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六、綿里藏針

  「我知道怎麼做了，我馬上就吩咐下去！」路鳴站起來以一個標準的警隊敬禮方式答覆江月明。江月明點點頭，從路鳴的辦公桌上抽出一根煙來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陣濃煙。

  「文飛現在失蹤了差不多有二十四小時，還不夠立案條件，不過你一定要關注此事。現在是因為文飛的原因而造成這場大規模的械鬥事件，在當前形勢下，你一定要處理好各方面的利益關係。文飛不在，武神公司群龍無首，你找他們集團的負責人談一下這個問題，有必要的話，你可以支持他們公司先選一個人出來穩定大局。」江月明眉頭緊鎖。路鳴聽後，連連點頭。

  兩人在辦公室談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江月明離去。路鳴就按照江月明的指示處理這場械鬥事件。第二天新聞里將這起事件播報出來，路鳴為此還特意召開了一次記者招待會，澄清此案。

  在明宇集團的董事長辦公室里，楚宗平坐在一個寬大的沙發上看著電視裡的路鳴在發表講話，他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笑容來。他將一根燃燒到煙屁股的雪茄菸頭扔在菸灰缸里，站起來對著旁邊站著的何華說道：「現在兩方打成這樣，我是不是應該出面協調一下兩邊的關係啊？」

  「大哥，現在這種時候，你一定要出面。因為現在濱州所有的社團，只有你說話份量是最大的。武神公司現在因為文飛不在了，沒有一個人能夠獨挑大樑，只有你才能夠主持大局啊！」何華在一旁說道。

  「現在武神公司這個樣子，我也很心痛啊。畢竟我與文飛親如手足，晚一點你幫我打個電話給俞彬，叫他過來一趟，我要跟他談談。俞彬目前是武神公司名義上的負責人，不過他那幫手下，他卻不能控制。」楚宗平眼睛裡面有銳利的目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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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有敲門聲，何華上前去開門。進來的人是楊紅君，楊紅君一身黑衣黑褲，他徑直走到楚宗平面前說道：「大哥，外面有警察來找你。聽說是最近調入市警察局反黑組任組長的曹子凡。」楚宗平聽到後有些詫異。他用手摸了摸頭皮，想了一下。

  指著楊紅君說道：「先把他晾半個小時，就說我再開會，半個小時後叫他過來見我。」楚宗平說道。楊紅君點點頭出去了，何華望著楚宗平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楚宗平沒有理他。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楚宗平看了一眼掛上牆上的古式鐘錶，對何華說道：「你出去把警察叫進來了。不要亂說話，我知道怎麼應付他們？」何華答應一聲走出了辦公室。

  楚宗平點燃一根雪茄，坐在寬大、舒適的沙發上吞雲吐霧。門外響起敲門聲，楚宗平大喊一聲「請進！」從門外進來三個人，何華在前面引路，曹子凡帶著一名年輕的便衣警察走進了楚宗平的辦公室。楚宗平看見曹子凡並沒有起身，而是望著他。

  「楚先生，我是濱州市警察局反黑組組長曹子凡，這位是我的同事。現在有一起案件想要你協助調查，不會擔誤你很多時間的，希望你能夠我們警方調查！」曹子凡伸手說道。

  楚宗平不太情願的跟曹子凡輕握了一下說道：「能和警方合作是我楚宗平的榮幸，不要客氣請隨便坐。」楚宗平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曹子凡坐在楚宗平對面。

  「這樣最好了，楚先生，我是為了昨天在青沙街頭發生大規模械鬥事件而來了，希望你能跟我們警方透露一下線索。因為昨天械鬥的人有你公司的員工參與。」曹子凡開山見山。

  「哦，你說昨天的事情啊，我今天早上特意也找了幾個人了解了其中的原委。昨天參加械鬥的人，是原明宇集團汪東洋的人。自從我接手之後，我已開除了他們，不過還有一部分人留下了。我現在已經掌握了有些什麼人參與，我會全部將他們開除的。」楚宗平說道。

  「這是你們集團內部的事情，我們警方不會插手的。我只想要問你，打聽一下，知不知道文飛和汪東洋兩個人的下落。我們怎麼要可以聯繫到他們。」曹子凡問道。旁邊那位跟他一起進來的便衣警察把兩人的對話，用筆在一本日記本上記錄下來。

  楚宗平沒有說話，而是歪著頭用一種很詫異的眼神望著曹子凡。曹子凡笑道：「這只是我們警方的例行公事，楚老闆，你不要介意？」楚宗平聽後，坐直了身子。

  「我有一些重要的信息可以跟你談談，但是我不想被記錄。」說到這裡，楚宗平看了一眼那名正在記錄的警察，繼續說道：「我只想跟你一個人單獨談談！」說完身子就靠在沙發背上了。曹子凡聽到對那名旁邊跟自己來的便衣警察使了一個眼色。那名警察連忙站起來。

  收拾好東西之後，跟楚宗平打聲招呼就離開了，何華也跟著那名警察一起出去了，現在楚宗平的辦公室只剩下兩個人了，曹子凡也放鬆了身體微笑的兩手一攤，示意楚宗平說話。

  楚宗平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來，他並不說話，而是看著曹子凡。曹子凡搖搖頭說道：「楚老闆，這次我很感謝你能夠保全我。以後你有什麼事情，儘管打招呼，只要是能力範圍之內的，我一定會鼎力相助。」說完曹子凡站起來將書伸到楚宗平對面。

  楚宗平哈哈大笑，與曹子凡熱情的握在一處。楚宗平用另一隻手拍拍曹子凡的手說道：「我沒有看錯你，果然被你猜出來了。坐下來，我們兄弟倆好好喝一杯！」說完放開曹子凡的手，到酒櫃裡拿出一瓶酒和兩個杯子放在茶几上。楚宗平將兩個杯子注滿酒。

  曹子凡也不再客氣，端起一杯來說道：「楚老闆，現在濱州的所有的社團，是你一家獨大了。我先恭喜你，統一了整個社團，以後賺錢了，不要望過我啊！」

  楚宗平也端起一杯酒，與曹子凡碰撞在一處。兩人在大笑聲中，一飲而盡。喝完後，兩人都將杯子放在茶几上，楚宗平又拿起酒瓶，把兩個空杯又注滿了。

  曹子凡說道：「楚老闆，說老實話。剛開始時，我看到網上公布的人名，是跟汪東洋有關係的人時，當時我也被嚇倒了。我還以為自己比較幸運，那些第一批被公布名單的人，我還笑他們太不小心了。沒想到，你只是公布了一個開頭。」說到這件事，曹子凡至今還是心有餘悸。他停頓了一下，又端起那杯酒，抿了一口。楚宗平笑吟吟地望著他。

  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曹子凡繼續說道：「到了大批人名在網上陸續出現的時候，我的心都冷了下來。我在網上仔細核對的時候，才發現並沒有我的名字。當時我感到很是奇怪，百思不得其解。」說到這裡曹子凡又停頓了一下，他的眼睛露出銳利的目光來。

  「看到名單上的人一個個落馬，我才知道是有人在暗中放我一馬。整個警察局有三人落馬，包括我以前的老上司黃勝。我沒有想到的是，市長秘書也牽涉其中。副省長洪和的秘書竟然也保不住。楚老闆，你這招真毒辣啊。汪東洋徹底玩完了。」曹子凡對楚宗平笑了一下。

  「那你怎麼猜出，那些人是我公布的呢？」楚宗平似笑非笑地看著曹子凡。

  曹子凡說道：「剛開始我猜想是文飛和你楚老闆兩個人當中的一個，有心要放我一馬。但我拿不準，也不敢去問。只好等你們兩個人來找我。但是我感到奇怪的是，你們兩個都沒有主動找過我，我更加拿捏不准了。」曹子凡露出疑惑的眼神來。

  「警察局經過這次洗牌後，我發現看守所的胡力也沒有被公布出來，他也接受過汪東洋的賄賂。但他跟文飛是死對頭，按道理文飛是不會放過他的。從這裡我就知道是你楚老闆放了我一馬。我說的對嗎？」曹子凡微笑著問道。楚宗平哈哈大笑起來。

  「我就知道，你會過來找我的。只要你的名單沒被公布，警察局這次洗牌之後。我猜想你就會被重用的。路鳴果然看中你了，跟了升了半級。」楚宗平笑著說道。

  「這都是拜楚老闆所賜啊，我曹子凡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楚老闆，你大可放心，以後只要是我手上的事，我保管你沒有任何損失。」曹子凡向楚宗平表忠心。畢竟他有把柄還在楚宗平手上。楚宗平笑著擺擺手。

  「錢，一個人是賺不完的。所以以後我賺的錢裡面也不會少你一份的。現在濱州大批政府人員被清除，就算現在我送錢給他們，他們也不敢要了。但是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兄弟，所以我不會把你賣掉的。雖然你曾經收過三家的錢，但我楚宗平照樣當你是兄弟！」這番話楚宗平說得綿里藏針。曹子凡聽到後神情顯得有些尷尬，臉上也有點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