是那個咯。」

  小瓜應聲：「哪個哪個呀？」

  「那個那個！」

  「這個這個？」

  「對對對！」

  「哈哈哈……」

  好朋友肆意的調笑沒讓符橙雀生氣，她只覺得有些「恰虧」。四個人，就她談了戀愛，有了對象。其他三人叻，小瓜有舊情復燃的跡象，陸敏和方靈什麼也沒有。

  怒了，便在被窩裡就近逮住小瓜，抱住她的腰肢，一面撓一面氣咻咻的說：「笑我笑我，你呢？明明你最先親過男人哇。」

  小瓜止不住哈哈哈的笑，扭動身體掙扎。可符橙雀力氣大，掙脫不開的她連忙呼喚靈靈救命。

  也許方靈是太久沒跟符橙雀待一起了，忘記她當初一手逮兩個的能耐，黑夜裡大呼一聲「瓜瓜莫慌，姐姐來救你」，抱上枕頭撲到對面床上去。

  只可惜，不出一分鐘，兩人大敗。

  陸相躲在黑夜裡悶聲不吭，女帝沒忘記她的譏笑，收拾完瓜、靈，爬到另一張床上去……

  嬉笑不止，直至深夜。

  而隔牆溫煜，獨守空閨，耳有嗡嗡聲，聽不清三兩言，心有戚戚，悵然入眠，嘆：

  「明明我訂的酒店豪華套房很大的……」

  ……

  小夥伴重聚的熱情大於溫煜的碎碎念，又是元旦，氣氛極好。

  跨年夜的地點選在了江邊的樓頂天台，視野寬廣，位置極佳，更不必同人去擠，耗費頗巨。

  往上看，城市的光映在雲層上，能瞧見灰黑的雲朵翻滾，邊緣有彩色的光；往下看，大廈林立，玻璃幕牆此刻絢爛多彩，蓄勢待發。江兩邊都是遊客，人潮湧動，熙熙攘攘。四面霓虹的光閃爍在人們的臉上，喜色籠罩在新年氣氛里，叫人更加期待之後的跨過新年的那一瞬間。

  對岸是景，樓下的人也是景，連天上天下都是氣氛。

  溫煜默默感嘆，金錢的力量啊。

  只是上頭風很大，吹的衣物獵獵作響，臉頰紅且有些疼。

  但，難掩熱情——

  剛上來時，符橙雀脫口而出：「我滴媽呀，這裡好棒！」

  方靈激動的說：「捏貓的我回校就開吹！」

  小瓜和陸敏連連拍照。

  再湊一起，高興的笑——

  這是五人第一次約著跨年。

  吃喝一陣，便倚在天台欄杆處，排成一列，望天望地，滿臉興奮。

  遠處燈火璀璨，近處青春未散。

  符橙雀看著遠處，眼睛閃著光道：「我還以為得春節我們才能聚一起叻，想不到這麼快。」

  小瓜吸一吸鼻子說：「我也是，真好啊，我其實很害怕咱們聚不到一起去的。」

  方靈幽幽的說：「去年我們還坐在操場上，今年在這樓頂，真是不敢想。」

  符橙雀接著小瓜的話往下講，她哈哈笑說：「我是完全不怕的。」頓一頓，又小心翼翼問：「春節啥時候聚？你們啥時候放假？」

  幾人看著她笑。

  少女臉假意一拉，氣道：「幹什麼幹什麼，都這麼看我幹什麼，我已經成長了！」

  方靈「噢喲」一聲接話說：「是哦，成長了。男朋友也有了，我們幾個就你們兩個長大的最快哈哈哈。」

  符橙雀怒拍欄杆，越過小瓜去掐方靈的臉，「你又胡咧咧。」

  小瓜掰開兩人，說：「長大個屁，還打架，外面呢丟人不。」

  一向沉靜的陸敏這下反而開起玩笑來，她衝著景色一招手，笑道：「外面什麼呀？瞧瞧，這分明就是溫煜給我們橙雀打下的江山！多漂亮多壯觀！」

  溫煜本在看對岸大廈的燈光，感慨遺憾又少一個，聞言點了點頭，捏下巴道：「是我乾的。」

  「是你個屁。」符橙雀翻個白眼。

  方靈聲音沉了一下，突然問：「溫煜，該不會是你打下來送給橙雀的訂婚禮物吧？」

  溫煜瞧了小女友一眼，笑道：「她要是喜歡，也不是不可以。」

  符橙雀怔住，繼而滿臉緋紅。

  然後「哦喲喲喲」的聲音響起，小瓜三人互相摟抱在一起，喊著「酸死我了酸死我了」「可惡我就不該問，我嘴真是閒的」「我死了……我死了！我想看橙雀穿婚紗了！我要拍照！」，集體發癲……

  他們的嬉笑落在周遭歡鬧的人群里並不顯得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忽而，人群爆發出一陣喧譁，有人喊：

  「倒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