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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父子相見

2024-11-12 23:05:44 作者: 江水濤濤

  「深夜到訪。沒有打擾到可汗的休息吧。」很快。周國趙王宇文招便挑簾而入。腳步輕快地來到帥帳中央。抱拳行禮。面上的笑容尊敬中又帶著高貴的矜持。

  他缽可汗起身。客氣地道:「趙王客氣了。快請坐。」待宇文招道謝落座。他缽可汗這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趙王。不知您有何要事要親自告知本汗。這麼晚了竟還沒有休息。」

  宇文招神秘地一笑。看了一眼四周。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本王想向可汗引薦一個少年才俊。此人或對破城有用。」

  「哦。」他缽可汗詫異地聳起了眉頭。有些不信地看著宇文招道:「莫非是貴國的能臣名將。卻不知是誰。竟能得趙王如此看重。」

  「非也。」宇文招淡然一笑。搖頭道:「此人並非周人。而是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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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是奇怪。本汗可要見見。」他缽可汗心中更是驚奇。對於宇文招口中這人也更是好奇起來。

  「本王這就請他進來。」宇文招也不再猶豫。沖帳外朗聲道:「傅公子。請進帳來。」

  在他缽可汗審視的目光中。一個青衣少年自帳外而入。只是一眼。他缽可汗便大失所望。

  這少年雖然生得是儀表堂堂。但眉宇間卻是少了銳氣與豪氣。步履沉重而散亂。整個人看上去很是怯懦。尤其是當他缽可汗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他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白。眼神更是慌亂無比。

  他缽可汗直皺眉頭。不由看向宇文招。目光隱隱有些不悅。似在責問他為何欺騙自己。

  宇文招自知他缽可汗心中所想。只是淡然一笑。沖那畏畏縮縮走進帳中的少年道:「傅公子。你面前的這位就是突厥他缽可汗。坐擁數萬里草原。是當之無愧的草原之王。只要你好好跟隨他。自有你數不盡的好處。明白嗎。」

  少年目光躲閃。不敢與他缽可汗對視。額頭上更是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見少年呆呆傻傻。宇文招不由沉聲斥責道:「還愣著作甚。快向他缽可汗見禮啊。」

  少年渾身一震。猛地跪倒在地。顫聲道:「傅、傅傑參、參見大可汗。願大可汗福如東海。壽比天齊。」一句話說完。少年似乎耗盡了氣力。軟軟地伏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著。

  他缽可汗眉頭皺得更緊。然而不等他開口。宇文招又道:「可汗。你可曾注意這傅公子的模樣。」

  「哼。」他缽可汗乜斜著眼睛。臉上的嫌惡之意毫不掩飾。「細皮嫩肉。軟弱不堪。難當大用。」突厥人崇尚武力。尊重強者。這傅傑一看便是弱不禁風。怎能得到他缽可汗的喜愛。

  「可汗莫惱。」宇文招忙道:「可汗。難道你沒有發現傅公子長得與什麼人很像嗎。」

  「嗯。」聽宇文招如此說。他缽可汗不由再次看向傅傑。寒聲道:「抬起頭來。」傅傑不敢猶豫。戰戰兢兢地抬頭看向他缽可汗。臉色煞白無比。

  仔細凝視了一會。他缽可汗依舊無所得。宇文招諄諄善誘道:「他缽可汗。傅公子也姓傅。」

  他缽可汗一個機靈。頓時醒悟過來。眼中暴起一團精芒。死死地盯著傅伏。那犀利的目光直讓後者膽戰心驚。幾乎喘不過氣來。良久。他缽可汗才恢復了平靜。一臉感嘆地道:「虎父犬子啊。」

  ……

  天光才亮。傅伏便已來到朔州城頭。負手而立。極目遠眺著那冉冉升起的朝陽。感受著清風中帶著的絲絲涼意。他的心頭卻是莫名的不安。

  大敵當前。他如何能睡得安穩。好在朔州城尚算穩固。高興一年多來囤積的各種物資也較為充盈。軍民士氣高昂。還能堅持下去。只是這三天時間。看著熟悉的面孔一張張消逝在眼前。他的心情也難免有些壓抑。

  時間不長。突厥一方那嗚咽的號角聲便不期而至。不用傅伏下令。朔州城上的兵士便紛紛行動起來。飛快地做著戰前的準備。

  出乎傅伏意料的是。今日突厥兵沒有直接發起進攻。而是在城外兩里擺開了陣勢。雖然損失了六分之一的兵馬。但突厥依舊有二十五萬大軍。漫山遍野都是。頗有氣吞山河的氣勢。

  在傅伏困惑的目光中。他缽可汗在一萬鐵騎的護衛下越眾而出。最終在距城池一箭之地停下了腳步。

  「傅伏。你還是不願意放人嗎。」他缽可汗仰首看著傅伏。大聲說道。

  「想不到他缽可汗七尺男兒。竟如女子一般。行事如此拖沓囉嗦。真令本將失望。」傅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缽可汗。眼角滿是譏誚的笑容:「你若戰便戰。何需這般廢話。可是心疼麾下將士死傷慘重。」

  微微一頓。不等他缽可汗反駁。傅伏又道:「他缽可汗。本將若是你就絕不會如此盲目行事。為他人利用。想想那些戰死的突厥士卒。恐怕都在埋怨你的愚蠢吧。」

  「住口。」他缽可汗怒目而視。厲斥道。胸膛急劇地起伏著。傅伏的牙尖嘴利他已領教多次。但每次都會被其激得怒火噴張。

  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他缽可汗又道:「傅伏。高興重傷不治。齊國將亡。你又何必負隅頑抗。白費氣力。只要你願意投效本汗。本汗絕不會虧待於你。以你的能力。又豈止是區區一州刺史。」

  「哈哈。」

  傅伏不屑地大笑道:「他缽可汗。你才是真正白費心機。太子殿下將北上殺你。天下盡知。你又何必在此胡言亂語。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叫本將投降於你。你也配。。」

  赤*裸裸的蔑視與鄙夷。直氣得他缽可汗暴跳如雷。身上更是殺意沖天。血紅的雙眼似欲將傅伏撕碎。

  見他缽可汗怒火難抑。藏身在後的宇文招適時開口道:「傅伏。他缽可汗只是愛惜你一身才華。是以才苦言相勸。你卻如此不知好歹。當真要斧鉞加身才知悔恨嗎。」

  「看你的裝束。想必就是周國趙王宇文招吧。」傅伏淡漠地看著宇文招。冷笑道:「想周主宇文邕。齊王宇文憲都是何等的英雄了得。你卻是與突厥沆瀣一氣。甘做走狗。當真是丟盡了宇文氏一族的臉面。令人不齒。」

  饒是宇文招有了思想準備。但被傅伏一通狗血淋頭的怒罵。心中也是怒火大熾。從內心來講。他也是不願與他缽可汗為伍。但形勢所迫。為了共同的利益。他也只能如此。

  「傅伏。本王不屑與你爭辯。這裡有一份書信。等你看完之後卻不知是否還如此理直氣壯。」宇文招冷冷地看著傅伏。大聲道。說著。他一揮手。身後便有一名突厥士卒越眾而出。彎弓搭箭。向著城頭的傅伏射去。

  「哼。」

  城上守軍大驚。正欲相護。一旁的程咬金卻是冷哼一聲。眼疾手快。一把就將那凌厲的羽箭牢牢抓在了手中。而傅伏從始至終都沒有移動半分。就連臉上的表情亦是沒有出現絲毫的變化。

  雖然明知道這一箭不可能射中傅伏。但他缽可汗心中還是有些失望。對於程咬金這莽漢既是喜愛又是惱恨。

  「將軍。給您。」程咬金解下箭矢上綁縛的信箋遞給傅伏。傅伏頷首接過。掃了一眼城下的他缽可汗等人才低頭閱讀起手中的信箋來。

  只看了一眼。傅伏的臉色便是大變。雙目瞳孔驟然緊縮在一起。雙手更是不自禁地顫抖起來。他身旁的將士更是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而紊亂。身上的氣息亦是出現了劇烈地波動。

  「傅伏。可認得信上的筆跡。」宇文招的聲音突然響起。傅伏身軀微震。豁然抬頭向城下看去。雙手不由緊緊攥了起來。

  「不認識。」深吸口氣。傅伏將波動的情緒平復。這才笑著道:「閣下要說什麼不妨明言。何必遮遮掩掩。」

  「爽快。」宇文招拍手笑道:「既然傅將軍不識得上面的字跡。那本王便告訴你。這封書信乃是傅傑公子所寫。傅傑公子是誰你總不會也不知道吧。」

  「無名之輩。本將不屑知道。」傅伏傲然道。然而心中卻是攸的一沉。那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起來。

  宇文招玩味地一笑。轉身看向身後。刻意大聲道:「傅公子。傅將軍不認得你呢。是不是你們久不想見。他已忘了你的模樣啊。」

  隨著宇文招的話。一個青衣少年自人群中走出。看見那熟悉的身影。傅伏臉色頓時一白。身子晃了幾晃。若非他雙手扶住了身前的箭垛。恐怕就會摔倒在地。

  宇文招臉上笑意更濃。語氣中充滿了玩味:「傅將軍。本王聽說你與令郎已經年未見。這才不遠千里將他帶來。讓你們父子團聚。你是不是該感謝本王呢。」

  「滿口胡言。爾等究竟有什麼陰謀。」傅伏死死地凝視著宇文招。冰冷地喝道。

  宇文招目光閃動。冷冷地看向傅傑。傅傑身子一縮。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城頭的傅伏。這才竭力大聲說道:「父親。突厥與周國勢大。我們根本無法抵擋。齊國早晚都會滅亡。您何不投降了他缽可汗。才不枉費一身好才華。」

  「嘩。」

  方才見傅伏臉色變化。城上將士心中便有些猜測。如今傅傑一番話更是讓他們譁然。震撼。吃驚紛紛湧上了他們的心頭。

  「混帳。」傅伏更是氣得目眥欲裂。咆哮道:「你怎麼能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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