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理想很豐滿

  由教導處出來，已經快到下午上學時間了。

  因為剛剛受到了鄧主任的班主任鄭枝秀的力挺，王卓決定下午留下來上課，明天再去賭石。

  即將高考，高中生活就剩最後這幾天了，王卓多少有些唏噓。

  在學校附近找地方吃了午飯，王卓回到教室的時候，鄭枝秀正在給學生重新排座位。

  看到王卓，教室里一陣小小的騷動，因為在班主任鄭枝秀眼皮子底下，大家都比較收斂，只有幾個關係不錯的男生向王卓擠眉弄眼的，還比劃了幾個動作片中的功夫姿勢。

  群情振奮，看來大家都已經看過那段視頻短片了。

  王卓還沒坐下，就聽到鄭枝秀說道：「王卓，你和於進言換一下座位。」

  

  王卓本來是在倒數第二排的，和於進言一換，就跑到第四排去了，在教室中間還要靠前一些的位置。

  於進言也就是個三本水平，對班主任的安排沒什麼異議，利索的收拾了東西，和王卓換了座位。

  這樣一來，王卓的同桌就變成了一個體重一百六以上的胖女生，在這氣溫高達三十多度的夏天，她的散熱量確實很大，讓王卓有些無奈。

  又換了幾個人之後，鄭枝秀一指王卓同桌的胖女生：「蔣傑，你和甘霖換一下。」

  王卓怦然心動，卻聽到甘霖後面的女生抱怨道：「老師，蔣傑換到前面就擋住黑板了。」

  王卓真想給這個不開眼的傢伙一粉筆頭，好在鄭枝秀馬上對那個抱怨的女生說道：「那你和錢小萌換一下。」

  一陣桌椅搬運的聲音，甘霖終於換到了王卓的身邊。

  兩人都不吭聲，看上去像是各忙各的，鄭枝秀前後換了二十多人的座位，倒是要王卓和甘霖兩個人最受大家關注，因為他們是情侶的身份是半公開的。

  當然，鄭枝秀早就從甘霖那裡知道了他們的真正關係，這也是她將二人調到一起的原因。不過她是想讓王卓在最後這幾天裡幫甘霖保駕，還是有促成二人關係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上課鈴聲響起，六百度近視的數學老師登上講台，開始給大家講題。

  教室很靜，只有數學老師的講話聲，和粉筆摩擦黑板時發出的吱吱聲音。

  王卓看不懂黑板上的天書，偏頭躺在課桌上，打量同桌。

  五月底六月初的華北，氣溫已經無限趨近夏天，甘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淺碎花的連衣紗裙，面料很薄，從王卓的角度看過去，陽光透過她的衣服，若隱若現能看到身體的輪廓。

  「看什麼呢？」甘霖低聲嗔怪。

  王卓來了惡作劇的心思，故意盯著她的胸部，好像想要看透一樣，被他這麼露骨的盯著，紅暈漸漸升上了甘霖的臉。

  如此一來，王卓更覺得有趣，肆無忌憚的欣賞著她的身體曲線，甘霖終於被他火辣的目光擊敗，紅著臉低下了頭。

  王卓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觀察一個甘霖，他發現，這個女孩被一些好事之徒評為班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她鼻樑挺直、尖尖的鼻子，有些歐美風情，大眼睛自然靈動，小巧的嘴唇精緻飽滿，有著櫻桃小口的古典美，膚色白的有些誇張，羞澀的紅暈由內而外，自然且誘人。

  就這麼看著，王卓突然有頓悟的感覺，以前自己對她敬而遠之，是因為潛意識裡覺得自己配不上她，現在立場不同了，他發現自己還是挺喜歡她的。

  情人眼裡出西施，王卓渾然忘我，居然看起來沒完了。

  一支原子筆從桌下伸了過來，用力在王卓的胳膊上扎了一下，這是甘霖的反抗。王卓掐住筆尖，甘霖輕輕掙了掙，沒有掙出。

  「放開。」甘霖用上了兩隻手。

  王卓笑了笑，右手握著筆，左手沿著筆身伸了過去，摸到了甘霖的手。

  甘霖心如鹿撞，剛要縮手，卻被王卓一把握住了，不知為什麼，指尖傳來的溫柔令她無法抗拒。

  曖昧的狀態持續了十多秒，兩人不約而同的收回了手，王卓隨便找了本書翻看，甘霖看著黑板聽老師講課，至於能不能聽得進去，就不得而知了。

  終於下課了，又到了短暫的放鬆時間。

  甘霖被一個組團下廁所副本的女生叫走了，真不知道女生們為什麼有這個特殊的愛好，上廁所還要拉幫結夥的，王卓一向都是solo。

  「嘿，王卓！」程剛走過來，在甘霖的位置坐下，嬉皮笑臉的說道：「新座位不錯啊，老鄭真夠講究的，這不是成全你麼？」

  程剛是王卓在球場上的搭檔，雖然沒達到鐵哥們的程度，但也算王卓在高中生涯中的好友之一。

  王卓笑著點點頭，由衷說道：「鄭老師確實不錯。」

  「咋樣，想好報什麼志願了嗎？」程剛問道。

  面臨高考，緊張學習之餘，大家談論最多的除了學習，就是大學的擇校問題了，這關係到對未來的規劃，馬虎不得。

  王卓說道：「還沒想好，你呢，打算報什麼專業？」

  程剛爽快答道：「我報水利方面的。」

  「水利？你喜歡這個專業？」王卓有些不解，程剛的愛好不是做手工模型麼，和水利完全不沾邊。

  「喜歡個屁呀，我連水利專業是學什麼的都不知道。」程剛笑道：「我大姨父是電力局的，一把手，他讓我報這個！」

  「學水利的和電力局有什麼關係？」王卓問。

  「這你就不懂了，電力局要用水發電！絕對專業對口！」程剛得意的說道：「其實我不喜歡這個專業，不過沒關係，我大姨說了，將來讓我大姨父給我安排個吃空晌的崗位，不用上班就有工資！」

  「哦，我聽說電力局都這樣。」王卓點點頭，心說電力局真他媽是個好單位。。

  程剛一扭頭，問剛拽了張椅子湊過來的一個胖子：「肥龍，你報啥專業？」

  肥龍眯著小眼睛，嘿嘿笑道：「我報魯美，繪畫專業。」

  「我靠，玩藝術啊？」程剛怪叫一聲：「為啥啊，你咋想的？」

  「嘿嘿嘿嘿，人體寫生課可以畫裸女呀！」

  「那將來咋辦？畢業以後呢？」

  「畢業以後當老師唄，領著學生繼續畫裸女呀！」

  「……滾，你這頭猥瑣的豬！」

  在一片哄堂大笑聲中，肥龍搖動著肥肉走開了，程剛向著他的背景豎了個中指。

  王卓帶著笑容，問前座笑得前仰後合的戴眼鏡男生：「麻花，你報什麼專業？」

  麻鵬推了一下笑跌的眼鏡：「經貿管理，將來接我爸的班。」

  程剛把話接了過去：「他是富二代來著嘛，當然報這個了。」

  「柱子呢？」王卓又問麻鵬同桌的男生。

  柱子小個不高，憨厚在回答道：「我報建築方面的，聽說這類專業畢業了好找工作。」

  王卓點了點頭，柱子家裡條件也比較差，更沒什麼門路硬的親戚，他已經開始務實了。

  「眼鏡哥，你報什麼專業？」程剛向班級最愛出風頭的一個男生大聲嚷嚷。

  眼鏡正忙著向一個女生口如懸河的吹牛，簡短的答道：「日語。」

  「做翻譯官？你的眼鏡挺適合這個職業！」程剛大笑，引起教室內一片附和的笑聲。

  眼鏡一甩頭髮，不屑的答道：「你懂什麼，我追求的是更深層次的東西。」

  「切！」立刻有一個男生高聲叫道：「誰不知道你和肥龍是一路貨啊，整天研究亞美蝶一庫，虛偽！」

  眼鏡哥高傲的白了他一眼，繼續對女生吹牛去了。

  ……

  上課了，甘霖是踩著鈴聲走進教室的，不知道是不是臉嫩，有意躲著王卓。

  看到同學們對大學生活的憧憬之情，王卓突然也想上大學了。

  以前，王卓的成績差，經濟也不獨立，本來早早就放棄了讀大學的打算，準備高中畢業後就找一份工作，賺錢養活自己。可是有了異能之後，學費和考試成績都不再是問題，大學似乎又不那麼遙遠了。

  聽了半天關於志願的事，王卓心裡有了點模糊的認知，有的同學在追求理想，有的是逢迎現實，也有在理想與現實之間搖擺不定的。

  在桌子上輕輕點了兩下，等甘霖看過來後，王卓小聲說道：「把招生指南借我看看。」

  王卓的招生指南早就被他扔掉了，因為那時候他根本不打算上大學，現在想看了只好借。

  翻開招生指南，王卓被眼花繚亂的專業搞的暈頭轉向，很多都沒聽說過。不過他留意到，幾個一本級別的政法類院校被用鉛筆標註了出來。

  「你要考政法專業？」王卓小聲問。

  甘霖向他笑了笑：「難道你不覺得做一個美女市長很威風嗎？」

  志向很遠大啊！王卓苦笑，別人都有了目標，而自己該考什麼專業呢？也許選一個透視眼有用武之地的專業比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