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節 恐怖分子

  「我是曾子光的頂頭上司，叫我老袁就可以了。」雖然袁吉臉上並不能發出任何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上中可以聽出來，他對付明是十分友好的。「不論你的真是身份是什麼，你肯將中國國內的軍火情況透露給小曾，我就會認為你不會危害到中國的國家利益。我可以這麼理解。」

  付明點了點頭，作為一個軍火商，和一個iadc的內部成員，他這樣做的原因並不是要為了維護國家利益，而是那個被iadc內部默認的規矩，不允許向和平地區輸入軍火，哪怕是一顆子彈也不行。「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事實上，我很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袁吉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酒。「不來點？」

  付明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不會說。」袁吉抬起頭，打量著這家酒。「怎樣，是個比較平靜的地方。」

  

  「的確不錯，我喜歡這個地方。」付明只是喝著面前杯子裡的水，也打量著這個酒。

  「如果我告訴你，這家酒是李向遠的地盤呢？」袁吉放下了杯子，眼睛緊緊的盯住了付明。「這家酒，並不像它看起來這樣。毒品交易，賭博，洗錢，**服務。簡直是魚龍混雜。」

  「事情，不能只看他的表面，對，付明。」

  付明點了點頭，「就收集不到足夠的證據把他抓起來？整個黃北省都是他的地盤，應該很容易才對。」

  「無意冒犯，但是這個人做事和你一樣，滴水不漏。公安方面已經對他毫無辦法了。我們也已經對這個人進行了一年多的調查和跟蹤。每當有毒品交易，他都不在場。每當有夜店酒被查出藏毒吸毒，也總有人頂罪，頂罪的人嘴巴很嚴，什麼都不肯說。」袁吉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讓誰看了都覺得不舒服，但現在付明卻覺得，其實這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人。最起碼，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可怕。畢竟，事情不能只看他的表面。付明現在真正的理解了這句話了。

  「需要我做些什麼。」付明似乎也體會到了國家安全局的難處，他也知道，那四十顆破片手雷究竟能夠做些什麼。iadc內部的制式破片手雷，都是一水兒的美國貨，科技含量非常高，單顆破片手雷的破片殺傷半徑，能夠達到四十米左右，威力巨大，甚至在近距離能夠穿透普通裝甲車的裝甲板。

  「我想，既然你能獲取有關於中國國內軍火運作的情報，就必然知道軍火來源，想來，你應該是走私軍火的。」袁吉沒有絲毫停頓，聽到付明願意幫忙，他顯得十分高興，生怕付明後悔。「我想，讓你以軍火走私商人的身份，跟猛虎聯盟進行聯繫，對李向遠輸出軍火。」

  付明點了點頭，讓他做一個軍火商，也只是做自己的老本行而已。「我想，國家安全局內部的人應該有這樣的臥底。為什麼非要我來做？」

  「李向遠能夠躲過我們的跟蹤和調查，也應該對我們的運作體系，甚至是內部人員十分了解了。動用內部的人，的確是會壞事的。外面的線人，除了小曾跟我提到的你之外，我找不到更好的人選。」

  付明嘆了口氣，回收國內的軍火，也是他的份內事，在國內動用自己的武裝勢力跟黑社會組織對抗，不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但是如果只利用自己的身份，讓國內政府部門來解決，就名正言順了。「我可以答應你做這個釣魚者，但是釣魚這件事，也是需要願者上鉤的。」付明對於能不能把李向遠釣上來，還是抱有一絲懷疑的。畢竟現在的李向遠手中，有四十顆手雷，他會不會選擇再對武裝實力進行擴充，也值得打一個問號。

  「我調查到，在你說的這批軍火剛剛到達國內的時候，李向遠曾經有意向，把這批軍火，幾十條槍和幾十顆手雷，全部收入囊中。可惜他當時沒有那麼多的資產，只能放棄。如果能夠再給他提供一個機會，他一定會上鉤！」袁吉的語氣十分肯定。

  付明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國內居然會有黑社會對軍火這麼感興趣，要知道在國內的黑社會團伙火拼，頂多也只是動用一下管制刀具。「他要這麼多東西做什麼……打算在國內組織***武裝？」付明嘿嘿的笑了一聲，小聲說道。畢竟，靠著幾百號人，幾十條槍，在擁有幾百萬軍隊的中國國內搞***武裝，是自殺的行為。

  「雖然目的不是很清楚……但我保證這些東西會給國內的安定造成巨大的威脅。」袁吉嘆了口氣，關於李向遠收集軍火裝備的目的情報，國安局沒有一丁點的消息，他們的人甚至不能打入這個黑社會組織的內部。「作為一個國安局副局長，我很不希望看到這件事。畢竟，受到波及和影響的，只有普通民眾的利益。」

  「給我他的聯繫方式，我會在三天內與他進行接觸。」付明嘆了口氣，看來學校方面，真的是要請假了。不知道這次再用什麼理由好呢？死了老爸？

  「非常感謝你為祖國和人民做出的一切。」沒有面部表情的袁吉，聲音聽起來很激動。他對抓捕李向遠又有了那麼點希望。

  「不用謝我，謝曾子光。如果事情能夠成功，曾子光的記錄是不是就可以抹掉了？」付明答應這件事，只有兩個理由，第一個理由是他的原則，而第二個理由，就是曾子光。他不會讓幫助過他的人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看著袁吉肯定的點了點頭，付明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可當他走出酒的時候，心裡又亂七八糟的事情有翻了出來。現在安全部隊成員人員不齊，在與李向遠接觸之後，自己的安全完全得不到保障。總參的人除了抓人之外，根本就不能用。在安全部隊裡加了國安局的人，第一會暴露自己在總參那裡的情報，第二，李向遠也定會發現自己與國安局有聯繫，進了黑社會的狼窩，要出來就沒那麼簡單了。

  「凶多吉少啊。」付明深深的嘆了口氣，就算是以前正兒八經的軍火交易的時候，也有iadc和付氏貿易運輸公司當作底牌，自己這次，可算是什麼都沒有了。

  他拒絕了袁吉送他回家的好意，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街道上除了偶爾路過的車輛，就是喝的爛醉在路邊撒酒瘋的人，寒意襲來，讓付明覺得秋天真正的到了。

  「愁什麼，你還有我。」付明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李靜雪正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想什麼呢。」李靜雪指了指身後停在路邊的轎車。「挺冷的，我送你回去。」

  「你應該都知道了。總參最近對我看的很嚴。那個模型，克勞德博士應該已經複製完成了，我正想著要怎麼交給你呢。」付明轉過身，跟在可可的身後走向了汽車。「到我那裡去一趟也好，省的我去總參找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呵呵，我是在路上碰到你的。事實上我剛下班，就看到你在前面低著頭吊兒郎當的走了。怎麼不讓你安全部隊的成員來接你？」

  付明撇了撇嘴，要說李靜雪能開車在路上碰到他，鬼都不信。八成是得到了國安局的情報，然後特意到路上堵自己的。「自己人還查自己人的情報。切……」付明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把衣服領子裹了裹，鑽進車裡。

  「互相監督，才不會出現內鬼。」李靜雪發動了車子。「這件事，我應該能幫得上忙。總參一直是對外機構，這次給你開個特例。調用一兩個總參特工，高少將是不會反對的。我想，那個什麼李向遠了解國安局，總不至於連軍方最高機密對外情報組織也十分了解。古惑仔啊，就是古惑仔！」李靜雪嘿嘿的笑著，還學著香港警匪片裡面的腔調。

  「我不想再欠你們人情了……」付明望著窗外燈紅酒綠的城市，心裡以前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腦海里。這種複雜的關係他已經處理了六年，將來，還會處理很長時間。他不知道這樣的生活，要過多久。他不知道未來的路還有多長，還有多少危險等著他，還有多少像馬特亞當斯那樣的朋友，要離他而去。

  「付明。從現在開始，我不希望你跟我只是純粹的利益關係。你可以跟總參是利益關係，但是我們是朋友。這麼長時間，從黎巴嫩貝魯特，到威尼斯，到剛果金夏沙，再到韓國。我知道你是怎樣一個人。我希望我們是朋友。你可以不信任總參，但是你要信任我。這件事，總參不幫你，我會以個人名義幫你。」李靜雪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仍舊把住方向盤看著前面，輕聲說道。「可可，是我的好姐妹。我希望我好姐妹的未婚夫，跟我不只存在情報上的利益關係。」

  「你考慮清楚，我是個軍火商！我會給你和總參，帶來無限的麻煩！」付明皺著眉頭，看著李靜雪那張肅穆的臉。

  「如果你不想麻煩總參，那就麻煩我好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跟總參沒關係。我幫朋友的忙，跟總參也沒關係。我們沒有規定說不允許跟一個軍火商做朋友。」

  李靜雪笑了笑。「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