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大結局

  在一片譁然中，1905年12月31日，弗朗茨正式傳位給腓特烈，神聖羅馬帝國正式進入到腓特烈時代。

  不同於以往的權力更替，這次權力交接格外的順利。外界不清楚弗朗茨的真實身體狀況，不等於政府高層也不清楚。

  儘管不明白弗朗茨為什麼急著退位，可老皇帝還活著，大家就不敢亂動。

  歐洲世界沒有「槍打出頭鳥」的諺語，可道理還是相通的。縱使是權力欲望再大的傢伙，也不敢在這個時間節點作妖。

  政府高層穩了，依附在下面的政治派系自然也就穩了。縱使有敢冒頭的，也被內閣給鎮壓了。

  現在可是考驗大家能力的時候，要是連最基本的穩定局勢都做不到，那也不用在政壇混了。

  波瀾不驚的完成了權力過渡，弗朗茨也樂得輕鬆。人一旦上了年紀，就不喜歡折騰。

  從奧地利帝國到現在的神聖羅馬帝國，五十七年的皇帝生涯里，弗朗茨早就折騰累了。

  坦率的說，在這個比爛的年代，神羅官僚的總體表現也是可圈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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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沒能夠杜絕貪腐、懶政現象，但是對比同時期其他國家的官僚，絕對稱得上「幹練」。

  確定自己留下的不是一個爛攤子，退位後的弗朗茨大帝，心滿意足的開啟了全國巡遊計劃。

  至於世界大戰的收尾工作，那是他專門為兒子留下的「政績」。雖然具體工作可能繁瑣了一些，中途也可能會出現波折，但總體大局卻是定下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只能是徒勞。

  義大利成為了地理名詞；縮小版的法蘭西還在舔上一次世界大戰留下的傷口；牛逼哄哄的大英帝國現在也謝了幕。

  沒有殖民地補血，元氣大傷的英法，沒有三五十年都別想恢復完元氣。想要重回巔峰，那更是想都甭想。

  不可一視的俄羅斯帝國，此刻正陷入內戰中無法自拔。主力部隊被盟軍給扣著，沙皇政府想要速戰速決也無能為力。

  尤其是國際「反俄勢力」已經勾結了起來，數以萬計的「僱傭兵軍團」正向沙皇政府席捲而來，大有不分裂俄羅斯誓不擺休的意圖。

  原本該崛起的合眾國，現在也被折騰的奄奄一息。因為戰爭賠款的問題，各州遲遲無法達成一致，連選舉都無法正常進行。

  在歐陸聯盟的推波助瀾下來，各聯邦州議會甚至已經公開討論獨立建國的問題。

  就連原本該支持聯邦政府統一的資本財團，現在一個個都退縮了。顯然，世界大戰已經將他們嚇著了。

  逆流而上，從來都不是資本家的作風。大家都是有家有業的主，要他們為了合眾國「拋頭顱，灑熱血」，實在是太為難人了。

  何況資本世界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有人利益受損，就有人應此而獲利，起碼中西部的本土小財團就樂得和東部分家。

  縱觀全世界，神聖羅馬帝國都沒有一個有份量的「敵人」。作為唯一的「列強」兼超級大國，再怎麼折騰局勢也糟糕不到哪裡去。

  沒有了煩人的政務，旅途中的弗朗茨，心情是格外的輕鬆。

  天是那麼藍，水是那麼清。時不時還來個「風吹草動見牛羊」。架個燒烤架，再來點兒孜然、辣椒粉，畫面是格外的喜人。

  沒有了時間限制，弗朗茨每到一地，都會停腳步品嘗地方特色美食，領略各地風土人情。

  一路走走停停，過了大半年還在巴爾幹半島晃悠，和廣闊的神聖羅馬帝國相比，連冰山一角都不到。

  按照這樣的速度，估摸著有生之年弗朗茨都完不成全國巡遊。不過這都不重要，出來玩只要開心就行了。

  神聖羅馬帝國實在是太龐大了，各種氣候地理那是應有盡有。莫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縱使是青年要走遍全國都夠嗆。

  時間匆匆而過，一晃就是二十五年，弗朗茨倒底還是沒能完成全球巡遊，甚至連非洲都沒走到十分之一。

  沒有辦法，歲月不饒人。甭管怎麼鍛鍊身體，都抵達不了時光的侵蝕。到了「鮐背之年」，弗朗茨就被迫回到了維也納養老。

  眼睜睜的看著身體每況愈下，弗朗茨也只能暗自嘆息。不怕死都是假的，饒是兩世為人弗朗茨也無法看淡生死。

  最近他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一段記憶，仿若是一個夢。在夢中他變成了另一個人，同樣也是開創了一個世界帝國。

  儘管理智告訴他這是「夢」，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是「真的」。連穿越這麼扯淡的事情都發生了，再多一世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斷斷續續的記憶不斷湧現，令弗朗茨苦惱不已。都到了現在這個年紀，再多的人生經驗也只能作古。

  「父親，剛剛從南洋傳來消息，昨天晚上威廉被上帝召喚走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將弗朗茨拉回了現實。生離死別，弗朗茨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在過去的歲月里，他已經送走了太多的人。

  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熟悉的人越來越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沒想到現在輪到自己的兒子，還是無法做到心如止水。

  「發生了什麼，威廉怎麼突然就去了？他留下了什麼遺言？」

  受弗朗茨提前退位的影響，幾個兒子都跟著學樣，最近幾年也陸續退了位，回維也納養老。

  現在神羅帝國正處於向心力最強的時候，早年在海外奮鬥，晚年回老家養老，在民間同樣非常流行。

  本來威廉也回到了維也納，只不過待了兩年覺得膩了，又跑去了南洋。只是沒想到，這一去就成為了永別。

  「昨天是南洋公國的國慶日，威廉在宴會上多喝了幾杯，今天仕女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去了。什麼遺言都沒留下。」

  腓特烈解釋道。看得出來，他也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不過這恰恰是最合理的解釋。

  作為一名國王，哪怕是一名退位的國王，想發生意外也不是那麼容易。何況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

  說話間，哈布斯堡家族的一幫晚輩也陸續趕了過來，顯然弗朗茨是最後一個知道消息的。

  想想也對，這種噩耗自然要考慮他心理承受能力。都快要奔百的人了，真心是經不起折騰。

  擺了擺手，也不給眾人開口勸說的機會，弗朗茨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了，你們安排治喪吧！現在我想一個人靜靜。」

  ……

  打量著熟悉的宮殿，回顧往夕歲月，弗朗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蝴蝶效應是強大的，伴隨著神聖羅馬帝國的逆世而起，世界局勢早就變了樣。

  尤其是最近十幾年，隨著俄羅斯帝國的肢解，合眾國的進一步分裂，神聖羅馬帝國的霸主地位越發的鞏固。

  一家獨大的格局形成，競爭對手都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生怕成為維也納下一個針對的目標。

  在這種大背景下，只要維也納政府不搞事情，國際局勢想亂都難。

  什麼都有了，局勢一片大好，維也納政府自然沒必要折騰。所以最近十幾年，世界局勢那是一片和諧。

  除了個別國家還在內戰外，就只有殖民帝國偶爾爆發一次叛亂。至於國際戰爭，沒有維也納政府的點頭，誰敢動手？

  要知道國際聯盟可不是吃閒飯的，在維也納政府的推動下，現在的國聯可是妥妥的世界「警察」。

  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這種和平還會持續很長時間，直到神羅某一天自己作死敗光了家底，無力穩定局勢。

  未來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反正弗朗茨是不準備再做什麼了，預留的後手已經足夠多了。

  最近二十多年，哈布斯堡王朝已經陸陸續續在海外建立了大大小小十餘個邦國。要是這都能被人一鍋端，弗朗茨也無話可說了。

  國際局勢緩和不等於世界和平，維也納政府能夠調和國際矛盾，卻無法調和各國的內部矛盾。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美洲各國，尤其是那幾個倒霉蛋「戰敗國」，紛紛陷入了種族矛盾的糾紛中。

  其次，就是歐洲各大殖民帝國。最近的日子，都不怎麼好過了。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當年為了分裂俄羅斯帝國，輸出的民族主義終歸還是反噬到了各國身上。

  此刻，大家才意識到了維也納政府當年手段的厲害。不過這一切都晚了，現在可沒有「戰敗國」給他們當接收麻煩的冤大頭。

  人總是要面對現實，盤點了一遍國際局勢，又回顧了一生的經歷，弗朗茨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時日無多。

  都到了現在這一步，往日裡的輝煌，就如同是過往雲煙，「是非功過」自由後人評說。

  擺脫兒子逝去的傷感過後，弗朗茨已經無心理會其他事，此刻他只想努力融合腦海中不斷湧現記憶碎片。

  「斐迪南」、「保加利亞帝國」……記憶漸漸在腦海中串聯了起來，弗朗茨的身體卻是急轉直下。

  在送走威廉之後，又度過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個生日，百歲之齡的弗朗茨最終還是走向了人生終點。

  1931年3月26日，在柔和的陽光照耀下，弗朗茨大帝閉上了雙眼。

  ……

  伴隨著故事的結束，另一端剛剛起床的「李牧」，卻陷入了迷茫中。

  我是誰？

  是「李牧」？

  還是「弗朗茨」？

  又或者是「斐迪南」？

  突然多出的兩段記憶，讓李牧徹底蒙了圈。

  究竟是「蘭柯一夢」，還是「一夢黃粱」，又或者是「多元世界」，李牧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不過有一點李牧知道，必須要快點兒起床去上班，要不然就要遲到了。

  甭管在夢中多麼牛逼，現實中他都是一個苦逼的上班族。縱使多了兩段豐富的人生閱歷，現在卻是無用武之地。

  畢竟，夢中都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天生就是上位者。從來都是被人討好的存在，可沒有屌絲逆襲奮鬥史的經歷。

  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洗涑後，李牧拿起手機，快步邁出出租屋，直奔公交站而去。

  一邊跑，一邊還在祈禱，千萬要趕上公交車。要不然無論是打車，還是上班遲到，今天都要白幹了。

  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