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余社長沒上任就被抗議
2024-04-27 08:27:39
作者: 酒六
余哲挑水回來的路上遇上了章文耀夫妻倆。
「阿弛,你舅舅舅媽來看你了——」
章文耀拎著東西一進門,就看到了陳今弛大喇喇地躺在躺椅上曬太陽,手裡還抱著一個熱水袋。
章文耀的左腳差點兒被右腳絆倒。
他們章家怎麼就出了個傻子喲!好不容易名正言順地住到了余家,竟然不知道表現,躺得跟隔壁退休的王大爺一樣,就差手裡弄兩個核桃盤一盤了。
「舅舅舅媽,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陳今弛起身,接過舅媽宋雁芙的手裡的東西,將人領著往堂屋去。
宋雁芙:「上門拜訪重要的人自然得早點來。」
陳今弛沒說,他們要是來得再早個十分鐘八分鐘,餘妙音還在床上。
餘妙音正在廚房裡喝小米粥,就著醃蘿蔔。
聽到院子裡的聲兒,捧著碗就出來招呼人。
「章舅舅章舅媽,你們吃過早飯了嗎?」
「趕著早來,還沒吃呢。」宋雁芙也不客氣,她深以為沒有什麼比得上一頓飯能拉近人與人的距離的。
餘妙音只是隨口那麼一招呼,沒想到宋雁芙竟然也不客氣。
「那正好,鍋里還有小米粥和大饅頭。」
餘妙音要將饅頭端出來被宋雁芙攔了,「就在廚房裡吃挺好的,又暖和又不用打掃。」
餘妙音沒想到宋雁芙也是個隨意的,兩人就在廚房裡站著吃著酸蘿蔔,一口小米粥,一口大饅頭,吃得津津有味。
還能抽空說上幾句話。
「我們阿弛被分家出來,還得多謝你們家收留。」
餘妙音打著哈哈:「我哥跟陳二哥是好兄弟,互相幫助都是應該的。」
她可沒好意思說是她哄著陳今弛分家的。
依著這年代的人的想法,陳今弛一個人就該依傍著大家族,才能免於被人欺負。
「阿弛這人又挑剔又敏感,要不是你們家人對他好,他也不能就獨獨在你們家住這麼些天。」
自家孩子的性子,自家人知道。
陳今弛就算是在舅家姨家也住不了幾天,卻在余家住了這麼多天,還跟個大爺一樣。
這說明,他將余家當成了自家一樣。
這大概是因為餘妙音吧?
宋雁芙收回打量的視線,「我們這一趟回來,除了複診,還想著幫阿弛挑一塊宅基地。音音你對村里熟,你覺得哪塊地好?」
餘妙音想了想,「陳二哥性子直,村裡頭人多口角也多。要是陳二哥不嫌棄的話,可以建我家旁邊那一塊空地上。前頭院子後頭菜園都足夠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與你們家挨著以後可以互相招呼。」宋雁芙吃下最後一口饅頭,「那我一會兒就找村領導丈量一下。」
「現在書記是我梁叔,一會兒讓我哥帶你去吧。」
宋雁芙點頭,手腳麻利地擼起袖子收拾碗筷,還不讓餘妙音插手。
「你喚我一聲章舅媽,我就是你長輩。有大人在,哪用得著你一個小姑娘幹活。」
餘妙音插不上手,就陪著宋雁芙說話,時不時地幫忙添一瓢熱水,免得宋雁芙凍著。
宋雁芙笑得眼都眯了起來。
餘妙音這孩子她是越看越喜歡,進退有度,行事又有章法。關鍵是長得還好看,是她喜歡的小圓臉,一看就有福氣。
如宋雁芙所料,一頓飯的功夫,果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兩人就跟母女一樣,有說有笑地出了廚房。
宋雁芙還能給餘妙音派活:「音音啊,給你舅舅把把脈,他天不亮就醒了,怕是擔心地不得了。」
陳今弛聞言,看了過來。
餘妙音俏臉通紅,她真的沒有要跟陳今弛共用一個舅舅舅媽的意思。
「咳,章舅舅,你來藥房,我給你把把脈。」
章文耀應了,陳今弛也晃晃悠悠地跟上來,手裡還拿著熱水袋。
待得章文耀落座後,餘妙音伸出手給他細細把脈,「章舅舅很聽話,有好好地吃藥。再吃兩個療程,就該跟尋常人無異了。」
宋雁芙鬆了一口氣,笑著將那日回縣城時鬧出的烏龍事給說了。
章舅舅捂著臉:「你可別提了,後來我每次吃藥都要在廁所旁,生怕自己跑不及。」
宋雁芙笑著揭短:「何止,還每次上班去也要多備上兩條褲子。」
餘妙音:「是我光顧著臭美新得到的衣服,忘了說這藥挺靈。不過第二療程就不用這麼提心弔膽,褲子帶一條就足夠了。」
餘妙音將藥材減減加加,配了第二療程的藥。
這一次,她沒有研磨成粉。
因為實在是太費驢了。
宋雁芙將藥材放好後,就讓陳今弛陪她去村辦,余哲也跟著去了。
章文耀就在餘妙音說的旁邊的荒地上,大致地用腳丈量尺寸。
新的村領導班子都是梁叔選的,年輕又有幹勁,沒有那麼多的人情世故。
就拿陳今弛去批地,想要得到一塊好一點的荒地,想要面積大一點都得提前意思一下。
自打新領導班子上台後,全部按照規矩辦,規矩之外也適當地講人情。辦事效率大大地提高了。
除了陳德勝這個老書記時不時地惦記著要奪位,其他被撤的村領導都沒什麼大想法。
拿范大隊長來說,他被鎮領導撤職,他也知道復職無望。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梁書記竟然會選了他兒子范進作為會計。
就這般,梁書記的位置穩穩的。
陳家已經分家,陳今弛按理說確實能分一塊地,因為他挑中的荒地太偏了一些,梁書記就沒在面積上卡得太死。
村領導們幫忙丈量了荒地後,當天下午,施工隊進場了。
施工隊隊長與陳今弛商議想要造什麼樣的屋子,陳今弛就尋上了餘妙音。
前世,餘妙音受邀去病人的家中做客,那戶人家住在城郊買了一塊地建了一個二進的蘇式四合院。
當時,餘妙音就想,等她退休後也回鄉建一個,種種菜養養花,再養幾個大白鵝護家。
「你真讓我幫你設計?」
陳今弛點頭,「這麼快就有想法了?」
「這可是我的夢中情房呢!」餘妙音一邊畫,一邊解說。
陳今弛挑眉,夢中情房裡住著夢中情人。
嗯,挺配。
陳今弛聽著餘妙音聲音里充滿了嚮往,看來小姑娘是真心喜歡這個房子。
畫完草圖,餘妙音突然想到要建這個房子造價得不少。
而且陳今弛一個人也不必住那麼大的房子。
「那個什麼,我就隨便畫畫,你還是跟施工隊隊長商量吧。」
餘妙音將圖紙卷好,就被陳今弛抽走了。「我會跟施工隊商量的,順便參考參考你的夢中情房。」
到時候,再給她一個驚喜。
陳今弛回到房間後,拿出了他早封存很久的紙筆,沒找到尺子就從余哲的書里隨便挑了本。
他將餘妙音畫的草圖,又重新臨摹了一張。
然後將餘妙音畫的給壓在了箱底。
施工隊長看到陳今弛的草圖,眼睛一亮。「這圖紙設計得精妙啊!是請了建築系的教授畫的嗎?」
陳今弛當做沒聽懂施工隊長的套話,「你給我報個價。合適的話就趁早開工。」
「你這個院子處處精細,造價可不低啊……」施工隊長跟陳今弛確定每一塊功能區的用料後,報出了三千六這個數。
陳今弛抬手就要抽回圖紙,施工隊長護著圖紙不給:「這不是報價嘛,你可以還價的。」
「兩千。」
「這也太低了。你要求交房交得急,磚瓦青石板我們都得求人先挪給我們,兩千做不來的,至少三千。」
陳今弛又要搶圖紙。
施工隊隊長道:「兩千也成,除非你給我介紹這個畫圖紙的。」
陳今弛也懶得廢話,「三千。但是你們施工隊不許給人建我家這樣的房子。」
施工隊隊長長嘆了一口氣,他原本還想將這個房子當成樣板房來建的。建成之後,作為GG招攬客戶。
「真的不考慮介紹畫圖紙的給我嗎?我可以給錢的。」
見陳今弛沒動心,施工隊隊長只能嘆氣。
「唉,知道了,明天就開工。」
「請務必要百分百還原圖紙。」
「嘿,你這可是在懷疑我們的專業!我們可是全市最大的施工隊,你上哪兒找比我們更專業的。不是我自誇,你這個圖紙,就只有我們施工隊敢做。」
轉日,施工隊就開始打開挖,打地基。
陳家村的人造房子都是請村里人幫忙,還從未見過專業的施工隊。村民們好奇地緊,天天就圍著荒地看施工。
梁叔空閒之餘也沒少往荒地跑(偷師),有此口渴就來余家討碗水喝。
然後就讓他聽到了那個院子造價要三千!!!
他好半晌嘴都合不攏,「造房子可真是賺錢的活啊!」
餘妙音就給梁叔出主意,「咱們村的就有不少人會砌磚,又有木匠,再請兩個老師傅,也能拉個施工隊。」
梁叔心痒痒,與餘妙音聊了許多。
「我回去合計合計。」
八十年代後,華國的建築業蓬勃發展,他們陳家村要是能抓住這個機會,極可能成為遠近聞名的富豪村。
當天晚上,村里大喇叭就響了:「社員們請注意,聽到廣播後速到村辦前面的空地上集合。以家庭為單位,全員參加。」
村辦赤光燈亮了好幾盞,愣是將晚上給轟照成白夜。
老書記陳德勝提意見:「小梁啊,有什麼事情白天的時候不能說嗎?非得大晚上開會,又冷又費電。這赤光燈瓦數大,得費不少電費咯。公家的東西也要心疼啊!」
梁書記笑呵呵地道:「這事,白天沒辦法說。」
「神神叨叨,還有什麼東西白天不能說,非得晚上說。」陳德勝拄著拐杖在位置上落座,「我倒想聽聽你能憋出什麼花來。要不是正事,我非得抗議不成。」
晚上村民們沒活動,對於開會那是相當地積極。
從播報廣播到全部到齊,只用了半個小時。
梁叔坐在臨時搭起來的台上,新任的領導班子全部到齊。
「喂喂喂,大家都聽到了嗎?」
台下齊齊回應,「聽到了——」
「既然大家聽到了,那我就開始講正事了。我們全體村領導在商議後,決定在咱們村成立一個施工隊!
這幾天,給陳今弛建房的施工隊你們應該也看到了嗎?我打聽過了,三開間的小合院造價要三千,還不包括裡面的家具地磚!」
村民們譁然,紛紛尋找陳今弛,想要聽他親口說。
陳今弛被吵得心煩,乾脆站了起來:「梁書記說得沒錯,造價三千。」
全場「哇」地一聲鬧開了。
「陳良宵賣根才賠了三千,陳今弛隨便批個地造個房子就花三千!人比人,氣死人吶!」
陳父和陳良宵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假的吧?誰會那麼傻花三千塊錢造房子?」
陳今弛涼涼地回道:「我啊,人傻錢多唄。」
「安靜!大家安靜!」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施工隊的事情。考慮到每家每戶不一定有適齡的中青年加入施工隊,所以我決定成立建築合作社!每戶都能買股,年底分紅,外出施工的青壯年單獨占一份工資……」
梁書記又將如何買股,如何年底分紅給說了一遍。
「趁著陳今弛請的施工隊在,我們可以出勞力跟他們學習。要是他們不肯,我們可以管飯管住的,總之務必拿下他們。」
「好了,各家商議一下到底要不要這個建築合作社。不加入的家庭可想好了,年底其他人家分錢的時候就不能眼紅啊。
也不能今年不加入,觀望一年再加入,這對踴躍支持我們建築合作社的社員們太不公平了。」
「另外,因為這個建築合作社是由余妙音提出的,所以村辦正式任命餘妙音為合作社社長。」
餘妙音驚訝地指了指自己,「我?」
梁書記點頭,「讓我們歡迎余社長講幾句。」
掌聲稀稀拉拉。
台上的村領導們鼓得最熱烈,下面的村民們就只有餘家人和陳今弛,還有餘哲的幾個兄弟家。
陳二虎吆喝著使勁鼓掌,但是被他老婆趙翠翠一巴掌給拍了:「鼓什麼鼓,不准鼓!一群老爺們讓一個女人領導,像什麼樣子!幸虧陳良宵跟她離婚了,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帶多少頂綠帽子呢。」
那日趙翠翠從余家吃飯回來,整整拉了三天,趙翠翠喊著余家人給她下毒,陳二虎自然不信,帶著人去了醫院檢查。
結果是貪吃吃太多的辣椒了。
從醫院配了藥回來後,陳二虎好些天沒搭理她。
陳二虎被趙翠翠一巴掌給拍迷糊了,剛想罵過去,趙翠翠就威脅道:「陳二虎,你要是為了別的女人凶我,我就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