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懷念

  真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衛晉城又好氣又好笑，低頭冷眼看她：「真的？」

  當然是假的！

  顧成歡抬手抱緊了他的脖子，小臉貼著他的脖子，肌膚升溫，衛晉城仿佛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起來。

  有些後悔，就不該理會她。

  幸好電梯門開了，他斂起臉上的不自然，抬步走進了電梯，不一會就回到了家門口。

  衛晉城將她放下，顧成歡依依不捨的，乾脆就裝無力緊緊的靠在他身上吃豆腐，衛晉城看著她這樣，一臉的無奈。

  成歡，成歡，要拿你怎麼辦才好？

  開了門，衛晉城不得不半抱半摟將顧成歡弄進去，想讓她在沙發上躺著，卻突然間想起先前在醫院裡看到的一幕，心裡就不舒服，他乾脆將她抱回房間去：「你先躺一會，我去做飯！」

  衛晉城幫她脫掉鞋子，拉過被子給她蓋好，又開了空調，調整了溫度，感覺可以了，這才轉身去做飯。

  以前的衛市長是不會做飯的，但自從養了顧成歡這隻魔女之後，就不得不學著煮飯做菜照顧孩子了。

  可以說，顧成歡讓衛市長提前嘗到了做父親的感覺，然而，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那麼一個人，讓你心甘情願的，為她洗手作羹湯。

  對於衛晉城來說，顧成歡就是這麼一個人。

  又倔強又固執又無情的小丫頭，卻一次次牽動他的心。

  衛晉城站在廚房裡，雙手撐著流理台，低下身去，過了好一會才又直起腰來，臉色似乎比剛才蒼白了一點點，不過沒有人看到，他若無其事的洗米做飯，從冰箱裡拿出顧成歡喜歡吃的菜，一樣樣細心的洗乾淨切好，不一會就有香氣瀰漫。

  「歡歡，起床吃飯了。」

  衛晉城將熱氣騰騰的飯菜搬到飯桌上，朝顧成歡的房間喊了一聲，房間裡卻沒有一點聲音，他起身，卻忽的又頓時，大手撐著飯桌，用力得幾乎可見青筋。

  過了好一會，他的手才慢慢的鬆開來，並沒有馬上進房間去叫顧成歡，而是進洗手間洗了個臉，將身上都收拾乾淨了，看著鏡子裡的人，跟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這才推開顧成歡的門。

  「歡歡。」

  他輕聲叫，輕手輕腳的走到床前，就看到陷在被窩裡的少女，閉著眼睛睡得十分甜美，安然。

  他沒有馬上將她叫醒，而是小心翼翼的坐在床邊，目光帶著幾分貪婪幾分寵溺幾分心疼的看著她。

  這些天，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都怪他，那天，他不應該那樣刺激她的，不管怎麼說，那天都是她的生日，十八歲的生日，成人禮，人生中只有這麼一次，應該得到祝福和愛，而不是傷害和遺棄。

  只是他也沒有法子，該說明白的話，總是要說明白的。

  從他下了那個決定開始，傷害，就已經在所難免了。

  他目光暗了暗，坐了一會，並沒有叫醒她，起身出了外面，正要將飯菜收起來保溫，以便她一會醒來吃，卻聽得房間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少女穿著休閒服，長發披散下來，帶著幾分凌亂，又大又黑的眼睛帶著幾分剛剛睡醒的惺忪，小臉削尖，膚色雪白，站在逆光處，像是從悠遠的時空走來的美人，美得讓人窒息。

  「飯做好了？怎麼不叫我起來？」顧成歡抬手揉揉眼睛。

  被衛明曦壓著睡了大半天，她其實一點都不倦，只是手受了傷，失血有些多，一時間頭暈，躺著躺著就睡下去了，然後他進來坐下的一瞬間，她就已經醒了，只是不想吵醒那一瞬間的靜謐美好，因此才沒有睜開眼睛，誰知道他竟然又離開了，她只好自己爬起來了。

  看了看他端起菜盆子的手，顧成歡嘟起嘴；「你不會是不想給我吃飯？真是太過分了，我現在可是傷患嗯！」

  看著她穿著拖鞋踢踢踏踏的走過來，逕自坐下，從湯碗裡勺了一小碗湯，喝了一口，閉上眼睛，陶醉的說：「還是家裡的菜好吃！」

  不過是因為，是眼前這個男人，特意為她做的，三分味道也能誇大到十分，心底的熨帖難以形容。

  衛晉城又怎麼會不明白？只是假裝不懂罷了。

  當下淡淡一笑，將手中的菜盆子放下，坐到她對面，淡聲說：「喜歡就多吃點。」

  「木頭！」

  顧成歡一口將煮得爛軟的冬瓜吞下去，低頭吃飯，不再跟他說話。

  衛晉城苦笑，好，他就是木頭，一根快要腐朽的木頭。

  一頓飯，沒有劍拔弩張，吃得安安靜靜的。

  吃完飯，衛晉城很乾脆的收拾碗筷，顧成歡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手裡拿著遙控器，一個台一個台的翻著，等到他洗完碗回來，她還在翻，頓時無語。

  「不想看，就回去睡覺。」衛晉城從她手裡奪過遙控器。

  顧成歡白了他一眼：「現在才幾點就睡覺？再說了，白天睡多了，睡不著！」

  「那就看書去！」

  「我不想看書。」

  「那你想幹嘛？」

  「我想看電影。」顧成歡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看恐怖片，你陪我看！」

  他還能說不不？

  「不能！」仿佛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顧成歡直接抓住他，威脅逼迫他：「你要是敢不陪我看，我就把你的艷照放到網上去！」

  「顧成歡！」衛晉城瞬間黑臉。

  「哼哼，怕了？怕了就趕緊去給我挑碟子。」顧成歡卻嬉皮笑臉的。

  衛晉城惱怒的看著她，她卻渾然不當一回事，伸手推他：「快點去啊！」

  沒有辦法，衛晉城只得去給她挑影碟，其實，他也沒有那麼生氣，這樣輕鬆的相處，是自從他第一次給她介紹男朋友之後到現在，第一次出現的。

  他不能欺騙自己，他真的很懷念那些曾經的，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快樂的日子。

  挑了一張不太血腥恐怖的，顧成歡很不滿意，衛晉城卻**霸道，不容置疑，最後沒有辦法，顧成歡只得投降，誰都知道，看碟不是最終目的，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像以前那樣，輕鬆愉快的在一起，只有彼此。

  電影裡鏡頭繚亂，顧成歡定定的看著，看似很認真，卻突然間冒出一句話來：「衛晉城，我今天把人的手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