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節 真正的戰士

  「難道是要讓我幫你找證據？天啊，國家安全局都是吃乾飯的？居然要讓一個平民幫忙。」付明打趣著曾子光，眼看就要到學校了，他在學校門口，看到了正在打電話的曾子光，曾子光的身邊，還站著曾曉婷。

  付明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剛才的打算的確是不錯，把一切都跟曾曉婷說清楚，可是付明注意到，當曾曉婷看到自己，滿眼都是幸福和期待的目光的時候，他又變得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還以為你不來上學了呢。」曾曉婷已經從曾子光的口中，得知了發生在曾子光和付明身上的事情，但是她對付明的看法卻並未改變。哪怕這真的是個危險的人，哪怕他真的殺過人，可是，那個人也是壞人。她還記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曾不顧一切的救國自己。

  付明掩蓋了自己的心情，起碼從表情上看來，他沒有那麼多煩心事。「發了簡訊跟你說回來了，就會來上學的。在這等我？怎麼不先進去。」

  曾曉婷紅著眼睛撲到了付明的壞了，把付明摟的緊緊的。「壞蛋！我想你了……」

  付明只能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然後看著滿臉黑線的曾子光。

  「付明。」曾子光輕輕的喊了一聲。

  曾曉婷十分不舍的放開了懷抱，讓付明走到她哥哥的跟前。

  曾子光把付明拽了過來，流氓似的還把胳膊搭在付明的肩膀上，兩個人背對著曾曉婷，低聲說著什麼。「我妹妹看上你，算你的福氣。我們的父母死的早，從小是我把她拉扯大的，這孩子被我寵壞了。現在說什麼也不聽，就是要跟著你。看起來她聽你的話更多一點。」

  付明點了點頭，怪不得曾曉婷從來沒跟自己提過父母的事情。「我很抱歉……」他回過頭看了看曾曉婷，心裡的那種愧疚感又多了一些。

  

  「所以，下面的這句話，我絕對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曾子光的表情變得輕鬆，但是這種輕鬆，卻讓付明感到十分害怕。「如果你敢對不起曉婷，我保證把腰後別著的這把54式手槍的所有子彈，都打進你的腦袋裡。」

  付明哆嗦了一下，這句話，曾子光的確不是在說謊。為了妹妹，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先說正事。」付明決定，他還不能死的那麼早，最起碼，要選擇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解決這件事情。只要可可跟曾曉婷不起正面衝突，還是有迴旋的餘地的。「我到底要怎麼做？」

  曾子光乾咳了兩聲，「我知道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你也能夠平靜的面對各種危險。說實話，兩年前的那個冬天，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把手槍如果是在我手裡，我們兩個人，就都要死在周克的槍口下。你的槍法，你的心境，都比我要好很多，事實上，我甚至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只有二十歲。我很佩服你。」

  「別挑好聽的說了，越是誇我，你的要求也就越麻煩，這伎倆糊弄糊弄別人還行，糊弄我還不如去糊弄鬼。有什麼事就說，我被抓了的時候，國安局也算救過我，這個人情，只要我做得到，只要不違反原則，我是一定會還的。」付明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曾子光的這種做法，明顯就是把他當外人了。若是按照輩分，曾子光應該算付明的大舅哥！

  「好，也不枉我那時候違反命令給市局下書面文件撈你。我的上司要求與你見面，這個命令必須由他下達才會生效。這也關係到我的前途，違反規定已經記了過了，如果你肯接受他的任務，或許這次不良記錄會從我的檔案中抹掉，甚至會有升職的可能。」曾子光皺著眉頭，說了出來，以國家安全局的名義，對市公安局發私人通知，這個罪過可是不小的。

  付明聽了很吃驚，他沒想到會給曾子光造成那麼大的麻煩。「給我個時間，我會去的。給你造成了麻煩，我很抱歉。」

  曾子光顯得十分高興，趕忙笑著擺了擺手，「沒什麼，大不了回去繼續做警察。若是沒有你，我也來不了帝都市國家安全局，自然就不能照顧到在這裡上大學的曉婷了。」

  事實上，付明十分清楚，一旦因為這種錯誤被革職，逐出國家安全局，那麼曾子光就前途盡毀，連警察都沒的做了。「時間越早越好。」付明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日本和韓國的第二次東太平洋戰爭已經爆發，ia的動向要密切關注，沒準，還要出國一趟。

  「上面也是這個意思，今晚你下課後，九點半，會有車在學校門口接你。」曾子光拍了拍付明的肩旁。「多謝了。」

  付明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向曾曉婷走去。

  曾曉婷見兩人說完，趕忙迎著付明跑了上去，挽起了曾曉婷的胳膊。付明回頭看著曾子光，他的臉上並沒有過多反感的表情。

  「說什麼了？他找你肯定沒好事……」曾曉婷現在胳膊肘完全往外拐了，回過頭給自己的哥哥做了個鬼臉。「要是太麻煩就別答應他。」

  曾子光無奈的笑了笑，鑽進了自己的車裡。

  「沒關係，他的上司要找我談話。」付明小聲嘀咕了一句。「這關係到你哥哥的前途，我不可能不幫他。」

  曾曉婷也知道付明的性格，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不過，他應該不會傷害你的。」

  付明皺著眉頭，本想趕緊跟曾曉婷說清楚這些事情，但曾子光給他安排的活，看起來又要忙幾天的樣子。起碼，要把曾子光的人情還上，才能再做一些對不起他的事情。

  在學校的時間，付明跟別的學生沒什麼兩樣，上課時不時犯困，也是正常的時候。在去餐廳的路上，仍舊有幾個學生認出了這個不總是在學校出現的學校名人，好在人不多，大多數人也只是看了兩眼。畢竟，發生的事情太多，隨著時間推移，這些事情也就在他們的心中慢慢的淡化了。付明，起碼在學校里，也就只是一個學生。

  這讓付明感到安心了很多，事實上，他更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至於學校的學習壓力，除了某些方面，其他的還是很小的。這個某些方面，自然是在繪畫上。簡單的來說，付明不會畫畫，可是在下午的最後一節繪畫課上，老師卻要求在晚自習上，以素描的方式畫一個景物。付明憋了幾個小時，臉憋的通紅，也才畫了幾筆。聽到晚自習的下課鈴，就收拾東西趕緊走出校門。曾曉婷和林建平在他的旁邊，看著那幅畫，都捂著嘴偷笑。付明好說歹說，才把曾曉婷打發走，自己則是在學校門口張望著。

  「娘的，回家交給路德，把這個小子從病床上拽起來……好的差不多了還給我裝死。」付明暗暗的罵了一句。他記得，路德除了喜歡開車之外，繪畫也是不錯的。能找他幫忙交了這個作業，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猛的一抬頭，發現一輛民用拍照的suv停在了自己面前。

  「付明先生？」車裡的司機把車窗按了下來，「請上車。」

  付明點了點頭，鑽進了車裡。車只開了十幾分鐘，就在市區內的一家酒門口停了下來。

  「先生請你跟我來。」司機下了車，帶著付明走進了酒。

  「怎麼挑了這麼個地方？」付明小聲的問了一句，跟在司機的後面。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是上面的意思。」司機頭也沒回的回答道，腳步絲毫沒有減慢。

  酒和夜店，是夜生活的開始。在經歷了一天的緊張生活之後，很多人都會選擇在這裡自由自在的放鬆一下，或者找三兩個朋友，或者獨自坐在台等待心裡的那個人，燈紅酒綠，卻也不是太喧囂。

  「還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呢。」付明看著酒里不算太奢華的裝修，在帝都市，這種安靜的酒是十分少見的。

  「先生，人來了。」司機在一個桌子面前停了下來。

  「嗯，你先回車裡。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椅子上坐了一個光頭男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模樣，耳朵後面還有一道不是很明顯的傷疤，在酒這些昏暗的燈光下，幾乎看不清楚。偶爾有雷射燈閃過，才能看到那麼一丁點。他對著司機揮了揮手，面無表情的說道。

  「很高興見到你，付明。聽曾子光說的時候，我就很詫異，這樣一個年輕人，是怎麼獲得有關於國內軍火的情報的。」男人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伸出右手。「請坐，我叫袁吉。」

  付明跟他握了握手，在他面前坐了下來。「很高興認識您，先生。」付明對面前的這個光頭男人感到十分的奇怪。這個人無論說什麼話，做什麼動作，臉上都沒有任何的表情，總是一個冷冷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彆扭，這讓付明覺得很不適應。

  袁吉好像看出了付明的心思，嘆了口氣。「我想你很想知道為什麼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並不是我想要這樣。在四年前開始，我就不會再有任何表情了。一次行動中，子彈打進了我大腦。」他指著自己耳朵後面的傷疤。「就是在這裡。在取出子彈的時候，傷到了大腦皮層，面部肌肉癱瘓。不會流淚，不會微笑，也沒有任何的神情。我很抱歉，付明。這並不是看不起你。」

  付明笑了笑，又伸出了右手，「我佩服一個真正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