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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神帝赭鞭(上)

2024-11-18 01:44:03 作者: 樹下野狐

  第97章 神帝赭鞭(上)

  眾人大驚,蚩尤仿佛當頭被敲了一悶棍,全身一晃,猛地跳了起來, 叫道:「拓拔!」沖了上去。

  洛姬雅、六侯爺等人也紛紛跳起躍上。真珠全身大震,淚眼盈盈,張大嘴發不出聲來,腦中嗡然,險些便要暈倒。

  靈山十巫除了巫咸、巫彭哈哈大笑,幸災樂禍之外,其餘八巫也紛紛露出不忍的神色。

  巫真、巫姑更是尖叫著飛奔而去。

  蚩尤一把將拓拔野扶住,雙掌疾拍他的後背,雄渾真氣澎湃湧入。拓拔野微微一震, 長身仰頭,費力吞咽,面色登時好轉,擺手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好大一塊石頭,險些將我噎死。」

  眾人登時舒了一口氣,笑罵不已。蚩尤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你沒噎死,先將我們嚇死了。」

  姬遠玄微笑道:「這一局雙方又平了。五局雖然沒有結束,但前四局拓拔太子贏了兩局,平了兩局,已經提前勝出。這大荒第一藥神的名號便是神農弟子拓拔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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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蚩尤等人大喜歡呼。

  靈山十巫個個面色鐵青,說不出話來,想不到竟徹徹底底栽在這小子身上了。巫抵、巫盼悻悻將那赭鞭遠遠拋飛, 喃喃道:「他奶奶的,若非這狗屁赭鞭, 我早就贏了這臭小子。」

  洛姬雅笑吟吟道:「我們雖然已經贏了, 但這第三局、第四局的賭注還沒有著落, 只能在第五局中一併決定。不知十位老妖精還敢不敢比這第五局呢?」

  巫抵叫道:「他奶奶的,臭丫頭,這小子拿了赭鞭自然占盡上風,這般比試太不公平。不比了不比了。」

  靈山眾巫紛紛叫道:「太不公平,不比了!」

  洛姬雅拍手笑道:「早知靈山十妖又膽小又無賴,輸不起了。」成猴子等人跟著起鬨,嘲笑不已。

  拓拔野與蚩尤心中均想:「倘若不決出第五局勝負,烈煙石的怪病就無法醫治了,當下也跟著叫起來。

  靈山十巫氣得暴跳如雷,巫咸巫彭哇哇叫道:「他奶奶的,靈山十巫乃是天下第一神醫,難道會怕你們這些乳臭小子麼?」

  巫真叫道:「若是要再比第五局,俊小子就得丟開那赭鞭,和我大哥、二哥公平比試。」眾巫紛紛附和。

  拓拔野大喜,與洛姬雅使了個眼色,心領神會,故意裝做滿臉為難之色,沉吟半晌,方勉強道:「既然仙女姐姐開口,那麼拓拔野就不用師父這赭鞭,與你們比試一回罷。」

  眾巫大喜,巫咸、巫彭眼珠亂轉,又叫道:「倘若要比試第五局,你們的賭注還得加上一加!」

  洛姬雅怒道:「什麼?說好之事,又想耍賴麼?」

  巫咸、巫彭道:「臭丫頭,你那藥神鼎怎能與我們伏羲牙匹配?倘若加上你們那赭鞭還差不多!」

  拓拔野用這竹鞭比試了四局,知道這竹鞭殊無靈力,見他們眼饞此物,心中暗暗好笑。

  洛姬雅滿臉不情不願,與十巫爭執了半晌,方才大呼倒霉,作出重大讓步,同意以這神帝赭鞭替代藥神鼎,作為第五局的賭注。靈山十巫只道占了便宜,眉飛色舞,暗自歡喜。

  當下眾人坐回原位,重新開始第五局的比試。

  姬遠玄又將規則重新說了一遍,雙方將賭注各自壓上。拓拔野神色恭敬地將那竹鞭捧過頭頂,口中念念有詞,端端正正地放在左側。十巫目光發直地盯著那竹鞭,滿臉貪婪。

  巫咸、巫彭雙手揮舞,一顆三尺長的青色獠牙緩緩飛到眾人面前,光澤隱隱,敲之有青銅聲響,顯是洛姬雅志在必得的伏羲牙。

  巫咸、巫彭冷笑道:「臭小子,倘若這五顆藥草你也能分辨得出來,我就服了你啦!」

  話音未落,草地突然裂開,五棵幼綠的嫩芽從裂縫之中緩緩地鑽了出來,在夜風中簌簌抖動。細枝擺舞,裊娜上升,逐漸變大。枝幹上突然長出嫩枝,迅速生長。綠葉繽紛開放。

  月光如水,這五株幼嫩的細草瞬息之間就長成了三尺來高的蔥蘢藥草。眾人無不瞧得目瞪口呆。

  一陣風吹來,五棵草輕輕搖擺,細枝上忽然次第長出淡紅的花蕾,無數花瓣徐徐張開,奼紫嫣紅。

  又一陣涼風吹來,落英繽紛。那紅色花瓣紛紛凋零,掉了一地。

  真珠輕呼一聲,撿起一片花瓣,眼中滿是惋惜的神情。突然夜風拂面,滿頭青絲飛揚卷舞,漫漫落紅從她眼前、耳邊飛過,粘在她的髮鬢與肩頭,略作停頓,又隨風飄搖。

  那五株花草在風中急速蔫萎,剎那之間花落葉枯,垂落在地,只有細枝上懸了兩顆艷紅色的小果子,輕輕搖晃,色澤鮮艷依舊。

  這五株花草從發芽、生長、開花、結果直至枯萎,竟不過一盞茶的工夫。拓拔野心中突起悵惘之意,忽然想起當日在玉屏山中峰、天湖小亭中,看見的《剎那芳華》的歌詞來。

  「朝露曇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黃河十曲畢竟東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榮,問蒼天此生何必?」這花草枯榮於剎那,人生縱有百年,相比浩瀚時空,不亦復如是?心中驀地一陣悲涼,怔怔不語。

  洛姬雅道:「老妖精,從哪兒尋來這『剎那芳華』?」拓拔野一震,心道:「原來這花果真也叫『剎那芳華』!」

  卻聽巫鹹得意道:「臭丫頭,你號稱大荒第一毒女,當真是浪得虛名了。這五株花草中只有一株是『剎那芳華』,另外四株乃是『彈指紅顏老』。」

  洛姬雅大吃一驚道:「彈指紅顏老?」

  巫姑、巫真嘆道:「不錯。相傳這是仙界才有的奇花。與『剎那芳華』外觀絲毫沒有差別,但是果實中卻有劇毒。傳說是天上仙子犯了天規,被謫落凡塵時所化的魂魄寄生草。因此這果實中都是怨毒。」

  洛姬雅眯起眼睛,凝視那五株花草,將信將疑。「彈指紅顏老」乃是傳說中的異草,不想卻當真出現在眼前。

  見姬遠玄望著那五株藥草,皺眉不語,滿臉惑然,拓拔野心道:「想來這仙界奇花之毒,就連人間神器辟毒珠也無法辨別出了。」

  巫真、巫姑凝視著拓拔野,蹙眉道:「俊小子,你可要想清楚啦。這『彈指紅顏老』乃是仙界奇毒,人間可沒有解救之藥。即便是在這靈山上,也找不出一味可以稍稍緩解的藥草。倘若你選錯了,姐姐想救你也救不得了。」

  眾人聞言無不大凜。

  拓拔野見洛姬雅與那姬遠玄滿臉都是擔憂惶急之色,微微一笑,心想:「這『彈指紅顏老』,大荒毒神洛妖女不知,懷揣辟毒珠的黃帝少子不知,即便是《百草注》中也尋不著。天底下除了這十個妖精,只怕再沒有知道的人了。倘若當真選中『彈指紅顏老』,那也是上天亡我,無話可說。」

  他適才見那花草瞬間凋零之後,觸動感懷,心緒大為低沉,一時間竟似對生死大為看薄。

  當下微笑道:「紅顏既已老,要解藥何用?」便欲隨便選擇一株。

  眾人大急,蚩尤傳音怒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烏賊你瘋了麼?輸了便輸了,十日鳥送給這十個小侏儒,不消幾日就飛來找我們了,八郡主的病可以到其他地方……」

  拓拔野微笑傳音道:「魷魚,既已答應比試,又豈能臨陣脫逃?換了是你,你會麼?」

  蚩尤登時語塞,急怒之下猛地一掌拍在地上,「轟」的一聲,登時將草地打出個巨大的裂縫來,對著靈山十巫厲聲喝道:「他奶奶的紫……這小子若是有個閃失,我將這鬼蛋靈山連帶你們這十個妖精一齊燒個乾淨!」

  靈山十巫爭相冷笑道:「原來輸不起的是你們,想要耍賴麼?」

  拓拔野哈哈笑道:「誰說我們要耍賴?我兄弟說的只是氣話。生死有命,與你們何干?與這花草何干?我就要這一棵啦。」施施然彎腰,隨手將一株花草的紅果摘下,往口中送去。

  眾人齊齊大呼。

  拓拔野扭頭望去,見六侯爺、成猴子、卜算子、辛九姑滿臉憂懼;洛姬雅面色蒼白;真珠緊咬嘴唇,淚眼迷濛;蚩尤橫眉怒目,又急又氣……心道:「原來我拓拔野的生死,竟有這麼多人為我擔憂。縱然死了,也是值了。」

  腦海中突然又閃過雨師妾的含淚笑靨與那白衣女子的身影,然後是纖纖春花似的笑容。在這剎那間,他突然將許多似乎已經遺忘的事情盡數想起,十幾年的時間浮光掠影,瞬息閃過,耳旁響徹的,都是那白衣女子寂寞淡遠的簫聲。

  拓拔野微微一笑,將那紅果送入了口中。一股奇怪的滋味在舌上泛開,先是清甜,既而酸澀,轉為辛苦,又變為麻辣。當那果肉吞入咽喉,唇齒留香,餘味是所不出的淡淡酸甜。

  見他閉目站立,微笑不語,眾人心中極是緊張。

  忽聽巫真、巫姑嘆道:「俊小子,你贏啦!」

  眾人聞言一怔,大喜狂呼。蚩尤更是忍不住仰天長嘯,十日鳥在那狂吼聲中沖天飛起,嗷嗷盤旋。

  真珠淚水洶湧,心中激動得迸爆開來,突然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奔上前去,從背後緊緊地抱住拓拔野。但終究不敢。

  洛姬雅笑道:「原來如此。那五株想必都是『剎那芳華』罷?你們這些老妖精想嚇唬我的情郎麼?」

  巫咸、巫彭翻了翻白眼道:「他奶奶的,老子又不是神仙,哪兒摘『彈指紅顏老』去?」

  卻聽拓拔野喃喃道:「甜酸苦辣,果然是剎那飽嘗人生滋味。」睜眼笑道:「再來一顆成不成?」眼見眾人歡悅,適才心中那悲涼森寒之意也登時消散,重新談笑風生起來。

  洛姬雅格格笑道:「好啦,現在輪到我們出題了。」從袖中取出五株鋸齒長葉的藥草,橫鋪在草地上,甜聲笑道:「這五株草中,四株是斷腸草,只有一株是無毒的斷愁草。你們能分辨得出麼?」

  斷腸草號稱天下至毒之草,即便是當年神農,也險些死於這斷腸草下。但這奇毒藥草偏生又有三種同屬同形、但卻無毒的姊妹草。想要分辨出彼此,實是極為困難之事。

  靈山十巫圍繞在那五株草藥面前嗅聞不已。嘰里咕嚕地商議了半晌,巫咸冷笑道:「臭丫頭,你也想詐我們麼?這五株都是斷腸草。我們自然不敢吞服,這臭小子敢麼?」

  洛姬雅笑道:「這麼快就認輸了麼?好情郎,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將第三株草藥憑空拋向拓拔野。

  拓拔野心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今天也不知吃了幾根草,都快變成山羊了。」微笑接過,放入口中咀嚼吞服。滋味辛寒苦澀,入喉如刀割,但臉上卻是笑容不減。

  靈山十巫緊張地望著他,見他過了許久仍是臉色如常,心中沮喪失望,登時紛紛跌坐地上。

  六侯爺等人齊聲歡呼,成猴子更是又蹦又跳,翻起筋斗來。

  洛姬雅撿起那伏羲牙,悠然道:「這伏羲牙乃是靈山至寶,你們竟連它也輸了,當真是愧對祖宗呢!」

  十巫郁怒懊悔,無以復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巫謝、巫禮仰頭長嘆道:「噫乎兮!斯可痛……」「矣」字還未說出,突然被巫咸、巫彭齊齊跳起,分別當頭擊中,口中喝道:「他奶奶的,老子讓你痛!」

  巫抵、巫盼也跳了起來,渾水摸魚,卻被巫即、巫羅猛地掐住脖子,扭做一團。一時間,八兄弟氣急敗壞地扭打在一處,「噼撲」之聲大作,「嗟夫!」「噫乎兮!」不絕於耳。

  只有巫姑、巫真跺足嬌呼不已。

  拓拔野走到洛姬雅身旁,微笑道:「仙子,我只答應你到此處搜集三百六十種天下奇毒。你目的已經達到,這伏羲牙就還給他們罷。」

  洛姬雅笑吟吟地瞟著他,紅撲撲的蘋果臉上酒窩深深,甜聲道:「你倒心軟得很。好罷,反正這勞什子蛀牙也不是我想要的東西,就送了你做人情吧。」竟果真將那伏羲牙遞送給拓拔野。

  拓拔野想不到她如此乾脆,倒是一時愣住。

  正要伸手去接,洛姬雅突然又將伏羲牙稍稍一縮,笑道:「是了,這等寶物,也不能白白送了給你。你需得拿一樣東西與我交換。」

  拓拔野笑道:「什麼?」

  洛姬雅側頭冥想了片刻,粲然笑道:「眼下你還沒有。等到日後你有了,我自然會向你要的。」

  拓拔野心想:「眼下我沒有的東西?那又是什麼?」

  他心中自覺友情、愛情這一切最為在乎的東西,現在皆有。眼下所沒有的東西也並非是他想要之物。因此即便那時這妖女當真跑了來取,送她也無妨。當下笑道:「一言為定!」

  洛姬雅抿嘴微笑,搖頭嘆道:「傻小子,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麼?那就是太過心軟,也太容易輕信人啦。這般隨口答應,知道將來會後悔麼?」嫣然一笑,將伏羲牙遞了給他。

  拓拔野雲里霧中,見她背著雙手,一蹦一跳地走開,微微一笑,不再多想。轉頭笑道:「十位前輩,想要回這伏羲牙麼?」

  靈山十巫聞言登時跳了起來,盯著他齊聲道:「自然想要!」

  拓拔野笑道:「那麼你們需得答應晚輩一個條件。」巫咸、巫彭喜道:「他奶奶的,別說一個,十個我也答應。」

  拓拔野微笑道:「只要你們答應從今往後,免收任何草藥,盡心盡力地為所有到山下問診的病人看病,這伏羲牙我便雙手奉還。」

  靈山十巫哇哇亂叫,爭吵了半晌方才平靜下來。

  巫咸、巫彭瞪眼道:「他奶奶的,那些草民的命豈能抵得上這些珍稀藥草?」見拓拔野揚眉而笑,連忙收嘴,喃喃道:「倘若大荒所有病人都跑來找老子看病,老子豈不累死?」

  拓拔野笑道:「這有何難?你們不能立書講學,讓你們弟子幫你們為百姓看病麼?」

  十巫面面相覷,紛紛大喜道:「是極是極!」但很快又搖頭晃腦,唉聲嘆氣,都說醫蠱之術關乎性命,天下眾生不是蠢笨之人,就是奸刁之徒,又上哪裡找象他這麼聰明伶俐又忠師重道的弟子去?

  明月朗朗,夜風簌簌。

  拓拔野、蚩尤等人在兩株手掌似的巨樹之間徘徊,等候真珠與烈煙石的消息。巨樹洞中光芒晃動,人影伸縮,拓拔野的心也隨之跳動。

  六侯爺嘆道:「想不到真珠瞧起來嬌嬌怯怯,關鍵時刻竟如此勇敢決斷。」瞟了拓拔野一眼,傳音笑道:「現在她為了你舍卻一切,你可再不能負她了。」

  拓拔野沉默不語,耳中迴響的滿是龍神那句「若無呷蜜意,切勿攀花枝」。突然又想起適才洛姬雅搖頭嘆息道:「傻小子,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麼?那就是太過心軟……」。

  雖然那日與雨師妾重逢之後,他心意已決,但面對真珠如此深情、如此拋棄一切的生死追隨,他竟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來。

  適才真珠隨著巫抵、巫盼進入那巨樹之時,他幾次三番想要將她叫住,但突然想起那日纖纖因受拒而羞憤自刎,這人魚羞怯嬌弱,倘在此時決意拋棄一切時遭拒,豈不是更加……心中煩亂,終於還是未喊出聲來。

  蚩尤皺眉嘆道:「你這烏賊……他奶奶的紫菜魚皮。」又氣又惱,說不出話來。心道:「當日對纖纖忍心拒絕,今日卻不忍拒絕這人魚,這小子也不知是怎麼想的。」

  當是時,突聽成猴子叫道:「真珠姑娘出來了!」

  拓拔野心中一震,回頭望去,只見真珠低著頭裊裊娜娜地走出。六侯爺「咦」了一聲訝然道:「你……你沒有換一雙腿麼?」

  眾人紛紛凝注她那雪白纖巧的雙足,絲毫分辨不出有何變化,但心想,以六侯爺對女人肢體的眼力,應當決計不會看錯。拓拔野心中又驚又喜,不知她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真珠低頭不答,紅著臉從眾人中間穿過。

  突見巫抵、巫盼從她身後追出,吵吵嚷嚷道:「喂!怎地又不換了?他奶奶的,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麼?」

  巫抵埋怨道:「都是你,那雙腿上的腿毛也沒有刮乾淨,豈不是嚇壞這美人魚麼?」巫盼怒道:「他奶奶的,沒刮毛的自然是最新鮮,難道拿一雙去年的陳腿麼?」

  巫抵道:「錯了錯了!誰說長毛的最新鮮,難道發霉長毛的東西也新鮮麼?」兩人面紅耳赤爭論不休,忘了去追趕真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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