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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海上潮生(上)

2024-11-18 01:41:03 作者: 樹下野狐

  第19章 海上潮生(上)

  蚩尤全身大震,失聲道:「什麼?」這半月來,目睹拓拔野采草配藥,頗有靈效,心中對他極為信賴,聽他這般說,心中驚喜若狂,猛然跳起。

  那蜃怪頗通人性,仿佛能聽懂他們所說一般,殼扇突然急速合攏。

  拓拔野叫道:「別讓它合上!」白光一閃,右手拔出無鋒劍,不及多想,便跳入渦漩急轉的水潭。急流洶湧,冰冷徹骨。

  蚩尤自幼便隨同父親出海漁獵,身手極為矯健,也頗有些經驗。當下閃電般撲向蜃怪,恰好跳入那蜃怪的兩片殼扇之間,大喝一聲,腳踏下殼,雙臂一振,將那蜃怪壓將下來的上殼扇死死撐住。

  

  就在這剎那間,拓拔野從水中竄出,躍入蜃殼之中,運轉真氣,奮力一劍斬下,劈斫蜃珠所附肌肉。

  「仆」的一聲,劍鋒瞬息沒入。突然彩光暴閃,眩目迷離。那蜃怪發出「嗚嗚」怒吼聲,巨大的蜃殼陡然上下夾擊。力勢千鈞,蚩尤只覺眼前一黑,雙膝、臂肘劇痛酸軟,登時跪倒下來。

  他生性桀驁倔強,素不屈膝,大吼一聲,弓步支撐,用盡全身力氣,竟將那蜃殼又朝上頂起寸許。

  拓拔野大驚,叫道:「蚩尤快撒手!」劍鋒彎轉,又全力刺入。

  蜃怪痛吼,丈余長的軟舌狂亂卷舞,將他攔腰纏卷,連人帶劍摔將出去,重重撞在那洞壁之上。

  蜃殼交相壓合,蚩尤終於抵受不住,單膝跪下,以肩膀、後頸連同雙臂苦苦撐住。

  拓拔野被震得痛徹骨髓,體內真氣又開始蠢蠢欲動,翻江倒海極是難受。哈哈笑道:「好畜生!」眼見蚩尤已然不支,奮力調轉真氣,激生腳底,揉身撲上。

  便在此時,那蜃怪長舌飛舞,將蚩尤雙腿纏住,瞬息拉倒。「吃」地一聲,一股金黃色的液體激射而出,蚩尤重心已失,避之不及,左肩登時被噴個正著。

  「哧」的一聲輕響,青煙竄騰,蚩尤左肩立時被灼燒一個寸許深的洞來。饒是他素來堅忍頑強,也忍不住吃痛低吼一聲,險些暈去。

  拓拔野大駭,驚怒之下真氣蓬然流轉,力貫右臂,陡然電斬而下,將蜃怪捲住蚩尤雙腿的長舌斬成兩段!

  蜃怪狂吼一聲,又是一股黃金似的水浪怒射而出。拓拔野不及多想,本能地拍出左掌,掌風洶洶,竟將那股液體盡數打回。

  嗤然響聲中,青煙大熾,那蜃怪軟體被自己的灼液燒出數十個洞來,劇痛如狂,怪叫聲中,雙殼怒拍。蚩尤左肩劇痛,使不出力來,奮力一腳蹬在殼貝上,但卻不能阻擋分毫,眼見便要被雙殼卡夾。

  拓拔野招式已老,「撲鼕」一聲掉入水中,腦中飛轉,心道:「難道這殼貝比那玄冰鐵還要堅硬麼?」心中登時有了計議,叫道:「蚩尤,快躲進去。」

  蚩尤無法躍出蜃殼之外,只好奮力朝里滾去。

  「咄」的一聲,蜃殼緊緊閉攏,登時將兩人分隔開來。

  幻光蜃氣陡然消失,洞中大轉黑暗,只有壁上貝珠幽光閃爍。蜃怪滴溜溜地急速飛旋,突然往下一沉,朝那渦旋中心鑽去。

  拓拔野笑道:「想走麼?捎我一程!」雙手握劍,猛刺而下,「咯嗒」一聲脆響,斷劍扎入蜃殼三寸余深,緊緊卡住。拓拔野用盡全力,緊緊抓住那劍柄,猛吸一口氣,隨著蜃怪陡然下沉。

  那蜃怪螺旋著急速下沉,周圍冰冷的水流跟著急速渦旋,強大的離心力幾乎將他甩將出去。

  拓拔野咬緊牙關,死死抓住劍柄。周圍水流一片漆黑,什麼也瞧不見。後背突然重重地撞到一處凹石,劇痛攻心,險些岔氣。

  過了半盞熱茶的工夫,那蜃怪突然不再旋轉。他方鬆了一口氣,忽覺周圍海流說不出的怪異,渦流之中似乎有某種極為強大的吸力,一張一縮地吞吐,將他與蜃怪一頓一挫地朝某處吸引。

  那吸力突然急劇增強,仿佛無數隻手將他拽住,閃電般朝里拖去。他身不由己,雙手險些掙脫,大駭之下,真氣膠著,將劍柄緊握,與那蜃怪狂亂飛轉,隨著黑暗的渦旋海水,任意東西。

  海水越來越急,轉得他胸悶氣堵,說不出的難受,那一口氣早已將憋盡,脖漲臉紅,忍不住便要張嘴,終於苦苦守住。腦中昏昏沉沉,心想:「不知蚩尤在殼中怎樣了。」意識漸轉模糊,只有雙手緊緊地抓著那劍柄,絲毫不見鬆動。

  不知過了多久,胸中只覺便要迸爆,忍不住便想吸氣,剛一張口,登時嗆了了一大口咸澀的海水。睜開雙眼,隱隱約約看見有些亮光在上方搖盪,心想:「既有亮光,應當離海面不遠了!」

  當下抖擻精神,氣運丹田,將真氣灌注到雙腳,蹬踩著全速上浮。那蜃怪似乎也已精疲力竭,沉重的身體被斷劍緊緊卡住,任由他朝上拖去。

  片刻之後,拓拔野終於衝出海面,大口呼吸。陽光耀眼,天旋地轉,海上波浪搖曳,清涼的海風如甘露般流淌全身。那窒悶欲爆的感覺瞬間消散,仿佛全身都要飄揚起來一般。

  突然想到蚩尤還在蜃怪殼中,連忙將那蜃怪拖出海面,用力拍打蜃殼,叫道:「蚩尤!蚩尤!」

  過了片刻,那殼中也傳來幾聲拍擊聲,雖然不甚響亮,卻已令拓拔野大為寬慰,貼在蜃殼上叫道:「你再等上一會兒,馬上就可出來了。」

  那蜃怪漂浮在海面上,動也不動,仿佛死了一般。拓拔野心中微有歉疚之意,嘆道:「蜃老兄,對不住。為了喬城主,也只有得罪了。」

  當下蓄積真氣於左掌,猛地擊在斷劍破入處。「砰」的一聲,蜃殼裂開幾道裂縫。蜃怪微微一震,再無其他反應。

  拓拔野注力斷劍,沿著那裂縫徐徐剖割,猛地一揮,將那蜃殼掀成兩半。探頭望去,蚩尤躺在蜃怪軟體旁,疲怠已極,右手中握著那蜃珠,嘿然笑道:「尋了四年的珠子,總算到手啦。」

  原來這蜃怪被拓拔野斬斷軟舌,反濺灼液,已經重傷。困獸激鬥,又消去許多力氣。蚩尤與之奮力相搏,終於將它掐得半死。

  拓拔野拉出蚩尤,並肩坐在蜃怪殼上,海風輕拂,陽光摩挲,望著淼淼煙波,團團白雲,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激動。

  拓拔野仿佛突然想起,奇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我們不是在島腹里麼?怎地到了這大海上?」

  蚩尤聽他說自己的口頭語,甚為有趣,哈哈大笑道:「怎地這紫菜魚皮到你嘴裡,就變了一番滋味?」轉頭四望,道:「想來那島腹水潭有連接外海的暗流,將我們卷到這裡來了。」

  大海上這樣奇怪的事情不少,蚩尤自小耳聞目睹、親身經歷都已頗多,是以並不吃驚。

  蜃珠在蚩尤手中變幻光澤,萬道蜃氣沖天飛起,在陽光中迷離縱橫,集結成各種瑰麗莫測的奇幻景象。

  兩人並肩而坐,觀望萬里碧空上那浩瀚雄奇的蜃景,雖然眼中幻象不同,但心中的激動卻是一樣的。想不到彼此初次合作,竟就降伏這罕見的蜃怪,取得世間瑰寶。

  在蚩尤心中,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感覺,手上這尋覓了幾年、能為父親療傷帶來奇效的蜃珠,它所帶來的激動和歡悅,還遠遠不及自己這意外而珍貴的友情。兩人心中喜悅,竟絲毫沒有想到當如何回去。

  太陽西斜,蚩尤這才將蜃珠納入懷中,緊緊裹好,道:「回去罷。」拓拔野點頭道:「走。今晚便給你爹熬上一盅藥。」

  蚩尤起身張望,道:「蜃樓城應當在西北方向。恐怕有二十里遠。」他在海上不知經歷過多少風浪,對蜃樓城周圍海域又頗為熟悉,稍加辨別,便知端底。

  拓拔野笑道:「不如咱們游回去,看看誰先到。」

  蚩尤哈哈大笑道:「那你輸定啦。」

  休息半晌,兩人體力都已恢復,心情又佳,仿佛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兒。拓拔野跳入海中,拍拍蜃怪,道:「蜃老兄,得罪了。你回到海里再化蜃珠吧。」那蜃怪悠悠蕩蕩地在海上漂了半晌,漸漸地沉了下去。

  突然海浪激涌,那蜃怪在海中急劇翻滾,發出低沉而悲戚的吼聲。拓拔野正詫異,忽聽蚩尤低喝道:「不好!」只見那蜃怪突地往下一沉,旁邊海面冒出兩個黑色的三角魚鰭。

  蚩尤一拽拓拔野,道:「快走!龍鯊來了!」話音未落,海面上又接連冒出十餘個黑色的三角鰭,急速地朝他們游來。

  蚩尤「嗤」地撕下一幅衣襟,緊緊地裹住左肩傷口,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這群畜生想是聞見血腥味了。咱們快走!」

  兩人全力游離,起初那群鯊魚還圍著爭相咬噬那蜃怪,但不過片刻工夫,已經風捲殘雲,不留絲縷,於是紛紛掉轉方向,朝他們追來。

  蚩尤深知鯊群之可怕,眼下兩人孤身陷於汪洋之上,赤手空拳,無船無帆,無法用平時的獵鯊戰術來對付鯊魚。但若是一味逃命,又怎可能游得過這一群聞著血、餓得發狂的龍鯊?一邊飛速游泳,一邊苦苦計議。

  拓拔野當年在大荒流浪之時,曾被狼群圍困在大樹之上,若非一群遊俠經過,早已成了群狼腹內之物。那恐怖的感覺記憶猶新,如今又在海上遇見遠勝群狼百倍的鯊群,心中也不由起了驚畏之意。

  但他越是驚懼之時,越是表現得滿不在乎。蓋因從小流浪江湖,每遇野獸,若稍稍表現出一點怯懦之意,那野獸便立即撲將上來。倘若滿臉微笑,落落大方,反而令野獸迷惑畏懼,不敢貿然上前。

  習慣成自然,後來每到緊張時,就微笑著自我放鬆,慢慢地,反倒養成了鎮定自若的心理調節能力。

  蚩尤見他不驚反笑,悠閒自得地游泳,微微詫異,笑道:「你笑什麼?鯊群就快來了,還笑得出來?」

  拓拔野笑道:「我笑這群鯊魚忒也倒霉,我現下一身臭汗,黑頭黑臉的,吃了也敗胃口。」

  蚩尤見他如許鎮定,心下大為佩服,受他影響,那稍微慌亂的心緒也迅速平定下來,哈哈大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敢情我昨日沒洗澡也是上天註定麼?活該鯊魚倒霉。」

  他雖受父親薰陶,內斂堅忍,但與開朗樂觀的拓拔野在一起時,總覺得沒有任何羈絆,還原出自己桀驁狂野的本性與童心,即便是這樣的危急關頭,也嬉笑怒罵,率意自如。

  拓拔野笑道:「原來你是不愛洗澡的臭魷魚,哈哈,妙極。」

  蚩尤見他拿自己的「尤」字開玩笑,忍俊不禁,罵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就算是臭魷魚,也強過你這黑頭黑臉的烏賊。」兩人哈哈大笑,一時之間竟將眼前的危險拋到九霄雲外。

  拓拔野笑道:「你想出什麼法子了嗎?」

  蚩尤回頭瞧了一眼,見最前的一隻鯊魚距離他們已經不過十餘丈之遙,當下道:「如果有船,自然好辦,但現在咱們連塊木板也沒有,要與鯊魚對拼,必定是凶多吉少。只能各個擊破,等它們嗅著血腥,自相殘殺時,再全速逃命。」他雖然勇猛好勝,但思路縝密,絕非一味胡來的莽徒。

  拓拔野眼睛一亮道:「是了,你的三昧火摺子還在麼?」

  蚩尤訝然道:「難道你想火燒鯊群?」探手入懷,將那火摺子取出,「啪」的一聲,火焰跳躍。

  拓拔野哈哈笑道:「這點火苗烤條黃花魚倒還罷了,燒鯊魚可不夠火力。」將真氣調集右掌,猛然拍出,那三昧火焰登時「呼」地竄起數丈高,笑道:「要想讓二十里外的人瞧見,火焰需得有多高?」

  蚩尤恍然大悟,搖頭道:「烏賊,縱然他們瞧得見,但相距二十多里,等他們來了,我們也只剩下骨頭了。除非這附近有巡海船隻。」

  拓拔野道:「也只有賭上一賭了。」抓住火摺子,真氣愈強,那火焰又陡然竄升了丈余。

  說話間,鯊群破浪,黑鰭擺舞,已經追將上來。蚩尤喝道:「先殺一隻!」不顧肩膀疼痛,轉身朝最前的鯊魚衝去。

  拓拔野道:「讓我來!」拔劍在手,左手高舉火摺子,轉身游去。

  那鯊魚突然擰身甩尾,力勢千鈞掃將而來。蚩尤往下潛沉,拓拔野猛然提氣躍起,雙雙避開。

  鯊魚嘶然躍起,張開血盆大口,白牙森森,朝拓拔野咬去。蚩尤在水中奮起神力,緊緊抱住鯊魚尾鰭,往下拖去。他神力驚人,那鯊魚躍到半空,竟被硬生生朝下拉了數尺。

  拓拔野火摺子一掃,火焰熊熊,將那鯊魚右眼掃中,趁其吃痛狂亂之際,從它右側落下,斷劍閃電般切入鯊魚頭部,順勢剖開一道三尺多長的口子,鮮血激射,海水中立時瀰漫開強烈的血腥味。

  拓拔野避開噴灑的鮮血,迅速游開。方才游出幾丈遠,回頭望去,那條鯊魚已經被眾鯊圍住,瘋狂嘶咬,剎那之間血肉模糊,已經可以瞧見森森白骨。

  兩人邊戰邊退,傷了三條鯊魚,誘使鯊群不斷地自相殘殺,暫停追擊。但那血腥味隨著海風擴散開來,不多時竟又引來了十餘條鯊魚。

  火光沖天,太陽已逐漸西落,海水也漸轉冰冷。但始終沒有瞧見船隻。眼看晚霞滿天,夜幕將至,而那鯊群竟越來越多,兩人心中不由泛起寒意。

  左面海上突然又冒出二十餘只三角黑鰭,既而右面海上也冒出十餘只三角黑鰭。轉眼之間,他們竟已陷入近百隻鯊魚的三面包圍之中。

  拓拔野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就咱們這三兩肉,也夠他們分麼?」蚩尤此時反倒了無懼意,哈哈大笑道:「一個魷魚,一個烏賊,一起葬身魚腹,也算是死得其所。」

  拓拔野拍拍蚩尤的肩膀,微笑道:「魷魚,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好朋友,沒想到也是最後一個。」蚩尤心下激動,笑道:「妙極,咱們到了黃泉,還是牛頭馬面,做一等一的朋友。」

  兩人哈哈大笑,眼見逃生無望,心中反而說不出的平靜,胸中升起萬千豪情。

  浩蕩笑聲中,兩隻巨大的鯊魚一左一右,閃電般撲了過來。

  拓拔野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咱們即算死了,也不能讓這群泥鰍好過。臭魷魚,瞧我怎樣將它們打成魚肉醬!」氣運丹田,右掌調集磅礴真氣,猛然拍去。

  右面那隻鯊魚被他那狂冽的掌風擊中鼻尖,鮮血飛濺,慘嘶聲中,傾盡全力,甩尾向他雷霆也似的的拍來。

  拓拔野哈哈大笑道:「再吃我一掌!」丹田突然熱氣陡升,潛藏在數十個穴道里的真氣層層激爆,急速匯成滔滔洪流,急劇膨脹,不隨掌心導引出去,反倒在體內逆轉,直衝腦頂,雙耳轟然一聲巨響,大吼一聲,直直翻倒。

  恍惚間,隱隱約約瞧見蚩尤移身擋過,朝那鯊魚撲去。

  耳邊風聲呼嘯,怒浪飛卷,仿佛有號角與「咻咻」利箭破空之聲。眼中一片繚亂,金星亂舞,人事不知。

  不知過了多久,拓拔野方才悠悠醒轉,頭疼欲裂,全身隱隱作痛。方甫睜開雙眼,便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叫道:「醒來啦!拓拔大哥醒來了!」既而又有嗡嗡作響的嘈雜人聲。

  視線模糊,只瞧見一片繽紛影象。過了片刻,那些影象才逐漸清晰。最先撲入眼帘的,是纖纖那張玉琢似的小臉,烏溜溜的大眼睛喜悅不勝地凝視著他,雙頰暈紅。

  接著耳邊傳來一陣歡嘶,一條濕噠噠的舌頭湊上前,在他臉頰上舔個不停,自是白龍鹿無疑。

  過了片刻,周圍那些人影終於可以瞧得分明,但終究還有些費力。一一望去,正是科汗淮、段聿鎧、宋奕之等人。

  拓拔野努力回想,才將海上之事一一記起。吃力地掃望了兩遍,不見蚩尤蹤影,心中「咯噔」一響,啞聲道:「蚩尤呢?沒事吧?」

  宋奕之微笑道:「多謝聖使關心。少城主受了點皮肉傷,現在回去休息了。」拓拔野聞言心中大定,又沉沉睡了過去,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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