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私定終身

2024-04-27 08:27:30 作者: 酒六

  大學,她是一定要讀的。陳良宵這個廢人也能讀,她憑什麼不配?

  只要這個孩子在,陳家人就會事事聽從她的。

  她也很清楚,只要生下孩子後,有陳母帶著孩子,陳家就會翻臉。所以在懷孕時,她必須要對付陳母,將她趕出去!

  陳家沒有女人帶孩子,只能依靠她這個孩子的母親。

  她拿捏住了孩子,就等於拿捏住了整個陳家。

  門外,護士正在教訓陳父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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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就儘管刺激孕婦。」

  陳父一陣後怕,陳良宵也忍不住埋怨陳母:「媽有事沒事總愛尋曼曼撒氣,恐怕心裡早留有創傷了。」

  因為陳曼曼情緒激動,情況不大好,陳父和陳良宵沒被允許探病。

  兩人沒法,只能回到陳良宵的病房。

  鎮醫院後勤主任得知陳父來了,忙來催繳陳良宵的住院費。

  陳父掏了錢後就給陳良宵辦了出院手續。

  「你那處也就這樣了,再住下去也好不了,配點藥回家吃吃抹抹就成。曼曼肚子裡的孩子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都怪你媽那個毒婦,竟然朝著曼曼的肚子踢了好幾腳!」

  陳良宵聞言也將他媽給怪罪上了,要是她不踢曼曼的肚子就不用花這麼許多錢。或者踢了後聽到曼曼喊疼早點將人送到醫院也不至於有流產先兆。

  這錢跟個無底洞一樣,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穩住這一胎。

  如果沒這事兒,這錢省下來還能給他去縣城去市里治病。

  都怪他媽狠毒。

  村里熱鬧得如同過年。

  陳家的門檻都被踏破了,八卦的大娘大嬸們磕著瓜子就進了陳家。

  一進門就打聽陳曼曼是不是真懷孕了。

  陳奶奶臉色也不好看,但是這事根本瞞不住,她只能承認。

  「我們老陳家的臉啊都快丟盡了,等老大一家回家就分家。年紀大了,管不住那麼一大家子,是該分家了。」

  「呸——」梁嬸吐出一個瓜子殼,故作關心地道:「嬸子啊,你說你們家曼曼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阿宵不是不能生嗎?該不會是他哥阿弛的吧?兩人天天一個屋子裡睡著……」

  陳奶奶一聽牽扯到陳今弛,急著解釋:「唉,阿弛跟曼曼也就是搭夥過日子,兩人結婚後都是分房睡的。再說,結婚才幾天,這孩子怎麼可能是阿弛的。」

  梁嬸心裡冷哼一聲,涉及到陳今弛才知道著急,也不想想他們家音音多無辜!

  所以,梁嬸打定主意要將這潭水攪髒了。

  「怎麼不可能,我可沒少看到你們家阿弛曬被子。小伙子,火氣這麼旺,說不定就假戲真做了呢。」

  與梁嬸交好的大嬸們紛紛點頭,「那可不,我今早還看到陳家的院子曬了三條被褥,那場面是真壯觀。」

  「音音也是運氣差,要是嫁給阿弛該多好,就憑著阿弛能曬三條被褥的實力,新婚夜還鬧什麼!嬸子你說不定早抱上了曾孫了。」

  「要不乾脆換妻算了!」

  陳奶奶心念一動。

  梁嬸抓起兜里的瓜子,給了提議換妻的李嬸劈頭蓋臉就是一大把瓜子!

  「你真是好大的臉盤子能說出這種話來!陳家真是好算計,我們音音又乖又能幹,又是個黃花大閨女,嫁誰不能嫁?非得出了陳家的火坑,再扎進去?誰知道陳家是不是從根子裡爛了呢!」

  梁嬸光罵還不解氣,可她又不能揍陳奶奶,怕把人給揍死了,嗷了一聲撲上去就對著李嬸一頓撓!

  「陳家的狗腿子,我非撕了你這張破嘴!」

  李嬸沒想到梁嬸說干就干,被撓懵了!等反應過來已經被撓了好幾下,她還沒還手,就被拉架的眾人給攔了。

  李嬸臉上火辣辣的疼,她嚎了一聲就哭著跑出去了。「你給我等著!孩子爹,我被人給打了……」

  梁嬸也回家叫人,梁遠一聽他媽被人揍了,一聲吆喝叫來了不少堂兄弟和表兄弟。余哲也將自己的好兄弟們喊來加入了隊伍。

  餘妙音聞訊而來勸架。

  梁嬸讓兒媳婦杜小娟將餘妙音攔了。

  兩家人在陳家幹了一架。

  村領導就算是想攔也沒攔住。

  余哲和他的好兄弟也不干架,光拆陳家。

  陳家倒了一堵牆,新起的兩間婚房也倒了。更別提院子裡廊下坑坑窪窪,簡直沒法看。

  陳老爺子和陳奶奶氣得直翻白眼,餘妙音在一旁瞧著快暈了,就給扎幾針醒醒神。

  半點兒不給二老訛人的機會。

  等兩家人散了,二老讓老書記給做主。

  老書記勒令兩家人將陳家恢復原貌,梁家應得好好的,但是就是不干。梁家不干,受了委屈的李家自然也不干。

  梁嬸也不遮著掩著,直接放話:「陳家這麼喜歡遮著掩著,牆倒了正好能讓陳家人見見人。」

  陳老爺子哪能不知道,梁嬸就是給餘妙音出氣。

  出事好兩天,陳家並不曾上門給個說法,也沒賠罪。

  可他們家是真的顧不上啊。

  連陳母被便衣帶走,他們都沒空去打聽。

  老書記見哪家都不願意聽他的,自覺面子受損。

  大聲斥責梁會計不作為,連家裡的女人都管不住。「要是不把陳家恢復原狀,你這個村會計也別當了!等什麼時候知道自己錯了,什麼時候再恢復原職!」

  老書記點了一個年輕的陳家族人作為新會計,與梁會計交接。

  餘妙音深感抱歉,梁會計倒是無所謂地擺擺手。

  「老書記看上這個位置好久了,早晚會找理由給我擼下去的。」

  梁叔不計較,但是餘妙音給陳家和老書記默默地記上一筆。

  從梁家出來,她就看到了陳今弛騎著自行車從門口而過。

  餘妙音心一慌,等陳今弛回到陳家,看到被拆得快散架的陳家會不會改變主意不想幫她了?

  那她給的十塊錢介紹費豈不是泡湯了?

  餘妙音忙喊住陳今弛,「陳二哥,律師怎麼說?」

  「律師已經在鎮上。」

  「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鎮上。」

  陳今弛點頭,「也成,那我在村口等你,你回去騎自行車。」

  餘妙音怎麼可能答應!

  村口,可向來是各路八卦的傳播地,陳今弛要是在村口待上一分鐘,就該知道自家被拆了。他的新房子都被推了,家具都被埋在了地下。

  他晚上回家就該看到一片殘垣斷壁搜尋他的家什衣物了。

  「不必這麼麻煩,你直接載我去就成。」

  餘妙音說著就跳上了自行車后座,催促著陳今弛趕緊走。

  陳今弛腿肚子有點軟,在餘妙音連拍帶催下,終於蹬開了腿。

  梁嬸聽到門口有聲音,追出來就看到了餘妙音坐在陳今弛的后座上,歡喜地衝著她揮手。

  「媽,你說,咱們是不是棒打鴛鴦了啊?音音跟陳家混混是不是偷偷好上了?」

  梁嬸很想說不可能,但是看到餘妙音坐在陳今弛自行車后座上笑得歡快,她也有些猶豫了。「難道,真要答應陳家提出來的換妻?」

  路過村口時,果然同樣驚呆了一眾大娘大嬸。

  餘妙音坐在車上,一開始挺歡快瞞過陳今弛,後面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她出來得及,壓根就沒帶上帽子圍巾。

  她哆哆嗦嗦地往陳今弛身後躲,試圖讓陳今弛給她擋擋風。

  陳今弛脊背挺得筆直,這是餘妙音第九次碰他了!

  故意不騎車,難道就是為了故意占他便宜,給他暗示嗎?

  他原是打定主意補償餘妙音一筆錢的,沒想到餘妙音竟然幾次三番暗示他,要找他做下家。

  這要是別人,他肯定不能答應。如果是小仙女的話,他到底還是要咬牙負責的。

  第十下。

  他的臀部被碰了一下。

  陳今弛只覺得尾椎骨一麻,這麼頻繁地示好,讓他清清白白一個黃花大男人,委實有點吃不消。

  要是再不個回應,他怕今天的自行車是騎不到鎮上了。

  陳今弛輕咳了一聲,「別著急,再等等。」

  只要等兩人恢復了自由身,他的身體,想怎麼碰就怎麼碰這總行了吧?

  餘妙音哆哆嗦嗦地含糊地應了。「好,我不急,你慢慢來。」

  嘖,就暗示到尾椎骨了,還不急?

  女人果然口是心非。

  等到了鎮上,餘妙音已經凍僵,而陳今弛卻紅光滿面。

  餘妙音覷了一眼陳今弛的臉色,好生羨慕:果然還是男人火氣好,陽氣重。

  這一眼落在了陳今弛的眼中,就成了矜持含蓄地一望。

  兩人私定終身的第一眼對視。

  值得歷史銘記!

  陳今弛將自行車停在國營飯店門口,兩人一同進入了國營飯店。

  讓餘妙音沒想到的是,岳律師竟然是個颯爽的女同志。

  「抱歉,讓岳律師久等了,我先去點菜。」

  岳律師抬手讓餘妙音坐,「那不是有現成的跑腿的,讓他去。」

  餘妙音扭頭看了陳今弛一眼,陳今弛摸摸鼻子:「這麼快我就變成跑腿的了。」

  餘妙音俏臉一紅,知道陳今弛在打趣她。

  岳律師興味的眼神在餘妙音和陳今弛之間來回掃著。

  餘妙音擺著小臉,朝著陳今弛點點頭,「麻煩陳二哥了,回頭我給你錢。」

  「嘖。」又是這個陳二哥。剛剛還在路上不停地碰他的尾椎骨,到了人前就急於撇清。

  他明知道這是對的,但是卻格外地不爽。他們都私定終身了,餘妙音還將她撇得這麼清。

  陳今弛轉身就讓國營飯店的經理上了三道硬菜,又點了一個湯。

  白經理與陳良宵是老熟人,「放在我身上,保證給安排得妥妥的。」

  陳今弛要付錢,白經理哪會要這錢。「這頓,算老哥我請了。」

  陳今弛拒絕:「今天吃大戶,不用替我省著,該多少就多少。」

  白經理瞭然,收了錢和票。

  餘妙音跟岳律師說了幾句就感受到了她的專業。

  「陳良宵的情人已經懷孕,我能告他重婚繼而提出離婚嗎?」

  岳律師搖頭,「就算兩人生下孩子都不一定能以重婚罪定案。重婚罪的定義是兩人要以夫妻名義在外生活才行。」

  「那要怎麼辦?」

  「目前你的主要訴求是離婚,陳曼曼有了孩子,陳家一定不可能讓唯一的孩子成為私生子,所以陳家一定會離婚。所以,唯一的阻礙就是村委。那我們就直接把村委給告了。」

  「漂亮。」

  陳今弛點完菜插嘴道,「我回去就準備一下資料。」

  岳律師噙著笑看了一眼陳今弛,「這周你們把資料整理好,我下周再來。」

  正事談妥,也上了菜,餘妙音趕緊招呼岳律師吃菜。

  陳今弛招呼餘妙音打包剩菜,他去送一送岳律師。

  國營飯店的位置就在汽車站附近,陳今弛陪著岳瑛走著去車站。

  「你那自行車呢?」

  陳今弛摸摸鼻子,「這麼近,就兩條街。」

  「兩條街走過去要五六分鐘,早點到說不定能趕上早一班車。」

  陳今弛不動,岳瑛忍不住拎著包砸了他一下。

  「鑰匙給我,我自己騎總行了吧!」她剛剛可是看得分明,陳今弛載著餘妙音一起來的!

  陳今弛這才遞出鑰匙,岳瑛騎車,陳今弛在一旁跑著。

  岳瑛見他這副不值錢的模樣,氣笑了:「人還沒追到手了,就巴巴地守著清白了?真該讓我爸媽和舅舅舅媽都來看看。」

  陳今弛默默不說話,還不到過河拆橋的時候。

  岳瑛到車站門口,剛好有一輛去縣城的客車開出來,售票員吆喝著:「去縣城的還有沒有——」

  「這裡!!!」

  陳今弛揮手,「嫂子快上車吧!」

  岳瑛氣笑了,這麼巴巴地送他走,是怕那個姑娘等急了嗎?沒看出來,他們家的大魔王小弛子還是個痴情種。

  等陳今弛回到國營飯店,看到了餘妙音已經打包了剩菜站在門口。

  白經理見餘妙音是跟陳今弛一桌的,自然願意借飯盒,還不要押金,讓餘妙音有空來還就好。

  「好了?」

  餘妙音點頭,「國營飯店的服務還怪好的,借了飯盒還不收押金。」

  白經理看著餘妙音坐上自行車后座,瞭然地笑了,自己剛剛馬屁拍對了。

  剛剛他那建設局的姨父也來了國營飯店打菜,看到他讓服務員給陳今弛那桌多送一個肉湯圓,問他怎麼認識的陳今弛,他照實說了,他姨父讓他跟陳今弛好好處,說不定以後有大用處。

  他一個國營飯店的經理,在鎮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還用得上好好巴結一個小後生?

  之前與陳今弛交好,也是因為陳今弛確實給他帶來了利益。

  但是他姨父這般說了,他也聽勸,當即就讓人給陳今弛那桌送了一大碗的肉湯圓。

  「不愧是國營飯店,廚子的手藝絕了!那肉湯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做得這麼好吃……」

  這肉湯圓簡直絕了,外頭是糯嘰嘰的糯米,餡料又極其豐富,五花肉、豬油渣、冬筍和雞蛋。一口咬下去,想要尖叫的程度。

  要不是餘妙音還記得有岳律師在,她都想抱著大碗吃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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