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這……娘娘，天狼星官只是和我開玩笑而已，是不是懲罰他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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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顏沒想到對方居然連挨打都不必，直接被打下凡間去了，這麼重的刑法是否有點小題大做了？她驚愕之餘不由地脫口問道

  「朝顏，你怎麼反倒替他求起情了？難道他調戲你調戲的很樂意不成！」

  西王母眼神凜冽地瞟了她一眼，使她不好再開口

  「朝顏妹子不必在意，哥哥我經常下凡去體驗生活，天界太冷清了，娘娘這是恩賜我下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呢！」

  被金甲侍衛們左右夾持著帶走的天狼星官秦征把那多朝顏花拋還給朝顏，臨走還不忘對她來了一句安慰的告別

  「朝顏！」

  西王母在一旁怒斥道：「他雖有不是，但是你有心袒護也當受懲罰念在你是出於善意的份上，本宮便不同你計較了以後你也不必為我的仙桃園打水了，這一切都交由董雙成來處理」

  「啊，娘娘！」

  朝顏以為自己要受到懲罰了，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娘娘哇，千萬不要把我打回原形什麼的啊，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下次再有此類倒霉的事情發生，我保證第一個跳出來指認還不行嗎？

  「此後你就呆在本宮身邊，每天負責收管本宮的首飾珠寶別的一概不必過問」

  誰知，西王母非但沒有懲罰她，反而給了她一個收管首飾的閒差

  「啊？」

  朝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跟在娘娘身邊只收管首飾？這不是在提拔我嗎？貼身侍女啊，多少老資格的仙女都得不到的美差！娘娘，我不是做夢？

  「啊什麼？難道你不願意？」

  「啊，不，奴婢謝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朝顏感激地叩頭說

  「朝顏姑娘……朝顏姑娘！」

  她叩著頭，卻突然聽得不遠處有人一直在喊她的名字，於是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睜開了眼睛

  只見四周黑漆漆的，哪裡有什麼西王母和仙女？

  只有從對面雕花窗戶上透進來的白色月光和一張方桌，而自己卻躺在一張窄窄的單人床上

  她終於想起：這裡是上官德的府邸，不是天宮她也早被西王母踢下凡間來了

  原來，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在天宮時的那些事情

  她揉揉發困的眼睛，只聽的窗戶外面一個童子的聲音在輕輕呼喚：「朝顏姑娘醒了嗎？我家師父早已恭候在客廳里了只待姑娘你起床前去」

  「啊！我這就來！」

  朝顏這才記起：和上官德越好了的，今晚去清泉縣尋找一顆靈珠的下落

  於是她急忙起床穿戴好，梳了簡單的單羅髻，用藍水晶步搖綰著；穿了一身上官德為她準備的天藍色曲裾，一雙水藍色繡花鞋，急匆匆地趕到了前院客廳里

  「上官哥哥，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朝顏一走進客廳，就看見上官德早已端坐在客廳的太師椅上，正悠閒地端著一碗青花瓷的茶碗，一邊呷著一邊等候她

  「無妨，現在天剛黑下來，我們去的正是時候」

  上官德見她進來，便放下茶碗，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站起身來：「清泉縣的熟食糕點可是天下聞名的，我們正好去那裡解決夜飯走」

  這次，上官德依舊選用六隻白狼拉動的那輛巨大的馬車，暢通無阻地一路往清泉縣飛馳而去

  「好奇怪呀，上官哥哥……」

  朝顏坐在他的馬車裡，趴在窗戶前往外面看，只看見夜色茫茫，西天的金星一閃閃地好像一盞明燈，掛在一鉤彎月之下

  「什麼好奇怪？」

  上官德坐在她對面，正調弄著桌子上磨茶葉的小石磨，準備做一些抹茶來吃

  「以前我一個人在天上飛時，常常會看見有準備婚喪嫁娶的妖精們排著隊從半空中抬著花轎，敲鑼打鼓地飛過但是自從坐上你的馬車，卻什麼都沒遇見過難道不奇怪嗎？」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這馬車是我獨有的車駕大凡我九幽治下的臣民，或者截教弟子，他們遠遠望見我的車駕，都會自動躲避起來，唯恐衝撞了我你看不見他們路過空中，也是正常」

  上官德磨好了茶葉，用白色的小茶勺一點點挖出來，分在兩隻紫砂茶碗裡，端起一邊的茶壺沖水：「怎麼，你想看妖精們的婚禮？上次的經歷還不夠看麼？」

  「呃，我只是隨便問問，我再也不想經歷那樣的一次場面了」

  朝顏知道他在說那次尋找靈珠被妖精新娘抓住了的事情，心有餘悸地吐吐舌頭回答

  馬車很快就到達了清泉縣的上空今晚沒有月亮，黑漆漆的烏雲滿天，連星星都看不到所以地上的人們看不見夜空上的馬車

  但是清泉縣的縣城卻並不黑暗，且不說那千家萬戶窗戶里透出的燈火，也不必提那一條條大街小巷道路兩旁點燃的石燈籠，但是那些店鋪客棧的招牌幌子上，都被裝點上了燈燭，好像各種花燈一般，把整個清泉縣上空裝扮成了一片火樹銀花的不夜之城

  「朝顏呀」

  上官德起身走到馬車門前，神秘地笑著對她說：「一會見了那黃元寶，你我應該想個虛假身份敷衍他，不然會很麻煩」

  「嗯，有道理我不僅要換個身份，還要變個別的樣子」

  朝顏覺得他說的對，點頭想了想，心裡道：如果我直接說我是朝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朝顏郡主！而且，黃元寶現在既然是個大戶，自古官商勾結，沒理由不會認識幾個官場朝廷上的人物，當初哥哥冊封我做郡主時，曾經很隆重地命文武百官前來拜賀，昭告天下；他雖沒見過我，但是恐怕關於朝顏郡主的事情還是會難免聽說過一些的我還是不要惹什麼麻煩了……

  想到這裡，她便摸著手腕上那顆能夠變身的綠色靈珠，眼睛一閉，變成了一個又黑又矮，左邊臉上還多了一塊巴掌大的紅胎記的醜女，黃稀稀的頭髮梳成雙環髻，依舊是一身曲裾裙，對上官德說：「那麼，下去之後，上官哥哥就請叫我卓月」

  「卓越？」上官德睜大了眼睛，「這名字好大哇！只是和你現在的外貌有些不搭？」

  「才不是你想的那個卓越，是月亮的月」

  朝顏知道他誤解了，於是指著自己的鼻尖得意地說：「朝字從卓從月，卓字本指太陽在東方升起，「月」指太陽東升之初，月亮還留在西方地平線上，尚未隱沒所以當初天帝見我清晨開花，賜我姓朝命顏，喻為清晨之花我現在既然不能用朝顏這個名字，那就只好把姓拆開了用了」

  「原來如此啊那好，到了地面上你我就以兄妹相稱好了走，卓月小妹」

  上官德點點頭，手指啪的一聲憑空變幻出一把百摺扇，瀟灑地拿在手裡，示意她一起下去

  「上官哥哥，秋天晚上這麼冷，你拿著把扇子做什麼？」

  朝顏一邊跟上去，一邊很煞風景地問

  「小孩子家不要那麼多嘴，我樂意！」

  上官德被她問了個尷尬，這才意識到自己光顧充瀟灑了，卻把季節時令給忘了只得胡亂敷衍了一句，架起祥雲一躍而下

  朝顏見他已經下去了，自己也趕緊用靈珠的飛翔能力追上去，和他一起在一處偏僻黑暗的角落胡同里里落了下來

  「我們要不要攔住一個路人問問看，那個黃元寶家住在哪裡呢？」

  朝顏跟在上官德身後，一前一後地走出黑暗的死胡同，來到燈火輝煌的大路上

  「不必，我早已打探過那黃家住在何處了」

  上官德胸有成竹地往一處最為熱鬧的街道方向走去，一邊對她說，「這個黃元寶哇，當初不過是個進山砍柴的樵夫；自從他拾到你丟落人間的那顆黃色靈珠後，無意間發現他碰觸到靈珠的斧頭變成了黃金的，所以從而得知了靈珠的秘密，利用不值錢的鐵器變黃金，一夜暴富所以為了誇耀他的財富，此人建了一所豪門深宅，用以誇示自己的富貴」

  上官德說著，已經走到了一處十字路口，抬手用扇子往左邊方向一指說：「喏，看那邊，那座大門有匾額上寫著『黃金世家』的豪宅就是了」

  「嚇？」

  朝顏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見一戶白牆青瓦、朱門石階的大宅門在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

  門前一對一人多高的石獅子，金光閃閃的，好像是純金打造而成朱紅的大門上高掛著一對西瓜大小的明角燈，上面寫著斗大的『黃』字，照著門框上高懸的匾額，把那燙金的『黃金世家』四個字照的閃閃發亮

  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十個身強力壯，一臉的凶神惡煞的家丁，都穿著金燦燦的長袍，連頭上的帽子都是金燦燦的從頭到腳，看起來好像二十個大金人

  「好顯擺……不過好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