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八、扶靈歸來

  汪東洋一早就在等待洪和的通知，洪和的秘書打電話過來，告訴汪東洋，叫他先回濱州去。洪副省長的行程有些變化，省城的有關領導與他一起同行。洪副省長到達濱州市後，有時間會聯繫他的。汪東洋聽到後，有些失望，但表面上卻仍是微笑著與省長秘書道謝。

  通完電話，汪東洋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他仔細想了一下，把「釘子「叫到跟前說道：「聯繫一下兄弟們，看他們在哪裡。我們兩個先回去，不與洪副省長同行了。洪副省長估計明天會到濱州。叫兄弟們幫我把馮萍的靈位準備好，送到高速路口等我們。我要將萍兒的靈位帶到家中。明白嗎？」「釘子」點點頭，馬上拿起電話吩咐下去。

  簡單收拾完之後，「釘子」在停車廠將豪華汽車開到賓館門口接汪東洋上車。汪東洋坐在車裡，面色沉重。「釘子」的駕駛技術很好，汽車開得很平穩，從環城公路進入高速後，「釘子」將速度提高。一路上風馳電掣，很快就進入了濱州市屬地，汽車從高速上下來。

  有三輛汽車停在路邊，「釘子」認識那是公司的車輛。於是減慢速度停下。三輛汽車上面下來了十多個人，都是青一色的黑襯衫，戴著墨鏡，胸前還佩戴了一朵白花。最前面的一個人，手裡端著一副黑白畫像，畫像裡面的人正是馮萍。汪東洋沒有從汽車裡面出來，而是搖下車窗，對拿著畫像的人招了一下手。那人連忙上車坐下。

  「辛苦了！」汪東洋從那人手中接過馮萍的畫像。畫像里的馮萍，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眉眼彎彎，正含情脈脈地望著汪東洋。汪東洋心裡五味雜陣，眼睛也有些濕潤起來。

  「釘子」發動汽車向汪東洋家中駛去，後面跟著三輛汽車，場面甚是浩浩蕩蕩。汪東洋的家中早已擺好了靈堂。明宇集團的保安全副武裝站立在汪東洋的家中迎接，「釘子」將車停在別墅門口，站立的人全都畢恭畢敬地低下了頭。早有一人上前將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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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東洋面容悲傷，捧著馮萍的畫像走了下來。他步履蹣跚，「釘子」扶住汪東洋的半邊身子，隨他一起走進了別墅的大門。後面陸陸續續的跟著許多人，一時間這裡人滿為患。

  在別墅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裡停著一輛汽車，汽車裡面坐著的人是兩名警員。其中一名警員拿起汽車裡面的電話在跟路鳴匯報汪東洋到來的情況。路鳴聽到後，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繼續盯住。兩名警員打起精神，用手中的攝錄機，對準汪東洋的別墅門口，將進進出出的人拍下。與此同時，前面還有一輛車也停在一個角落裡。

  這輛汽車坐著的人是速龍公司的人，也正在與自己的老大何華通報汪東洋家中的情況。汪東洋一回來就驚動了不少人，這些情況汪東洋早已料到，他毫不理會這些人，仍是大張旗鼓的擺設靈堂。這時在他家的門外，又來了許多車輛。

  兩名警察緊張起來，當看到來的人都是媒體記者時，不由的搖搖頭。記者們不敢進去，就在門口拍攝。外面的保安氣勢洶洶跑過來，還奪下了一名記者手中的相機，將相機摔在地下。記者抓住保安厲聲叫罵，保安的性子急躁，竟然對那名記者大打出手。場面一時混亂起來，有十多個人加入戰團。兩名警察再也坐不住了，跟上面報告後，就從汽車裡面走了出來。

  過路的人都被吸引過來，將記者和保安團團圍住了。警察半天都沒有擠進去，無奈打電話請求支援。十分鐘不到路鳴帶著大批警察趕到現場，路鳴一下車就沖了過來。打架的人都住手了，路鳴臉色陰沉，喝令將打架的人全部帶走，並叫警員將人員驅散。

  一場危機不到十分鐘就被路鳴化解。路鳴對其中一名警員交待，維持秩序。他帶著兩名警員向汪東洋別墅走去。門口的保安不敢阻擋路鳴。路鳴直接進入。早有人通報給汪東洋。

  汪東洋並沒有出去迎接，而是一臉悲傷的坐在那裡守靈。「釘子」在汪東洋身後背手站立。路鳴走進大廳，看到馮萍的畫像，不由的感嘆，真是紅顏薄命啊！怪不得文飛這麼激動。

  路鳴沒有說話，而是在馮萍的靈堂之上，恭恭敬敬三鞠躬。有人拿過一根香過來。路鳴接在手中在馮萍畫像的香爐上插上，然後退下走到汪東洋面前。

  「路局長，謝謝你過來看我！」汪東洋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路鳴眼中露出譏諷的神色來。

  但他表面上卻說道：「汪先生，老年喪妻是人生最大的不幸，請節哀順變！」說著伸出手去與汪東洋握了一下。汪東洋的手很冰涼。路鳴看著汪東洋悲傷的樣子，對於文飛所說的汪東洋親手殺害馮萍的事情，不由的有些將信將疑。

  「這可能是上天要折罰我，我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齡，老天還要我承受如此傷痛，看來我的前世並不光彩哦，要今生來償還！」說到動情處，汪東洋老淚縱橫。

  這老狐狸演技還真高啊，連我都差點被他騙了。路鳴拍拍汪東洋的手說：「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這麼傷心了！」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剛才你的手下跟外面記者打起來了，路人報警，我帶人抓了幾個人走。汪先生，你也知道現在市里正在進行治安整頓，我希望你能約束一下自己的手下，不要在這節骨眼搞出什麼事來，可會影響到你……」路鳴故意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汪東洋聽後，思忖著路鳴話中的含義。

  他把公司保安部的主任於開叫過來。於開深得汪東洋器重，他在道上的聲名與以前飛鷹幫的孫天野號稱「濱州雙猛」。孫天野早已死去，現在濱州市只剩下他這「一猛」了。於開以前讀的是武校，後來由於打傷了人，被學校開除了。後來流落到濱州，有一次與幾個小混混大打出手，正好被汪東洋看到，於是就吩咐余化將他加入到明宇集團來。

  於開加入明宇集團之後，正好那時明宇集團成立了一個拆遷公司，於開在拆遷公司裡面幹得非常出色。汪東洋就將他調入保安部當部長。於開對汪東洋也是感恩戴德的要報答他。

  「阿開，你叫外面兄弟控制一下脾氣。現在市里正是選舉的時期，不要跟我無故生出事來，如果這個時候被警方抓了可是要重判的。找人都沒有用的。」汪東洋對於開說道。

  於開身材中等，看上去弱不禁風。他臉上表情冷酷，對汪東洋恭敬地點了一下頭，就下去了。路鳴整理的材料裡面有於開的，對他也是頗為了解，知道他也是汪東洋的心復手下。

  「警察局裡還有事情要辦，我先回去了。汪先生，節哀順變！」路鳴與汪東洋告別。汪東洋無力地抬了一下手，路鳴面無表情大踏步向外面走去。

  剛走到門口，看到有兩個人被一群人簇擁著。路鳴一驚，這兩個人竟然是文飛和楚宗平。他們怎麼來了，難道是來報仇的，不會在這裡大打出手！路鳴臉上露出緊張的表情來。

  文飛帶著一副墨鏡走在前面，楚宗平嘴裡叼著一根雪茄跟在文飛後面。文飛面色嚴峻，幾名保安認識兩人，上前擋住不讓文飛和楚宗平進去。文飛對保安拉扯的動作非常惱火，順手輕輕一帶，一名保安四腳朝天倒在地上。楚宗平也將面前的保安推倒在地。

  有名保安見兩人來者不善，從腰裡抽出一根甩棍。楚宗平看見，大喝一聲：「你敢在我面前動手的話，老子就打斷你的手腳！」那名保安被楚宗平的氣勢嚇住了，愣在原地。

  「原來是武神公司的文飛，楚老闆也來了，真是稀客啊！」於開皮笑肉不笑的走了過來。

  「聽說汪董的老婆出意外死了，我和文兄弟過來看望汪董，順便拜祭一下。俗話說，死者為大。」楚宗平陰陽怪氣地說道。文飛戴著墨鏡，於開看不到文飛的表情。他狐疑地望了兩人一眼，心裡拿不定主意。路鳴帶著兩名警員走了過來。

  「文總，楚總。你們好，怎麼也準備去，拜祭一下死者！」路鳴望向文飛的目光非常複雜。

  沒等兩人說話，於開說道：「你們兩位在這裡等待一下，我到裡面通報一聲。」說完走到一名保安面前，低頭吩咐了幾句，就匆匆跑進去了。文飛望著於開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路局長，怎麼今天跟如臨大敵似的。汪東洋的這次的場面搞得很大哦，他兒子死也沒有這麼大張旗鼓。」文飛話語裡透露出譏諷來。楚宗平見文飛話裡帶刺，怕路鳴生氣。

  於是上前對路鳴說道：「路局長，你放心，我們兩個過來，只是看望一下，絕對不會跟你添麻煩的。我們兩個人的手下，都在街口等著呢。」路鳴點點頭。

  「我相信你，但是文總我卻放心不下啊！我會跟你們一起進去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路鳴望著文飛說道。文飛毫不理會路鳴，雙手抱在胸前等待於開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