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涉槍要案

  教導處辦公室內，等著王卓的一共有五個人。

  教導主任鄧彩霞是個四十多歲的胖阿姨，王卓的班主任鄭枝秀身材矮瘦，氣質一看就是位知性女人。還有三個警察兩男一女，為首的三十多歲，氣質威嚴，另一個男警察戴著無框眼鏡文質彬彬，還有位女警花體形矯健，膚色微黑。

  「王卓，坐。這幾位警官找你問些事，你好好配合一下。」

  鄧彩霞第一句話就為這次談話定下了基調，配合警方問話，而不是作為嫌疑人接受調查。

  可是警察卻沒有配合她，為首的警察開門見山的問道：「王卓，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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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這是審犯人呢？王卓瞟了他一眼，從桌上拿起一次性水杯，在飲水機下接水喝。

  王卓恨那個令他父親含冤入獄的法官，連帶著，對公檢法機構所有穿制服的人都沒有好印象。這個警察態度生硬，王卓當然也不會給他什麼面子。

  警察當場就發作了：「哎？你這是什麼態度？！」

  王卓眼皮都沒抬一下，喝著水，慢條斯理的說道：「天熱，你等我先喝口水。」

  警察火了：「小子，你最好合作一點！」

  王卓一臉錯愕的表情，向鄧彩霞問道：「鄧主任，他在威脅我嗎？這些人真是警察麼，你看過他們的證件沒？」

  鄧彩霞輕咳一聲，說道：「這位李警官是區刑警大隊的，副中隊長，他問什麼，你就說。」

  王卓看了一下李副中隊長的胸牌，李勁軍，二級警司。

  鄧彩霞的話看似不偏不倚，其中的味道大家卻都品味得到，一個學生用這種態度和警察說話，而他的教導主任卻沒有批評他，顯然是在變相的提點李副中隊長，他的姿態有問題。

  「哦。」王卓應了一聲，對李副中隊長笑道：「李隊長，你想問什麼？」

  這個案子，是由市領導專門打來電話，要求立刻辦理的，因為那段視頻短片在網絡上以爆炸傳播，相關方面的領導想進行網絡公關捂一下蓋子都來不及，為了避免造成惡劣的影響，領導甚至限定了時間，要求警方在四十八小時之內，給出一個過得去的交代。

  李勁軍來時的本意，是想把兩個學生帶回去調查的，這件事當然要先知會學校方面，但是學校方面立刻表現出了強硬的姿態，堅決不同意他這麼做。

  一方面，劉東皓可是學校的尖子生，再有幾天就高考了，學校不想為這件事影響他的發揮，另一方面，鄧彩霞聽他們說要帶王卓去刑警隊，她堅決反對。

  涉及槍枝的就是要案，李勁軍本想堅持，被叫到教導處的劉東皓非常知機，提了一下他在刑警隊做領導的叔叔，李副中隊長便沒有再堅持，同意了只在學校辦公室里問幾句。

  不過接下來劉東皓的話又讓李勁軍非常不爽，本以為找到了王卓就找到了槍枝的下落，這件事就算解決一半了，想不到劉東皓說，王卓竟然把槍給扔了，這不是給人添堵嗎？

  所以，李勁軍一見到王卓，就想來個殺威棒、下馬威，這也是警察們的職業病，想不到卻不軟不硬的吃了個釘子。

  李勁軍按壓怒火，問道：「王卓，大前天的下午，考完試之後，你幹什麼去了？」

  王卓對這種套話的詢問方式深感不耐煩，懶洋洋的說道：「我和劉東皓想找個地方吃個飯，被他的一個初中同學帶著幾個人用槍逼著，推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打了一架。」

  女警在旁邊糾正：「是小學同學。」

  王卓看了她一眼，哦了一聲，心說這女人身材真夠帶勁的，而且警服果然別有味道，怪不得很多人喜歡制服誘惑。

  胸牌標明，女警察名叫安綺，是三級警司，照片上的她比本人要白皙很多。

  李勁軍又問道：「那些人為什麼找你麻煩？」

  「報復。」王卓說道：「他們中午搶劫劉東皓的時候，被我制止了，因此懷恨在心，所以下午就來報復我們。」

  「沒有別的原因？」李勁軍緊盯著王卓的眼睛。

  「你還想要什麼原因？」王卓毫不客氣的直視回去：

  「現在的治安真夠差的，大白天就有人堵在學校門口搶劫學生，而且還帶著槍，要不是我身手好一些，僥倖打跑了他們，你現在面對的就不是找槍的案子了，而是一樁持槍綁架案！」

  李勁軍一瞪眼睛：「你態度端正點！」

  王卓剛要針鋒相對的還擊回去，鄧彩霞冷冷的說話了：「李隊長，你們刑警隊就是這麼對待一個見義勇為的高中生的嗎？」

  李勁軍瞟了鄧彩霞一眼，神情中有幾分不耐煩，鄧彩霞看到他的表情，冷哼一聲道：「你要是不會好好說話，我可以馬上打電話給何報國，叫他換個人來做這件事。」

  王卓不知道何報國是什麼人物，不過李勁軍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氣勢馬上落了下來，從鼻子裡重重的出了股氣，對女警說道：「小安，你問，我出去抽支煙。」

  「走廊里禁止抽菸，這是學校。」這句話是王卓的班主任鄭枝秀說的，聲音不大，卻把李勁軍氣得夠嗆，出去後用力甩上了門。

  門外傳來皮鞋下樓的聲音，看來李勁軍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鄭枝秀皺了皺眉頭，小聲嘀咕：「這人素質真差。」

  這句話連帶著讓剩下的兩個警察也顏面無光，不過鄭枝秀說的是事實，而且她還有個在市委組織部做科長的老公，對李勁軍這種人物也沒什麼顧忌。

  「咳。」女警察安綺清了下嗓子，和和氣氣的對王卓說道：「王卓，你把那天的事，從頭到尾講一遍，事情的經過我們已經知道了，現在就是做一下筆錄，走個程序。」。

  這才是王卓想要的態度，於是他從那天中午發生的事開始講起，最後講到他和劉東皓分手後，劉東皓說負責讓在刑警隊工作的一個叔叔善後這件事。

  戴眼鏡的男警察在一旁做著筆錄，安綺偶爾插嘴問上一句，王卓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問什麼說什麼。

  講述結束，男警察把筆錄遞給王卓讓他簽字，鄧彩霞還不放心，拿過去認真看了一遍，點頭交給王卓，王卓對鄧主任是絕對信任的，掃了一眼就簽上了字。

  公事結束，安綺對王卓笑道：「你的麻煩可能還沒完，最好疏通一下，李勁軍可能恨上你了。」

  看來這個警花姐姐和李勁軍不是一夥的，王卓對她好感倍增，有些不解的問道：「我又沒做什麼違法的事，他能找我什麼麻煩？」

  「你不明白，這裡面說道多著呢。」安綺講道：「前段時間北京有個案子，一個人撿了個鑽戒，被監控錄像拍了下來，他以為是假的就隨手扔了，後來被女失主告上法庭，法院判他賠償了四萬六千元。」

  王卓聽完有些傻眼，「姐姐，你是在講故事？」

  小安笑著搖頭，向鄧彩霞和鄭枝秀告別後，走到門口，才回頭對王卓說道：「撿鑽戒是民事案子，撿槍就是刑事的了，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因此成為被告，希望能找到那支槍。」

  警察走了，王卓終於忍不住暴了句粗口：「真他奶奶的。」

  鄭枝秀說道：「撿鑽戒賠錢的案子，確有其事。」

  鄧彩霞冷哼一聲：「葫蘆官判葫蘆案，比這更離譜的都有。」

  「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讓他們告我！」王卓冷笑。

  鄧彩霞搖頭：「我一會兒給何報國打個電話，讓他敲打一下這個李勁軍。要是由著這個李勁軍的性子胡來，沒準真能鬧出這種笑話來。」

  「王卓，還有件事。」鄭枝秀問道：「你英語考試的答案從哪來的？」

  鄧彩霞沒好氣的白了王卓一眼：「你知不知道，你抄了個全校第一。」

  「啊？」王卓愕然，抄了個第一？比錢小萌分數還高？

  鄭枝秀追問道：「你老實交代，答案是從哪來的？」

  不承認抄襲是肯定不行的，王卓撓頭道：「答案我沒有啊，就是偷看的。」

  鄭枝秀哭笑不得：「偷看的？你眼神倒好。」

  王卓厚著臉皮嘿嘿笑著，心說這世上沒有比我眼神更好的了。

  鄭枝秀也懶得在這件事上計較，反正王卓是吊車尾的角色，只能讀個自費專科，只要他的英語成績壓下來不公布，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你去。」鄧彩霞向王卓擺擺手，示意讓他走人：「好好複習，還有……加油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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