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拿身體還五十塊錢

  葛秋燕與黃玲玲是一個宿舍的。

  有了葛秋燕的首肯，黃玲玲直接帶著餘妙音去宿舍拿書。

  去宿舍的路上，黃玲玲還不忘給餘妙音打氣。

  「別灰心啊，我當初被分配到這個專業的時候，我也沒少被宿舍的嘲笑，我以後天天跟精神病人接觸，會不會自己也成了精神病。你看，我這不是都挺過來的，流言蜚語擊不垮我們！我們要愈挫愈勇！」

  餘妙音看著黃玲玲充滿活力的模樣，也覺得渾身充滿幹勁。

  果然，多跟積極向上的人一起，自己也會變得努力上進。

  「放心，我不會自怨自艾的！」

  高玲玲重重點頭，將所有的精神醫學的教材給了餘妙音後，叮囑道：「回頭，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儘管來問我。」

  

  餘妙音應了，借了醫院的小三輪走了。

  黃玲玲回到醫院，就看到負責考勤的劉副院長朝她走來。

  「黃醫生，門診期間擅離職守，這個月的工資扣十塊錢。」

  黃玲玲拉著劉副院長的胳膊，「我剛剛出去的時候，跟隔壁的康復科的應醫生說了，讓他幫忙照看下，有人喊我。」

  這在縣一院裡是常事。

  特別是他們這種一天都沒一個病人的科室，時常被其他科室借去幫忙。

  劉副院長：「應醫生說，你沒跟她說過。」

  「我明明跟應醫生說了啊，她是不是忘了，我去找她！」

  「不用找了，她沒在辦公室，在兒科的輸液室幫忙給小孩子扎針。」

  又是兒科！高玲玲還有什麼不懂的，就是孫主任公報私仇唄。

  「她還上班時候接孫子呢，我也沒有舉報她呢！

  葛秋燕剛過來就聽到高玲玲的話，嚇得忙捂著高玲玲的嘴，「我的祖宗誒，這些話是你能說的？小心這個月，下個月，下下個月，每個月的工資都被她舉報給扣完了！」

  高玲玲見到葛秋燕，臉色一僵：「她該不會對付你了吧？」

  葛秋燕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沒有，就是說我可能不適合兒科。讓我再看看其他的科室收不收人。」

  高玲玲緊張地抓著葛秋燕的手，眼眶都紅了：「燕燕，是我連累了你。我去求求孫主任，只要她讓你回去，讓我幹什麼都行！」

  葛秋燕拉住了高玲玲，「哎呀，他們不要我正好不用我糾結，其實我在兒科待著一點兒都不舒服。」

  「那你想去哪個科室？我醫院裡有熟人，可以找找關係。」

  餘妙音本來是還三輪車的，順便想給高玲玲送點鄉下的臘肉和蘑菇，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高玲玲她們因為自己被針對。「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葛秋燕搖頭拒絕了餘妙音的好意，「我想暫時休息休息，在兒科天天加班可累壞了。」

  葛秋燕拒絕，是不想讓餘妙音難堪。

  畢竟，她都被孫主任罵成這樣了，也沒見她喊著找熟人，那多半關係不咋滴，要麼熟人壓根比不上孫主任有權有勢。

  而且，她一個縣一院的醫生，各個科室都有認識的人，哪用得著餘妙音一個外人費盡心思地幫忙找關係。

  「那你的書被我拉走了，我現在去拉回來還你。」

  葛秋燕搖頭，「你先看著吧，那些書我早會背了，要是有需要，我看玲玲的就好。」

  「我這幾天都住在縣一院的招待所里，你們有事可以找我。」

  從醫院出來，餘妙音就去了章家小院。

  宋雁芙在鄉下時就讓餘妙音兄妹倆來家裡吃飯，餘妙音拒絕不了，就想著早點去幫忙。

  她到時，陳今弛和余哲他們都已經回來，正說著陳良宵來了什麼的。

  她一進門，兩人默契地閉了嘴，還都站了起來。

  「是音音回來了嗎？」

  宋雁芙聽到腳步聲，忙洗了手從廚房裡出來，給了餘妙音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孩子，受委屈了吧？你舅舅知道後已經批評了孫主任。」

  章文耀也點頭附和，「在縣一院受了委屈，就該來找我的，我這個院長連自家人都護不住，那就別當了。」

  原來，在醫院爆發了矛盾後，孫主任的學生和實習生將這事當笑話一般地說了出去，讓章文耀給聽到了。

  章文耀找高玲玲、葛秋燕和孫主任了解了情況後，就批評了孫主任沒有長者之姿，對一個勇於提建議、敢於站出來的年輕人這般苛刻！

  章文耀雖然護短，但他畢竟是院長，也不能做得太過分，但是當眾這般批評孫主任，就等於說孫主任品德堪憂。

  餘妙音向來睚眥必報，她可不願意放過這麼好的上眼藥的機會。

  「q孫主任說得沒錯啦，我確實沒有行醫資格證，貿然開口確實會讓她有點下不了台。她對我說的那些都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的。」

  餘妙音還跟章文耀打聽這個行醫資格證什麼時候能考，她也打算考一個。

  章文耀：「我吃完飯就讓助理將資料整理一下，幫你把報名資料遞上去，再打個電話給老盧問問，最近什麼時候有行醫資格證考試。一般來說，一個月就有一回。」

  章文耀沒想到餘妙音小小年紀竟然如此豁達，沒有將老孫的譏誚放在眼裡，還抓住了老孫攻擊她的缺陷努力改正。

  他章家祖墳是冒了多大的青煙，才能讓如此上進聰慧大氣優秀……的姑娘跟阿弛談戀愛。

  「謝謝章舅舅。」

  「其實，中醫真的也有很多退燒的方法，我還是那句話，章院長可以找醫院的中醫試試合作。」

  章文耀想起上一次餘妙音給他開的藥，他吃了後差點兒連跑廁所都來不及。

  餘妙音說得沒錯，並不是所有的中醫用藥都溫吞，餘妙音用藥就挺霸道，效果立竿見影。

  對了，章文耀突然想到餘妙音推薦中醫退燒治病，是不是代表著餘妙音能行？

  章文耀如此想的，也就如此問了出聲。「你能治嗎？」

  「我沒有行醫資格證啊。」

  章文耀無法，顧不上吃飯就去尋閆老。

  吃完飯後，陳今弛送餘妙音兄妹倆回到了招待所。

  剛進門，就聽到服務員大聲地喝道：「這位老同志，你不能進女同志的房間！」

  然後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陳父不悅：「這是我花錢開的房間，我想讓誰進來就讓誰進來。」

  服務員堅決不讓，「如果你們一定要進的話，那我只能讓你們退房了。有什麼話，不能在外面敞亮地說，非得到房間裡說！」

  陳父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麼！外頭那麼冷，到房間裡說怎麼了！」

  服務員寸步不讓，陳父沒辦法只能扯著屈寡婦往外走。

  屈寡婦如同牽線木偶一樣，被陳父扯著走了。

  余哲忍不住壓低聲音大罵：「陳國順真他娘的不是好東西，仗著有幾個錢就趁人之危！屈寡婦為了大丫，一定會從了陳國順，讓他給睡了的。」

  陳今弛想去捂余哲的嘴已經來不及，只能惱得踢了一腳余哲。

  「你他娘的是不是傻？！這種話能在小姑娘面前說嗎？」

  餘妙音也踢了陳今弛一腳，「你是在罵我娘嗎！」

  陳今弛抹了一把臉，他錯了，他能罵自己丈母娘嗎？!

  「你們是說，陳國順帶著屈寡婦去外頭亂搞了？！」

  余哲瞄了一眼陳今弛，不知道這話能不能說。

  陳今弛不開口，又挨了餘妙音一腳。

  「裝什麼死，說話。」

  陳今弛輕咳了一聲，「可能是的。」

  餘妙音卻不大相信，「陳父口口聲聲喜歡屈寡婦，愛屈寡婦，第一次就要帶著人在外面亂搞？！這人生地不熟的，陳國順怎麼敢的！你們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陳今弛神經一下子就繃緊了，臥槽，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生死攸關的問題。

  「陳國順充其量就是一個有點小錢就飄的老東西，怎麼能算是正經男人！像我這種才是真男人，進了小姑娘房間眼睛都不帶亂瞄的。」

  余哲很贊同陳今弛前半句話，可後半句話就讓他興奮了，「來，展開說說，你進哪個小姑娘房間了？是你對象嗎？你對象的家人心這麼大的，沒把你轟出來？」

  餘妙音輕咳一聲，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們得跟上去！」

  屈寡婦被村里人占便宜、瞧不起，可都是因為陳二狗在洞房時亂來，鬧出的動靜太大，屈寡婦求饒的聲音大了點就被人指指點點這麼多年。

  這次要是被陳父帶出去亂搞被人看到，屈寡婦一時想不開尋死也有可能。屈寡婦要是死了，大丫怎麼辦？

  陳今弛見餘妙音管定了這件事，也只能跟上他們兄妹倆。

  出了招待所，陳父就帶著屈寡婦兜兜轉轉進了一個公園模樣的地方。

  天黑，餘妙音也看不真切。

  陳父拉著屈寡婦進了一個亭子裡，亭子四周被竹林包圍著，只剩下一條石徑小道。

  「你們遠遠地看著別出聲，我去去就來。」

  陳今弛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地叮囑余哲，「一會兒真有什麼事情，你捂著些你妹的眼睛。」

  余哲瞭然，「這我還能不知道？我會看著音音不讓亂來的。萬一屈寡婦自己樂意跟陳父在一起找刺激，我們衝出去說不定人家還不會感激我們，只會覺得我們壞了她的好事。」

  陳今弛見余哲門清，也就放心地走了。

  陳父一坐下來，就拉著屈寡婦到了身邊，上手就要摸，但是被屈寡婦給躲了。

  「這裡不行。」

  陳父使勁地壓下上翹的嘴角，努力裝出為難的樣子。「麗麗，你剛剛也已經看到了，我也想要跟你去招待所，可是那服務員太可惡了，一點都不知道變通！我也是沒辦法才將你帶來這兒的！」

  屈寡婦渾身顫抖，她戒備地看著周圍，「這裡，我不願意。」

  說著，她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就要往外走。

  陳父一把拉住了屈寡婦，「麗麗，你不能這麼自私，你想想大丫！剛剛，醫生都已經下了病危通知單了！如果明後天不轉到市裡的醫院，大丫很可能就沒了，到時候你對得起二狗兄弟嗎！」

  提起大丫，提起二狗，屈寡婦咬唇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屈寡婦撲通一聲跪在了陳父的面前：「陳二哥，我求求你了，先幫我救救大丫。只要大丫病好了，我給你做牛做馬都可以，她還那么小，跟著我沒享過一天的福……」

  花前月下，陳父可不想聽屈寡婦說什麼大丫！

  「麗麗啊，你也知道，我這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你如果只是我同族的兄弟媳婦，我肯定不樂意掏錢，我也不是冤大頭。但是如果你是我的女人，就是再多的錢，我也願意給你。

  我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清楚了，要不要救大丫，你自己想。」

  陳父說完，重新坐回了亭子裡，他知道為了大丫，屈寡婦一定會答應的。

  「大冬天，又這麼晚了，不會有人過來的。」

  「我們速戰速決，大丫一個人在醫院裡，你放心我也不放心啊。」

  聽到「大丫」二字，屈寡婦終於動了。

  她咬著牙，脫了棉襖，露出了裡面的打著補丁的秋衣。

  陳父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雙手抱住屈寡婦就將人提了起來放在了石桌上。

  「麗麗啊，你也別怪我心狠，畢竟我家的錢都是我兒子拿命根子換來的，給你花也得有個名頭……」

  「做我的女人，我會好好疼你的，我的錢以後都是你的……」

  陳父說著就朝著屈寡婦撲過去！

  剛要碰到他日思夜想的胸時，他就被人一腳踢翻了！

  「他娘的，那個渾蛋打擾了我的好事！」

  陳父罵罵咧咧地從地上起來，竟然看到了暴怒的陳良宵！

  陳良宵氣得渾身發抖，一腳踩在陳父的胸口上：「陳國順，你要把我賣命錢給這麼個人盡可夫的東西？！你娘的是人嗎！」

  陳父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還要臉，忍著疼罵道：「你這個小畜生，你可是你爹！你自己口口聲聲說要給我找個老婆，我就想要屈寡婦做我的老婆，不行嗎！」

  屈寡婦顫抖地穿上棉襖，羞憤欲絕地幾次扣錯了紐扣。

  陳良宵反駁道：「不行！我給你找的寡婦都是沒拖累的！你找她，她帶著一個拖油瓶，還沒進我陳家門就要花大把的錢！別以為我不知道，陳大丫已經在醫院裡花了五十來塊錢了！」

  屈寡婦屈辱地垂頭，只想快點離開這兒。「錢，我會還你們的。」

  「你拿什麼還？那你的身體還嗎！行啊，那你讓我們父子倆玩五十次，這錢就一筆勾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