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失望

  「是我胡鬧，還是你的心，亂了？」顧成歡沒有掙扎，抬起頭直直的望進他的眼裡，伸出手按在他跳動激烈的胸膛：「你聽，你的心跳已經將你出賣了。」

  即使面對浸yin官場幾十年的老狐狸，他都不曾這樣狼狽過，但如今，他卻被一個小女子逼得無處可逃。

  「你胡說些什麼！」他一把將顧成歡的手打開，臉色板起來：「跑出去幾天不見，回來倒是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顧成歡不說話，只幽幽的看著他，直看得他都幾乎快要受不了要投降，她才幽幽的說：「晉城，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還是不肯承認你對我的感情？難道承認愛上我，對你來說，就這麼難嗎？還是，你在顧忌衛明曦？你是不是也以為我跟他在一起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早上看到的，還有剛才看到的，任是誰都會懷疑，但是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不問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嗎？」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他的心上。

  他想問，如何會不想問個清楚明白，但是，問了又有何用？他既然已經決定了放手，就不應該再過多的糾結於此。

  他只需要扮演好父親的角色就好。

  想到這裡，他臉色頓時一沉，凌厲的看著顧成歡：「哼，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你倒好意思提起來。」

  

  顧成歡當下眼睛不由得一亮，露出一抹興奮來，原來他也是在意的，是嗎？

  只是下一刻，她臉色忽的又蒼白下去，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在公眾場合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你怎麼一轉身就忘記了？」衛晉城一臉責備的看著她，「我知道你們年輕人談戀愛，熱情一上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你始終都要記得，你是——」

  「我沒有跟他談戀愛！」顧成歡再也受不了了，打斷他：「你要我說多少次你才明白，我沒有跟衛明曦談戀愛，我們沒有在一起，我愛的人不是他，是你，是你，從頭到尾，都是你！」

  眼淚再也忍不住滾落下來，她心中悲憤，卻仍舊一臉倔強的看著他，不肯退縮半分，讓衛晉城心中震撼，突然間不知道自己這樣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低眸看到她手上的傷，他嘆息一聲：「好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的手受了傷，一定很疼？瞧你臉色那麼蒼白，還是趕緊回家休息！」

  顧成歡眼裡全是失望，絕望，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要逃避，還是不肯承認。

  說一聲愛她，就讓他這麼為難嗎？

  顧成歡心中一陣苦澀，再也沒有力氣跟他爭執了。

  「嗯！」她無力的應。

  衛晉城看到她這樣，越發的心痛，卻只是撇開目光，不再看她，低頭將散落的蛋糕撿起來，用紙巾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本想馬上開車回去，但是看了眼臉色慘白，一點兒精氣神都沒有的顧成歡，最終還是忍不下去，下車再去給她買了幾個蛋撻，遞給她：「空腹不能喝牛奶，你先吃一點墊著，一會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

  顧成歡不接，轉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洶湧的淚水。

  既然不愛我，又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你不知道，你的寵溺，你的愛護，都像鴉片一樣，會讓我更加上癮，更加捨不得放手的嗎？

  「顧成歡，不許再胡鬧，趕緊吃了它！」衛晉城心裡也不好受，見狀頓時就板起臉來，拉過她沒有受傷的手，將蛋撻塞進她的手裡，命令她：「馬上給我吃了它。我認識的顧成歡，可從來都不會為了別人的過錯，而懲罰自己的。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將自己照顧得好好的。」

  「你也承認，是自己錯了嗎？」顧成歡回頭瞪他，那淚打梨花的樣子，真真是讓人恨不得將她抱進懷裡狠狠的憐愛！

  「不要轉移話題！」衛晉城扭開臉，慢慢的啟動車子滑向前。

  「衛晉城，你就是個懦夫！」顧成歡恨恨的說。

  衛晉城苦笑，懦夫嗎？也許，真的是，他，真的就是個懦夫。

  但是，顧成歡，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有多愛你，才捨得放開你。

  衛晉城的目光漸漸的沉鬱了下去，幽深得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沒人能夠知道，裡面涌動著怎樣熾熱的情感和哀痛。

  顧成歡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她只是覺得悲憤不已，她都如此直接的表白了，可是某人卻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真真的是讓她氣氛惱恨，恨不得將他的心扒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能夠這麼狠心呢？

  不過衛晉城有一點說得很多，她顧成歡，從來都不會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她表白了，爭取了，她無憾，他不肯面對現實，不肯接受她，那是他的錯，與她無關，她不會為了他的錯誤就懲罰自己。

  她拿起蛋撻將之當做是衛晉城，狠狠的咬下去，壞蛋混蛋，讓她這麼傷心，總有一天，我也一定會讓你償還回來的。

  想到衛晉城傷心的樣子，她又覺得不忍，唉，還是算了，她還是多吃點，早點康復過來，然後才能夠加把勁去勾引某人啊，某人不開化，那她就幫他開化好了。

  想到這裡，顧成歡心裡才有舒服了些。

  至於衛明曦，早已經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回到地下停車場，衛晉城先打電話叫來人開車去清洗，這才下車準備回去。

  「我頭好暈，走不了！」顧成歡咬著唇，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衛晉城不由得眼角抽抽，就算她真的失血過多，剛才也吃了東西，喝了牛奶，多少都恢復了一些力氣，怎麼可能連這兩步路都走不了？

  但是看著她虛弱的樣子，他又說不出指責的話來，伸出手去要扶她：「下來！」

  顧成歡卻連動都不動，「我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衛晉城咬牙，又頭疼，他怎麼就養了個這麼刁鑽的丫頭？

  看她的樣子，他若是不抱她，她就一直賴在這裡不動了，衛晉城沒有辦法，只得上前將她抱出來，一腳踢上車門，轉身進了樓梯間。

  偏偏還有人得了便宜還賣乖，顧成歡垂著眸子：「如果你不想抱我回去，你可以不用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