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清都玉京

  吳漢帶著她穿街過巷，走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最後來到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大路上。這條大路很寬闊，能並排行走三輛馬車。比城門口的路還要寬了好多。道路兩旁種著綠蔭婆娑的槐樹，但是路上卻乾乾淨淨的沒什麼葉子。也沒有過路的行人。路口有一座二層樓高的漢白玉牌坊，上面有雕刻地鋶金隸書的『東寧街』三個大字。

  「這條街上怎麼沒人呢？」朝顏好奇地問。「因為當今萬歲有旨，老百姓不得從王公貴族的府宅門前行走，所以千歲府門前這條路沒人敢走。」吳漢說著帶她穿過那個門樓子，來到一座很大的府宅門前。只見這座府坻綠瓦紅牆，高懸的匾額上寫著『寧王府』三個大字，也是藍底金字；朱紅的大門上鑲著八八六十四顆金黃色的紐釘，門前各兩對張牙舞爪的石獅子，刻得栩栩如生，怒目呲牙，顯得威風又氣派。門口還各有十八個頂盔貫甲的軍士手持銀晃晃的長矛守衛著，肅穆森嚴。

  「是吳將軍來了？」其中一個看起來應該也是個軍官的見了吳漢，忙走下台階迎上來接住吳漢手裡的韁繩，轉而看見一旁坐在馬上的朝顏，奇怪地問：「吳將軍，這位姑娘是……？」

  「哦，這位朝顏姑娘是我們千歲在民間結識的一位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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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漢躍下馬背回答說，然後牽著朝顏的馬走到一處有下馬石的地方停下來。

  朝顏踩著台階一樣的下馬石穩穩地下了馬背。然後那吳漢示意她丟下馬，跟著走進王府大門。

  只見裡面青磚鋪地，兩旁的院中種滿了高大的松柏，綠蔭婆娑地顯得很清涼。松柏後面是兩排綠色琉璃瓦的大瓦房，迎面是一道用整塊白色大理石刻成的迎門牆，上面的花紋天然如水墨般奇妙地形成一幅山水畫。繞過那迎門牆，只見後面還有一道小殿堂，前後兩扇門打開著，清楚地可以看見後面還有一處大院子。門前站著六個青衣家丁，青衣青帽，一動也不動地守在門邊。

  吳漢對這些人看都不看一眼，領著朝顏直接穿過那殿堂的兩道門，只見裡面又是一圈房屋，中間院子的空地里除了被青磚鋪成的小路外，都種上了漂亮的花卉，五顏六色地盛開著，煞是好看，卻認不出名字。

  朝顏見了，心中暗暗咋舌：想不到，人間一個王爺的府邸，也這麼大，光院子就有好幾重吧？怪不得人們都說，天上神仙府，人間帝王家。這裡雖然不如天宮奢華，卻也氣派。作為一個丫鬟級的仙人，我真是幸運那！

  那吳漢帶著朝顏穿過一條長長的遊廊，又走進一處院子，繞過一座假山；一路上遇見不少衣著光鮮，環佩琳琅的丫鬟和僕人。這些人都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卻連問都不問，埋頭走自己的路去了。

  最後，吳漢終於在一間小屋子前停下來了，那屋子門開著，裡面一個青衣老頭正坐在屋裡看書，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就停了下來。

  「吳將軍？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這位姑娘是……？」那老人奇怪地打量了朝顏一眼，疑惑地問。

  「秦管家！」

  吳漢向那老頭一拱手，然後介紹朝顏說：「這位朝顏姑娘是我們千歲在民間收的義妹，朝顏姑娘，千歲讓你好生安置。朝顏姑娘，這位是王府管家，秦乙。您有什麼需要以後直接去找他就好了。」

  「啊，原來是朝顏小姐，老朽失禮了。」

  那秦管家聽了，馬上恭恭敬敬地向她施了一禮。

  一旁的吳漢說：「好了，人我已經送到了。你好生安置朝顏姑娘吧，王爺去皇宮面聖了。我就先告辭了。」

  「將軍慢走，不送了。」秦乙無暇顧及那吳漢，只認真把朝顏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最後說道：「小姐一路原來，風塵僕僕，舟車勞頓；想來定是辛苦了。請小姐隨老奴來。」

  他說著，引著蘇靈嬌走過一段穿山走廊，又來到一處屋子前，一群漂亮的丫鬟迎了出來，向那秦管家道了一聲萬福。

  「姑娘們，這位是朝顏小姐，是我們千歲爺的義妹。你們仔細伺候，不得有誤。聽見了嗎？」

  秦管家對這些小姑娘們嚴肅認真地交代。

  「喏。」那些丫鬟們很順從地點點頭，然後親切地上前來對朝顏說道：「小姐，看你一身風塵僕僕，想來定是一路疲倦了；請隨我們進屋裡沐浴更衣吧。」

  「哎……？」

  朝顏有些摸不清狀況，只好迷迷糊糊地由這些小丫鬟們帶領著，去沐浴更衣了。

  ……

  此時的皇宮裡，秦政跪在大殿之上，正恭恭敬敬地叩拜著高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臣弟秦政，拜見陛下。」

  「平身吧。」高高的龍椅上，那皇帝居高臨下地說。他的聲音慵懶冷漠，面前的幔帳半垂下，戴著冕旒的臉在陰影中模糊不明，使得跪在下面的人無法看清他的臉。

  只聽那皇帝說：「秦政呀，你這一走，就是數月，給朕說說；這一路上你都有何所見所聞？」

  「陛下，臣弟這一路遊山玩水，品嘗到不少美食。」秦政一副很滿足的樣子，回憶說，「那瓊州的烤全羊，皮脆肉嫩；通縣的烤肉拉麵，勁道爽滑；雲陽的姑娘清秀可人…」

  「好啦！」皇帝不耐煩地打斷他，「朕是問你，那些老百姓們都對朕有什麼評價沒有？」

  「陛下，你是知道臣弟的，臣弟只對美食佳麗感興趣，至於別的事情，臣弟實在提不起什麼精神去注意。」秦政索然無味地回答，「臣弟只要自己吃飽就夠了，哪裡管得了他們要說什麼。」

  「哈哈哈！」皇帝聽了放聲大笑，聲音震得偌大的宮殿空蕩蕩的上空回音陣陣。

  他說：「秦政你啊！真是個名不副實的傢伙哇！想當初，太祖皇帝在世時，總是逢人便誇你才華過人，說你將來長大必成大器。賜你名為秦政，寓意你將來會是一位勤政愛民的君主。沒想到你現在不僅泯然眾人矣，還變得如此平庸冷淡。哈哈哈！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說到這裡，他笑的更誇張了，彎著腰捂著肚子，過了好久才停止住。然後意味深長地俯視著秦政低語道：「如果那老東西還活著，我真想讓他看看他最寶貝的孫子成了什麼樣子！」

  秦政也符合著笑著，仿佛並不介意。

  「報一一！」這時候，殿外一個太監跑進殿門來，跪在地上說：「陛下，禮部尚書左慶求見，他說有寶物要向陛下進獻。」

  「哦？」皇帝懶洋洋地說：「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