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莫名其妙

  蘇揚驚呆了，以前自己當駕駛員的時候，也用公款吃過飯，不過大部分時間是坐的另一桌或是吃盒飯，對於這公款吃喝，蘇揚算是見識了。

  很不巧，余副局長雖然一行四人，不過他的駕駛員跟他可是出生入死，所以也到了包間。

  本來一桌就只能坐八個人，蘇揚預算九個已經略略有點兒擠，不過現在成了十個人，蘇揚為難起來。

  

  芙蓉酒樓的包間都是八座，現在這包間放了九根凳子，加一根太擠，不加的話還有一個人坐什麼地方。

  領導們一一握過了手，當然是從余磊開始，陸續坐下，比余磊級別還高半級的趙天良謙讓著第二個坐下，不過很快他們便看出，這裡的凳子少一根。

  蘇揚從沒經歷過這種場合，一下子有些懵了，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向來都是獨來兒往的他，沒想過向別人低頭哈腰。

  趙天良的眼神向祝佳看了過去，並擠了擠眼睛。

  祝佳當然清楚意思了，趙天良是想讓蘇揚到包間外邊兒去吃。

  要不是因為牛大皮這次硬要留下蘇揚，並將他調整到黨政辦，趙天良或許根本不知道鎮政府里還有這號人，趙天良並未將蘇揚打上眼。

  祝佳想了想：這可不行，蘇揚現在正是學習的時候，今天是個好機會，而且還能多親近領導，相信他的機靈不會比別人差的，只要一點便能明白。

  祝佳心裡明白嘴上裝著糊塗，「蘇揚，還愣著幹嘛，讓余局長的『師爺』趕緊入坐呀，你今天的任務非常重要，得為領導服好務、倒好酒。」

  聽到了祝佳的提點，蘇揚明白過馬，師爺指什麼，當然是余副局長的司機。

  「領導請坐。」

  蘇揚並不知道姓氏，所以靈機一動，不認識的全稱呼為領導，一會兒他們聊天自己聽仔細了，把他們的姓氏和職務記清楚，這樣才會讓領導知道，自己心目中有他們的光輝形象。

  還好這1573酒擰開蓋子便能倒出來，否則蘇揚出醜出定了，如果讓服務員來開酒，自己站在這裡是幹嘛的呀。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呀，電視裡和鄉鎮的辦公室吃飯他是知道的，先得給領導倒上，而且先得給是客人身份的領導倒上。

  蘇揚拿著酒杯來到了余磊旁邊，「余局長，我來為您倒酒。」

  趙天良雙手交叉在胸前，領導味十足，「小蘇啊，余局長這杯酒必須得滿上，不能少了，也不能滿出杯子，否則罰你干一杯。」

  干一杯！

  蘇揚正倒了三分之一，馬上放緩了速度，這趙天良真是個狗日的，老子在這裡侍候你們，還挑三撿四的，真想吐口水在趙天良臉上。

  不過現在的蘇揚已經今非皆比了，別說一杯，兩口氣喝完一瓶白酒沒什麼問題。

  「趙鎮長，我一定圓滿完成任務。」

  現實是很殘酷的，蘇揚倒了一半兒時，余磊接住了蘇揚的手，「停一停。」

  「趙鎮長，酒我可不是內行，這樣，我喝半杯怎麼樣，我局裡的人和田所長一定陪你喝個痛快。」

  蘇揚站在這裡愣住了，現在是倒還是不倒，執意倒上會引來余磊的不滿，如果不倒的話，趙天良肯定會覺得自己沒用。

  倒，必須倒上。

  這時趙天良的眼睛已經看了過來，示意蘇揚趕快倒上。

  「余局，酒得為您摻滿，不過絕不讓您吃虧。」蘇揚想了個辦法，必須得讓余副局長心服口服。

  余磊看了蘇揚一眼，「哦，那你說說，酒你給我倒滿了，怎麼讓我不吃虧？我這一半兒你喝？」

  蘇揚從桌旁的柜子上拿了一個白酒杯，咕咕咕的滿上，「余局，我先干一杯，再為你摻酒。」

  余磊看了看這滿上酒的杯子，這杯子比桌上的還要大一號，足足有二兩酒出頭，行啊，你小子一口乾了，我滿上倒是可以，公平。

  「行！你喝！」

  趙天良倒是很輕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蘇揚，嗯，好樣的，有膽識。

  祝佳想幫蘇揚，不過根本插不上手，這場合她的級別太低太低。

  蘇揚僅僅用了三秒，二兩齣頭的白酒，三秒鐘只剩下一個空杯子，一滴酒也倒不出來，「呵呵，余局，我可以為你摻酒了吧。」

  此時余磊沒有阻止，再阻止顯得自己心胸多窄，人家可是捨命陪君子。

  蘇揚把所有人的酒都倒上以後，自己又退到了一旁，別說二兩酒，就是三斤酒蘇揚也只是漲肚子。

  余磊可沒有這麼容易擺平，安排他的駕駛員出去單獨吃，讓蘇揚入席，這可不是看得起他，而是要「報仇」，大家還沒開始喝，你這小子就喝了二兩多的白酒，我看你今天怎麼倒下的。

  蘇揚唉了一聲，坐在了祝佳的旁邊兒。

  祝佳也微笑著示意，剛才的表現不錯，不過祝佳心裡想著，入席雖然對蘇揚的認可，不過他今天不醉怕是不能歸了。

  宴席正式開始了，趙天良端起酒杯站了起來，「今天我們芙蓉鎮政府黨委、政府，歡迎縣工商局余局一行人到我鎮指導工作，大家來共飲一杯。」

  一桌人都站了起來，鎮裡的人挨個和工商局的人碰杯子，不斷的說著歡迎到來。

  田德這個工商所長，屬於縣工商局的人，不過辦公地點設在芙蓉鎮政府內，平時也受到鎮裡的不少照顧，身份很特別，所以他首先開始向趙天良敬酒。

  看到田德已經出手了，祝佳這個黨政辦主任不能落後，馬上拿起杯子向余磊進酒。

  祝佳畢竟不能和「酒經殺場」的田德相比，祝佳在敬了兩人以後，田德已經把鎮裡最後一人蘇揚敬了，只剩下他們內部的人。

  趙天良有些不滿意，這不明擺著挑戰嗎？

  「余局，田所長酒量可不一般呀，俗話說得好，喝酒像喝燙，此人一定是工商！哈哈，真是應了這句話。我們鎮裡可不能落後，牛鎮長，你必須得和田所長比一比，小蘇，你也先走兩圈兒。」

  牛大皮可是不輸田德，拉起田德便下了一兩。

  蘇揚正想著，走兩圈兒？

  趙天良的意思是讓我敬這桌的人兩次！他是看得起我還是在整我的呀，如果是個正常人，能這么喝嗎？

  自己身份能上桌已經不錯了，所以敬這些領導的酒，人家可以隨意一泯，自己可得見杯中酒一口一口下去。

  祝佳碰了碰蘇揚，小聲說道，「余局和田所長那裡多喝一點兒，工商局的其他人可以隨意喝，鎮裡的領導你看著辦，不過趙鎮長那裡必須得有『誠意』，對於鄉鎮公務員的事情，他是有發言權的。」

  沒辦法，祝佳也只能讓蘇揚少被別人占些便宜，趙天良都發話了，兩圈一個人也不能少的。

  報仇的機會到了，余磊拿起杯子，「小蘇是吧，嗯，年輕人不錯，身體就是喝酒的本錢嘛，這次我也不為難你，你喝一半兒吧。」

  蘇揚可沒閒著，坐也沒坐，走到每個人的面前把兩圈酒的任務完成了。

  余磊心裡可是震驚不已了，這小子這麼能喝，至少也有一斤四兩的酒了，他還能鎮定自若，自己這二兩酒已經上頭了。

  不，這蘇揚還沒有結束，他正在向趙天良第三次敬酒。

  「趙鎮長，這次我能調整到黨政辦工作，和您的幫助是分不開的，我祝您步步高步、心想事成。」

  趙天良點點頭，語重心長的講道，「嗯，小蘇很不錯，好好乾兒。」

  吃飯到浴足，從縣裡的領導聊到旅遊工作，在浴足的包房裡居然還聊起了女人，蘇揚就奇了怪了，余磊他們不是來檢查無證經營的嗎？怎麼對這次檢查工作隻字未提，這些領導到底在想什麼呀。

  這些人到底是來吃飯的還是來檢查的？蘇揚很質疑今晚的活動，這和明天進行的無證經營檢查工作有什麼關係？真是一外莫名其妙的晚上，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晚上十一點，將余磊一行人送到芙蓉鎮招待所，祝佳將準備好的百貨大樓購物卡發給了眾人，這才算結束了今天的工作。

  不過祝佳早已經有些頭暈了，喝酒不開車，除了趙天良和牛大皮有司機以外，祝佳和蘇揚只能打車回去。

  「蘇揚，祝主任我送她回去，我順路，你就自己打車走吧，今晚辛苦你了，好好兒休息，明天可以晚點兒到政府。」

  趙天良走上前去扶住祝佳，表現得十分體貼。

  蘇揚很清醒，當然知道趙天良心裡有企圖，不過祝姐並沒有爛醉如泥，她應該會保護好自己的。

  招來一輛計程車，蘇揚也有禮貌的向趙天良和牛大皮道別，「趙鎮長、牛鎮長，路上小心，我先離走。」

  此時祝佳已經被扶到了趙天良車子後門邊兒，頭頂突然升起了一團氣體！

  蘇揚將打開的計程車門又關了回去，示意計程車開走，自己不搭乘了。

  蘇揚慢慢向趙天良的車走了過去，怎麼辦，祝姐有危險。

  雖然頭頂上出現氣體蘇揚並不知道代表什麼，不過那氣體的顏色他很清楚。

  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