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二章 判道重生

  第四三二章判道重生今天本是隋琳傑的臨別宴，但從開始到現在，長夫人一句話也沒有說，而是極為沉靜地坐在小几前面品嘗甜點。方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異不已，我也驚奇陰陽法令何以只能夠吸納我的鮮血，對其他人的血無動於衷。

  「崔先生，您還是解釋一下判道的事兒的！」我臉色陰沉地看著崔先生說道。

  崔先生喝了一口茶看向裴東來：「清暉，還是你告訴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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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東來穩坐在小几後面，面色紅潤了許多，扶了一下眼鏡看著我，臉上慈愛盡顯，但饒是如此我還是感到了無限的陌生。在三元酒店裡面的那個裴東來跟現在這個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裴東來臉色一紅：「盟主……」

  「裴伯父，您還是叫我小雨！」我看見裴東來的眼中濕潤了，心中不忍地說道。屋內的氣氛融洽了許多，我坐在小几前思考著該如何脫身。不是一走了之那種脫身，而是從這件事裡面全身而退！

  崔先生點了點頭：「陰陽道盟創立百年以來形成了森嚴的戒規，但現已淪落至此，那些陳舊的規矩就免了！」

  「崔先生，身為盟主我說的話可是權威？」我忽然問道。

  崔先生慌忙點頭：「您的話就是法旨！」

  「哦！」我哂笑著站起身來走到裴東來跟前：「裴伯父，我知道兩年來您有很多的話憋在心裡，也有很多話想說，不過今天我只想聽什麼是判道！」

  裴東來老淚縱橫，當著這麼多晚輩的面他竟然把持不住自己！

  裴東來坐下來道：「陰陽道盟自成立以來，出現過三任盟主。第一任為創道盟主崔道師！修靈創道，懸壺濟世，達到了得道成仙的境界，但卻入地為鬼仙。」

  在座的人都脫下了黑袍，顯示出本來的面目，側耳傾聽裴東來蒼老的聲音。

  「第二任盟主是在民國17年現世的，俗名宋瑞傑，因負血海深仇加入陰陽道，修行十載，終成道靈！」裴東來幽幽地嘆息一聲：「民國年間道教已經淪落各教之末，宋瑞傑愛國濟世，輾轉華夏靈山秀水，參悟仙法，救贖中華靈脈，入奉天太清宮，北平的白雲觀，四川的青城山，泰安的岱宗祠，最後到了句容紫陽觀！」

  裴東來啜飲一口香茶又道：「宋盟主所到之處民生凋敝，華夏靈脈盡失，大多道友都醉生夢死，塗炭光陰，遂心生倦意。當時日本人占據東北，盜掘古墓尋找與中原對抗的政權依據，並民國22年成立偽滿洲國。盟主為護佑華夏靈脈，遂到龍台山三清觀重整陰陽道盟，叛出三教，四海誅日寇，此為判道始末！」

  「真有此事？」我驚訝地望著崔先生問道。

  「盟主，這是真的！」

  第二任盟主原來如此強大！我不禁心下驚嘆不已。

  「崔先生方才說您是判道，其實還不準確！」裴東來正色地看著我：「宋盟主達到道靈境界，身懷三種法器：紫金玉鏡、陰陽法令和血玉佩！以此三種聖器練就了道靈境界，才實現了清除日寇的大義。」

  「道靈境界？」

  裴東來訕笑道：「小雨，我對此只知道這些，道法之類的我並不了解！」

  「第三任盟主是誰？」

  「第三任盟主的俗家名字叫方青瞳，也是不世才出的人才，但時運不濟，未能成事，丟失了紫金玉鏡釀成大錯，殉道而終！」崔先生的聲音里竟然帶著顫音。

  我恍然開悟，陰陽道盟的三任盟主都是不世奇才：創道者，判道者和殉道者！

  我坐回了座位上，心裡不斷地翻騰著。

  「崔先生，您為何說我是判道者？」

  崔先生微笑著盯著我的眼睛道：「盟主，你的良知讓你始終忠實於信諾，你的良善讓你持久懷抱慈悲！你以自己的方式剔除了陰陽道內部的敗類，熄滅了兩殿一宮的紛爭，所以說您是判道重生！」

  「現在鎖魂堂已經被奸逆小人所掌控，陰陽道仍存在莫大的隱憂！」我嘆息道。

  崔先生臉色一暖：「盟主，您終於為陰陽道考慮事情了！」

  我臉色一紅，知道自己被裴東來方才的故事給陷進去了。我所思考的是如何將張子清勢力清除殆盡，我沒有太多的證據，在坐的人估計也沒有什麼勢力可言。我轉向了鬼面二哥：「二哥，您看這事該怎麼辦？」

  鬼面二哥眼中空洞無物，臉色慘白，聽見了我的問話才若有所思道：「盟主，生死在天而已！」

  我坐在小桌前啜飲了一口香茶，將陰陽法令握在手中，心裡思考著鬼面二哥的話。方才裴東來所講的第二任盟主殺小日本的故事讓我熱血沸騰，但現在我所要誅殺的並非是小鬼子，而是那幫人渣！

  「諸位，九曲龍溪我已經去探尋過了，有人從山西請來北派的盜墓高手，已經在那裡挖了半年！」我看了一眼崔先生低頭說道。崔先生的臉色變得慘白，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盟主，您沒有阻止他們的行動？」崔先生哆嗦著問道。

  「阻止？」我冷笑一聲：「兩年來，我被所謂的良心束縛，被諸位玩弄於股掌，待我了解了此間的情況已經為時過晚！我打殘了盜墓賊又能如何？他們受僱於神秘勢力，之所以沒有潛進兩殿一宮實屬僥倖！」

  我掃視著小几後驚愣的熟悉面孔，心上浮起一抹悲涼。這不是我的錯，天倫計劃讓我疲於奔命，到頭來卻入兒戲一般，讓我大失所望。我知道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這個社會的邊緣人氏，都有可能在社會黑暗的角落苦苦掙扎，但他們為什麼至此還未反省？以暴制暴從來都是錯誤的！

  「我不可能像宋盟主那樣成為有靈氣的道師，也不可能大肆殺戮誅魂。其實一開始你們就走錯了路，兩殿一宮自相殘殺，丟棄了宋盟主的法旨而不顧，鑽營陰謀玩弄詭計尋找什麼新盟主！」我低沉地嘆息著。

  屋內的氣氛有些壓抑，我的心裏面堵得慌，心頭縈繞著無形的重壓。

  「盜墓賊已經離開九曲龍溪，但真正的賊人會馬上進入那裡，北派的人說過開春以後九曲龍溪便進不去了！」我對這件事也是懷疑，既然開春後九曲龍溪的深潭不可逾越，那清暉大師何以在七月份進入了九曲龍溪？他是怎麼進去的？莫非有第二條通道不成！

  鬼面二哥冷然地看了一眼崔先生，鬼臉凝重起來：「從現在到開春雪化只剩下兩個月的時間！」

  「但開啟兩殿一宮只有三次機會！」我盯著那張鬼臉冷聲說道：「現在我也無意隱瞞慧真大師的陰陽訣，不過我到現在也沒有開悟其中的玄妙，還是請各位分析一下！」說完我將陰陽法令放到懷裡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屋內眾人。

  「血玉分陰陽，夕照見佛光。青溪九曲渡，一夢枕龍江！青龍潛淵盡，白虎洞底藏。天道輪迴路，太虛歸尚陽！」

  這就是天道殿的陰陽訣，慧真大師說裡面蘊藏著紫金玉鏡的玄機，是打開兩殿一宮機關的密匙，我私下裡分析了許久都不得要領。

  「這是宋盟主羽化之際所做的封印卦辭！」崔先生疑惑地盯著我說道。

  我心下一愣：封印卦辭？我不懂什麼封印，更對卦辭玄機沒有任何研究。我得出的結論是血玉陰陽鏡是開啟九曲龍溪內三清觀地宮機關鎖的鑰匙，除此之外我看不出任何玄秘。

  「陰陽訣的上闋指的是玄鏡台，而下闕應該指的是兩殿一宮！」

  「這個我知道！但一夢枕龍江又是何意？」卦辭的下闕明顯是指進入地宮秘道的路徑，「青龍潛淵盡」應該就是九曲龍溪盡頭的那處深潭，而「白虎洞底藏」則應該是深潭下的一條秘道。

  「呵呵！龍江一詞大有來由！」鬼面二哥冷笑一聲看著我：「陰陽道起源於龍台山三清觀，宋盟主當年羽化之際這裡還沒有大清湖，也沒有地下電廠！」

  我心下冷笑：自以為高人的人總能找出所謂的玄秘來！宋盟主所做的這個卦辭其實乃是一句禪機，最重要的不是前面，而是在最後兩句「天道輪迴，太虛歸隱」！

  「二哥，以你的意思是龍江指的是當年龍台山下的那條清溪？」我疑惑地看著鬼面問道。

  「卦辭無非是隱晦之語，當年宋盟主該是越過九曲龍溪，頓悟陰陽之道，嘆人生如夢，不入天道輪迴，遂魂歸太虛羽化入了地府，也成為鬼仙了！」

  鬼面二哥的解釋讓我很是吃驚，也最為貼近我的想法。宋盟主羽化二十年以後，龍台山三清觀被徵用，「龍江」山水被淹沒在大清湖之下，一切地覆天翻，徒留紫金玉鏡等遺物淪落人間，引出這段異案孽緣來。

  「暫且不論陰陽訣的玄秘，方才盟主說北派盜墓賊已經在那裡挖了半年，兩殿一宮豈不是被搗毀了麼？」封青梅臉色凝重地看著我問道。

  「搗毀倒不致於，現在的情況岌岌可危。許多勢力覬覦兩殿一宮內的寶藏才是最現實的威脅，當今之計是如何阻止那些賊子入侵兩殿一宮！」崔先生嘆息道。

  裴東來站起身在屋子裡踱了幾步，手中握著檀香七寶佛珠，臉色凝重。我心裡已是瞭然：陰陽道的這些人實在是心機過甚，本來是既定已久的陰謀，卻能絲絲入扣地執行下去，而且還為我配備了無塵這個保鏢。

  我曾經懷疑過陰陽殿那些殺手們為何不將我整死，其實他們心裡有數。陰陽道的「天倫計劃」其實就是一個殺人計劃：清除把持天道殿的永安古剎的和尚勢力，清除引起內部自相殘殺的內部異己，清除覬覦兩殿一宮的外部勢力！

  「盟主，您有什麼辦法？」裴東來走到我的小几前停下腳步問道。

  我盯著裴東來的老臉，心下百味雜陳。感情一旦跟利益掛鉤，一切都顯得無足輕重，沒有什麼江湖大義，跟不會體味人情冷暖！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我冷漠地說道。

  （諸位書友：本章極其重要，希望各位細讀。本人下一部新書將從此章引出，名為《判道》，有心的書友可以評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