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節 井底之蛙

  「真沒想到，你還真的把ll004的數據和模型弄到手了。」李靜雪坐在咖啡廳的座位上，把玩著手中只有巴掌大小ll004級泛用人型戰鬥機甲的模型。

  付明一個小時前就抵達了帝都附近的港口，剛下了貨船，他就撥通了李靜雪的電話，把她找了出來。「廢了很大的力氣，受傷的人很多……不過好在弄到了。這是數據複印件，總參對我的幫助，意味著你們值得擁有我的成果。」

  

  付明掏出一個厚厚的檔案袋，遞給了面前的李靜雪。他看了看手錶，時間是下午四點，他的確是高估了貨船的航行速度了。哈利克勞德博士收到消息後，立即結束了他中國國內的旅遊，正在趕往帝都。聽到付明拿到了ll004的設計數據和實體模型，他顯得十分高興。

  「公司內部的科研人員明天凌晨就會抵達帝都，如果有可能，我會讓他們重新複製一個模型交給總參。」付明在貨船上的時候，仔細觀察過這個實體模型，模型是根據實物機體，按照一定比例縮小的，而且可以拆卸，任何一丁點零件都能拆下來單獨研究，這讓付明不得不佩服日本人的鑽研精神。「這東西還挺精細的！」

  李靜雪把模型遞還給付明，「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她轉過頭去，對著坐在付明身邊的可可。「傷口怎樣了，你現在能走了麼？」

  可可笑著點了點頭，「總參的軍醫水平很高啊，勉強能走了。」

  「那就好，我帶著這東西就先走了，高少將會很高興的。」李靜雪衝著可可眨了眨眼睛，自己就不想當這個電燈泡了。

  「在船上也算休息過來了，喝點咖啡。晚上還要去見林建平的父親。至於奧利奇海克因迪亞斯，還有提姆，就等到明天再說。你可以把他們叫到公司總部來。」付明小心的收好了那個像玩具一樣的實體模型。

  「帝都有付氏貿易運輸公司的總部嗎？」可可吃驚的看著付明，好像自從跟隨付明來到中國帝都，就沒聽付明說過帝都還有個公司的總部，付明貌似也一次沒有去過。

  「當然是有的，公司里那麼多人，總要有個固定的辦公地點。」付明笑了笑，掏出了手機翻開了地圖。「就是這裡了。」

  可可看著付明手機上的地圖，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下午，可可才剛覺得付明對她感覺好了一些，一看時間，就已經到了七點半。兩人才趕忙讓福伯來咖啡廳接他們，來到帝都市中心的千里公司大廈。

  大廈有四十多層，是帝都市區最高的建築物之一。高大的千里大廈，意味著千里公司在帝都以及中國國內，有著很高的地位。

  「可算是沒遲到。」付明走出了電梯，前往前台。「小姐，我是來找林茂先生的。」

  前台小姐看著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一陣疑惑，要知道林茂總裁可是很忙的，連他的兒子林建平見面都需要預約，而且一年見不了幾次。「請問先生貴姓，有預約嗎？」

  「我叫付明。跟林先生越好，晚上八點整在十六樓的會議室見面。」付明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鐘。

  前台小姐楞了一下，「請您跟我來。」

  付明和可可跟著她走了幾步，來到了會議室。就算是會議室，也是十分豪華的。房間很大，落地窗戶也讓房間顯得十分明亮，地毯很鬆軟，牆壁上也都是隔音材料。橢圓形的會議桌占據了房間的很大一部分。

  「還不錯嘛。」可可隨意的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千里公司還是有點實力的，林建平平時那樣，還真想不出來他有一個這麼有錢的爸爸。」

  「千里集團在中國還是屬於領先的，在帝都，幾乎整個市政府都與他們有聯繫，林茂在市委市政府說話非常管用。」付明笑了笑，坐在了她身邊，摸著會議桌的木材。「還是塊好木頭！」

  兩個人腿部的傷口都還沒好，長時間的站姿和走路讓傷口又有些隱隱作痛，坐下來才會感覺好一些。

  會議室的門響了起來，推門進來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還帶著金絲眼鏡。男人的頭髮有些花白，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商界精英。

  他看到了付明，首先愣了一下，然後才伸出手來。「你就是付明，你好，我是林建平的父親，林茂。」

  付明趕緊站起身來，上前跟林茂握手，「林叔叔，你好。非常感謝您能抽時間見我。」

  林茂擺了擺手，找了個可可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坐下說。」

  付明再一次坐在了可可身旁，雙手交叉立了起來，拖住了下巴。

  「付同學，我這次見你，主要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有三頭六臂，在被警察帶走之後，總參情報處和國家安全局，都點這名的要放你出去。我這個做叔叔的，在市局替你說話，倒是顯得有些多餘了啊。」林茂接過秘書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而秘書並沒有在付明和可可的跟前放杯子。

  可可對這種怠慢的做法十分惱怒，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了。付明趕緊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按住了可可的手，尷尬的笑道。「呵呵，關係比較硬。其實這次，我是想要跟千里公司談生意。」

  林茂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把嘴裡的茶水噴出來，「你還是個學生，有什麼生意能跟我談？哈哈哈，千里公司是國內頂尖公司之一，全國五十強里也是有名字的。你憑什麼跟我合作？你可不要說你想要從我這裡貸款白手起家之類的事情，現在不是十年前，機會沒那麼多了！」

  付明皺了皺眉頭，看來林建平和林茂雖然是父子，但是性格的差別還是很大的。林茂骨子裡，就有一種成功商人的傲氣，絲毫看不起別人。

  坐在一旁的可可早就按耐不住了，她冷哼了一聲，「林總裁，我希望你說話能夠收斂一些，我們是林建平的朋友，不是你的商業對手，而且我們要談的是合作，而不是競爭。」

  林茂吃驚的看著這個金髮碧眼的西方女孩，似乎對她能夠說出一口流利的中文而感到很吃驚。「還沒請教，你是……」

  「她是我朋……」付明剛想要解釋，話還沒說完，就被可可搶先了。

  「你好，我的名字是可可海克因迪亞斯，請多指教。」可可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直接甩在了林茂面前，然後站起身來，伸出了右手。

  林茂撿起了名片，心裡還在思索著，這個名字好像是在哪裡聽說過的樣子。他一邊看著名片一邊站起身來準備握手，可是當他看完名片的那一刻，手卻是停在了半空中。「海克因迪亞斯集團……」

  他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一臉玩味的笑容的可可。

  「您是可可海克因迪亞斯小姐？海克因迪亞斯集團的……總裁？」林茂頭上的冷汗頓時流了下來，背後的襯衫都濕透了。要知道，千里公司再厲害，也只是在國內有影響。海克因迪亞斯集團在整個世界上都是數一數二的超大型集團，影響力遍布全球各地，甚至有些國家的經濟命脈，都掌握在他們的手裡。林茂的喉嚨一動，咽下一口唾沫，海克因迪亞斯集團如果要通過商戰滅掉自己的千里公司，也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也許他現在能夠開著保時捷住別墅，或許等到明天的太陽升起，他就會流落街頭，身無分文。

  「事實上，我現在的身份也是付明的未婚妻。等到我們結婚之後，海克因迪亞斯集團的ceo，自然也就是付明了。」可可臉上的微笑愈加燦爛，看著右手舉在半空中的林茂，「怎麼，嫌我的手髒麼？」

  林茂回過神來，海克因迪亞斯集團的原總裁海珊海克因迪亞斯在一個半月前去世，的確是他二十歲的女兒可可海克因迪亞斯接替了他的職位，眼前這個西方女孩的年紀以及談吐舉止，完全有可能是真的可可海克因迪亞斯。「海克因迪亞斯小姐，很高興認識您。」林茂幾乎顫抖著跟可可握了握手。

  付明則是微笑著，看著失魂落魄的林茂。「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付明，付氏貿易運輸公司副總裁。」

  林茂尷尬的咳嗽了幾聲，這個付氏貿易運輸公司的名字，他的確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也是應該的，因為付氏貿易運輸公司做的是軍火生意，在中國國內只是一個空殼子，掛了個名，聚集人手比較方便，並沒有實際上的貿易生意。

  「你可能沒有聽說過付氏貿易運輸公司這個名字。沒關係。」付明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打開了網絡電視。帝都電視台的新聞畫面出現在電腦屏幕上。付明把電腦屏幕轉了過去，對著林茂。

  林茂一愣神，不知道付明在做什麼，只是看著屏幕上的畫面。

  「大家好，我是本台室外記者隋璐璐，我現在的位置，就是在號稱帝都第一高樓的一號大廈樓前。這座大廈於四年前建設完成，就在市中心的位置，很多當地的朋友很可能路過過這裡。被一家公司所購買，但是買賣雙方都沒有透露一點信息，四年內雖然有該公司的員工到這裡工作，但是他們似乎紀律性非常好，並沒有透露任何信息，那麼這座大廈的歸屬者也便成了一個謎團。」新聞畫面的鏡頭慢慢推近了大樓，拍向了這座一百一十層接近三百五十米高的大樓的頂端。

  「今天下午時候，有市民發現這座一號大廈的頂端，好像是多了一個牌子，熱心的市民馬上撥打了我們的熱線電話。當記者抵達現場的時候，發現大廈樓底已經有很多市民在向上觀望。現在我們已經可以證實，這座大樓的名字，從當初的一號大廈，變成了付氏大廈，這是該公司發言人所更改的名字。帝都市第一高樓一號大廈的歸屬者，終於解開了它神秘的面紗。」

  林茂表情呆滯的看著新聞鏡頭前，一號大廈大廈樓頂的那幾個金燦燦的大字。

  「付氏貿易運輸公司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