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神秘女子

  蕭覺懷揣著那個包裹。蕭木謹慎小心地在山道上行走，昨日被那青蟒掃傷的小腿不知為何已經好了。只是一路行來，樹林越來越深，抬頭不見陽光，風霧氣息蕩漾，連條羊腸小道都沒有也沒有過。這裡已經是龍骨山脈的深處。蕭覺知道自己迷路了。

  緊緊地捂住胸口那個小包裹。

  蕭覺並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清早起來的時候就發現懷中的包裹。打開一看，卻是一手掌大小似金似玉佛像。站立在十八品蓮台上，手結蓮花印與觸地伏魔印，腦後乃是三色紅黃白的佛光，神態端莊相好，雙眼通透智慧。還有一手掌大小的彩色絲帛。上面繡了四百四十座佛陀菩薩，天女羅剎。

  這可是禁忌寶貝。

  可在淨心寺轉了幾圈，蕭覺也沒有找出原因。原本是要丟棄這佛道寶貝，後來想到自己身無分文，這寶貝也能在黑市典當夠換取不少銀兩。於是留了下來，一路朝東方行去而去。已經卻越來越深入森林之中，斷斷續續走了半月有餘之餘。餓以野果充飢，渴了喝山泉瀑布。雖然在龍骨山脈之中，蕭覺很僥倖地沒有卻沒有遇到一隻妖獸。

  一路荊棘，少年餐風露宿。整個人也變得沉穩起來，雖然衣不蔽體，也疲憊不堪。但眼神之中多了些許成熟。

  夜半休息，也是半醒半睡。龍骨山脈之中濕熱無比，蔥蔥大樹，人高茅草。偶爾也遇到兇猛野獸，但這些妖獸都只是遠望蕭覺，眼神還多有恭敬。對於這些，蕭覺毫不知情。

  這夜大雨漂泊，蕭覺躲在樹洞之中，聽著雨聲心緒平穩起來，安然入睡。

  大雨夜晚，毒蛇猛獸競相出沒，一時間狼吼虎嘯，山林震動咆哮。蕭覺驚醒，睜開雙眼，便看到一雙冷冽黑暗眼光銀光在樹洞外閃爍，妖異嗜血。妖狼出現，蕭覺緊張至極，朝樹洞深處拱了拱，驚恐地盯著那妖狼。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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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體灰暗，約莫一丈之大。利爪刨動腳下石板。咔嚓蕭覺聽到碎石破裂之聲。不敢看那妖狼眼睛，那該是一種怎樣的嗜血。是黑夜的幽暗，是痛苦的無奈，是無情地掙扎，在龍骨山脈生存的妖獸，一丈之大，早已經是百年精怪，通了靈智。步步朝蕭覺踏來。每一步都踏在蕭覺的心坎上，像無情的洪水要吞沒一切。

  「啊。」蕭覺心神大震，怒吼咆哮。目眶欲裂，咆哮起來，這些天孤寂沉沒太久，蕭覺在這妖狼氣勢逼迫下下爆發起來，從那樹洞之中抓去一根木棒。蹬起一躍，朝妖狼頭部砸去。妖狼吃驚倒是吃驚一番，沒有想到剛才怯弱的蕭覺居然氣勢大漲，反手攻擊自己。

  黑暗之中利爪翻飛，那手臂粗的木棒直接被斷開，蕭覺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被甩到樹洞上，砸了下來。利爪撕裂，呼嘯一出。撲向蕭覺。蕭覺本被壓制的凶性也被激發起來，五年前與母親被送回吳家鎮，五年後被娘舅趕出家門。在外流lang這麼久，那股不服輸的血性凶勁也爆發出來。

  蕭覺反撲而去。雙手抓住那妖狼血盆大口，用力撕扯。同時雙腳踢妖狼肚子，妖狼利爪一揮。拍在蕭覺背部，留下五道深可見骨的血痕，蕭覺只覺得火辣辣的疼。不住地喘氣，卻但並沒有反手，妖狼大怒。鋒利後後爪抓住蕭覺小腿，蕭覺只覺得小腿被萬鈞重力壓住，骨頭瞬間斷裂。冷汗直冒，蒼白臉色，大嚎不已，在寂寥黑暗中響徹雲霄。

  妖狼一擺，灰黑尾巴纏住蕭覺。甩出六七丈外，砸在草叢裡。蕭覺又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一陣腥風撲鼻而來，。那妖狼再次襲來，蕭覺握住那手掌大小的金玉佛像，踉蹌起身。忍住疼痛，瘸腿朝遠方不斷地奔逃。

  妖狼見到嘴的食物就要溜掉奔逃，利爪一揮。化為黑影飛射撲去而去。

  一狼一人在深山老林追逐，蕭覺雖然疲憊重傷，但狠勁起來。也是以命相搏，幾乎是用生命在燃燒，一路馬不停蹄，竟然呼呼生風，不比那妖狼差多少。蕭覺卻不知道自己手中金玉佛像冒出點點金色光芒，滲入渡入蕭覺的手中。讓蕭覺感覺體力十足，用之不竭。根本都忘記自己腳下的路，竟然從那萬丈懸崖飛射而過。

  妖狼很是不幸，還來不及停下來，就慣性墜落這萬丈深淵。抬頭看去，憤怒眼光中看到一金色佛蓮托起蕭覺渡過那數十丈寬的懸崖溝壑。消失在清冷雨夜之中。

  蕭覺逃遁一里後，轉身發現那妖狼並沒有追來。才知道垂死險生，終於力竭倒地到底，昏死不醒。在黑暗之中，點點金光從金玉佛像之中輕輕飄動出來，裹住昏死的蕭覺。這蘊藏精微的佛光力量開始治療蕭覺體內的傷勢，整個人在一片金色的光霧之中沉沉入睡。

  烈山門孤傲峰，此峰怪石嶙峋，直衝雲霄，山體不長樹木雜草。只有那山頂有數里之廣，長滿了蒼天大樹。此峰在烈山門月華湖旁，傳說月正當中的時候，就有仙子從月光踏入凡塵，凌波月華湖。那時候，整個月華湖都籠罩在月華白光下，寧靜幽美。金玉鎮月華湖盛產金須鯉魚，此乃烈山門一寶。。

  日出東方，透過層層綠葉，印在照在這風塵僕僕，滿臉疲憊的少年臉上。露珠散落，打在那長長的睫毛上，睡眼惺忪少年睜開雙眼。斑駁陽光散落在蕭覺身上。點點暖意消除了昨晚的疲憊，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切，蕭覺真的覺得有如南柯一夢。

  蕭覺並沒有發現此地的不凡，走到那陽光瀰漫的草地，大吼一聲。

  「蕭家，孫府，我蕭覺大難不死，日後人沖天飛龍。定然要你們好看。」聲音響徹森林，激起無數鳥兒騰空而去。

  「什麼人，敢在孤傲峰上吵鬧，打擾本姑娘靜修。」一聲嬌嗔傳來，隱約有些怒氣。蕭覺轉身一看，只見一道白光從身邊閃過，幽香撲鼻，落在蕭覺身後的樹枝上。

  但見一十六芳華女子，身著白裙，蔥白蘭花手指，明眸皓齒，不施粉黛，一股沖靈之氣繚繞在身。讓人不禁看傻了眼，如此嬌柔可愛女子活生生地站在蕭覺面前。一時間竟忘了問候。那姑娘清啐一聲，手中射出一道白絲帶，纏住蕭覺雙腳。用力一抬，便把蕭覺倒掛在樹枝上。

  「好個刁蠻無理的書生。」蕭覺臉色大紅，從未見過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子，一時間竟然失禮。不過現在狼狽至極，衣衫血氣，泥淖赤腳。僅有破布衣裳遮住羞處，倒是個不折不扣的野人。金玉佛像與金剛曼荼羅掉在地上。

  「好個雲中仙子。」那白雪衣裳，微風習習。舞盪出千萬風情。

  女子皺眉，拾起金玉佛像與金剛曼荼羅。臉色微變，冷聲說道：「這金玉佛像與金剛曼荼羅從何而來？」

  「此乃吾家祖傳之寶，蓋因世俗不容。逃難於此，還望姑娘手下留情。適才小生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蕭覺連聲道歉，這東西可是見不得人。若是這姑娘把這東西拿去官府告發自己。那自己豈不是小命難保？

  「哼，你可知修道之人？」

  蕭覺一愣，想不到這女子竟然問了這個問題。

  「修道之人乃是吸取天地靈氣，精修精氣神三寶，此三寶合一，則元神之成，便可遨遊天地宇宙，四方極地。」蕭覺自小便聽到這些事情，甚至在家族中的藏書大殿也了解頗多。只是十歲那年，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但目光之中已然是充滿了嚮往。

  「你可知道什麼人可以修道？」

  「非機緣不可。」

  「你可知道修道人最忌諱什麼？」

  「我曾聽聞修道之人最忌諱在打坐修行時候被人打擾，在施展法術之時被人阻攔，在元神初成時候最忌被烈火焚煮。」蕭覺也只是在蕭家聽到隻言片語而已。不曾接受過正統的修道知識。

  「那你只不知道你剛才大喝一聲，我損失多少。我好不容易入定修行，斷了周遭一切念頭，這到好。被你一吼給攪黃了。本姑娘現在心情很不好。孤傲峰可不是你們這般人能夠隨便進來，看你受了重傷還不死，難道這金玉佛像是佛道至寶不成？」蕭覺當年雖然學的三招兩式，但蕭家龍騰劍法的心法蕭覺沒有修行。而紫靈也看出蕭木體內雜質頗多，不是修道之人。

  蕭覺並不清楚女子的話。現在只想脫身出來。便朝烈紫靈說道：「姑娘，小可無意冒犯，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此女子生得天仙之姿，但卻是個十足的小魔女。

  「這東西真的是你祖傳寶貝不成，金玉佛像。整個大黃皇朝都沒有幾座。你家怎麼有？」烈紫靈更是想問出這金玉佛像的來歷，蕭覺自然不會告訴烈紫靈。

  「我家自然是有，只不過家道中落。到了我這一代，更是散盡家財。如今孑身一人。淒涼無比？」蕭覺閉眼不語。烈紫靈反手一收，那白綾便遁入烈紫靈的袖口之中。蕭覺墜落在地上，吃痛跪倒在地上。

  「既然你受傷，便在我孤傲峰住下來，這裡沒有外人來，你也無須在意。」烈紫靈眼中靈光閃爍，蕭覺只覺得冷風來襲背冒冷汗。就這樣被烈紫靈收留在孤傲峰。這裡乃是烈風山外圍的獨山孤峰，高聳雲天。烈山門掌門閉關不出，少門主又時常有事不出。追雲夫人也常躲在靈山洞。現在烈山門有三位藏虛長老守護，平常也不會打擾烈紫靈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