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個女人的對話

  「是，我知道，但是我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涉身其中，這樣的婚姻太悲哀了。你們從來沒想過不合理嗎？」她難以理解，因為她根本就不是這種人，就算戚家還在，就算她還是以前的她，她也絕不接受這樣的婚姻。

  「不合理？」楚非凡忽然湊近她，陰險的說：「沒什麼合不合理，在商場上從來都是成王敗寇，只要能達到目的就夠了，還用計較合理不合理。你可真單純。」

  戚無可怔了怔，心底實在糾結的很，他們這些人的思想她真的不明白，顧柩耀大概也是如此。她無力的笑了笑：「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了。」

  在她臨走之前，楚非凡忽然問她：「你究竟是不喜歡這種婚姻本身，還是不喜歡顧柩耀結婚？」

  楚非凡很想知道戚無可對顧柩耀究竟是一種心態，雖然他覺得自己對顧柩耀太好了，這種好就好像他在暗戀他一樣，惡，太噁心了，他在想下去自己就先吐了。

  戚無可愣了愣，她實在決絕回答這個答案，既然顧柩耀喜歡這樣的婚姻，她斷沒有阻止的權利不是嗎。

  無奈，隨便他，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他不去招惹合縱聯盟，隨他上天入地她配合就是。

  快要下班的時候，她忽然接到一通電話，是陌生的號碼打來的，電話里有一個男人告訴她，總裁約她去碧水湖邊見面，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好奇怪哦，碧水湖是附近最出名的觀光景點，而且一般男女約會才會去，他怎麼會約她在那個地方見面呢？難道他……難道……

  天，她的臉紅通紅，渾身發燙，該不會是約會？停停停，她怎麼會想到約會這兩個字呢？實在太胡思亂想了，停停停，還是不要的好，萬一不是的話，她也好有個台階下，不至於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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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水湖其實就是一個公園裡的小池塘，當年因為附近土地開發，這裡原本要被被剷平蓋一座科技園，不過後來因為交通不便被開發商擱置了，後來不知道那個有錢人看上這塊地皮就買來做了私有財產，後來還被改建成了公園，供戀人們幽會，久而久之碧水湖就成了這裡最著名的約會地點。

  戚無可來的時候已經六點左右，這個時間正是戀人們散步約會逛公園的好時間，不過她來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顧柩耀，而是看見了顧柩耀的未婚妻張雯雯。

  戚無可吃了一驚，她以為自己一定是搞錯了什麼，拔腿想走的時候卻被兩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死死的擋住了，這兩個人又黑又壯有高大，想必是她的保鏢。

  張雯雯極其優雅的走了過來：「怎麼？見到我就想走？不想跟我談談嗎？」

  未婚妻跟情婦的談話嗎？能談什麼？她恐怕要動手修理她了。戚無可懦懦的轉過身，思索間在想，她怎麼會在這兒？張雯雯的臉上掛著一抹笑，一抹讓她看見就雙腿發軟的笑，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笑——也可以令人害怕。

  「你好，我是顧柩耀的未婚妻。」禮貌而優雅，囂張而不失穩重，她很大方的伸出手做自我介紹。

  不過只有戚無可知道，這是一個無法下的台階，她的自我介紹是顧柩耀的未婚妻，那麼她的自我介紹，恐怕就要對顧柩耀的情婦，戚無可了。她是故意這麼說的，目的就是要給她難看。

  心不甘情願的伸出手與她叫握，她小心翼翼的介紹自己：「你好，我叫戚無可。」她到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高手過招招招致命，她才一出現就給了她一個騎虎難下的下馬威，在她的禮貌之下，她若不回應，那邊是毫無禮貌，那麼她便有各種理由可以修理她，教訓她了。

  「我們坐下來聊聊怎麼樣？」張雯雯指了指不遠處的咖啡廳說。

  戚無可恍然明白過來，電話一定是她打來的，她已經知道了她，而且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見她了，呵，事已至此她還有什麼拒絕的餘地呢。深吸了一口氣，她點頭，從始至終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默默跟隨。

  咖啡屋很安靜，只有他們兩個，好像被人刻意清場了，戚無可明白這很有可能是故意為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安靜的談話，也可能是希望在「修理」她的過程中不被人打擾。

  雙方坐下之後，張雯雯為自己點了一杯摩卡，為戚無可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等咖啡端上來上來之後，她才終於開口道：「很抱歉這麼匆忙的把你找來，不過如果我不用這種手段，恐怕見不到你。」

  她意有所指。

  她半知半解。

  張雯雯繼續說：「既然我們已經坐下來了，那麼我想我們應該儘快進入主題了，正如我剛才所說，我是柩耀的未婚妻，所以你應該知道我找你想談什麼了？」

  戚無可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可是如果事情這麼好解決，它就不會越來越複雜了。她真的知道她跟顧柩耀的事嗎？她是怎麼知道的？

  「張小姐，你……真的都知道了嗎？」

  張雯雯端穩的放下咖啡，咖啡杯落在地盤上的聲音清脆無比。

  「這個圈子很小你覺得你瞞得過我嗎？更何況我的未婚夫對我不好是出了名的，所以在結婚之前我重要查查他為什麼對我不好，現在看來，我有答案了。我見過你們的孩子，很可愛。」

  戚無可倒吸了一口氣，看來顧柩耀已經什麼都高速她了，但這件事牽連到孩子，她整個人就想沸水裡的青蛙：「張小姐，你……」

  「你放心，柩耀跟我說過，結婚之後我會照顧他，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實在不該牽連到孩子，不過你也應該知道，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可以忍受你們之間的孩子，也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離開他嗎？」她心領神會。

  張雯雯故作姿態的說：

  「如果你離開了，不就顯得我不夠大度了嗎，如果柩耀查出來，他一定會怪我。」

  「那你想怎麼樣？」她徹底暈了。

  「我只想做好柩耀的妻子。」張雯雯抬頭看她：「你是柩耀的女人，我是他的妻子，他結婚都不願意跟你分開，那就說明他一定很在乎你，如果我問你他的喜好，你會告訴我嗎？」

  戚無可吃了一驚，這算什麼？未婚妻像情婦討要馭夫秘笈？

  「張小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確。」張雯雯很快打斷她：「我不了解柩耀，所以我需要一個人幫我了解他，這個人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還能找誰，我都已經放下尊嚴了，你還要跟我兜圈子嗎？」

  戚無可傻了，世界上沒有那個未婚妻會問情婦這個問題。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張雯雯是個很可憐的女人，而她的可惡程度好像又加重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你會選擇嫁給一個你不了解的男人？你真的非常愛他嗎？」

  張雯雯愣了愣。

  「那你呢？你愛他什麼？錢還是人？」

  戚無可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兩個人女人相顧無言的看了看，張雯雯忽然開口說：「忽然覺得我們兩個有些地方很像，我們都回答不出究竟愛不愛他這個問題，呵。可笑。我不該來找你的。」她起身想走，戚無可忽然說：

  「雖然我回答不出來這個問題，但是我想，我真的知道他的喜好，雖然並不多，但如果你真心喜歡他，為什麼不試試呢，如果他真的愛上你，我會離開的。」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這麼聖母，她只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如果是……那麼她至少可以為四年前的離開而做出彌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