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

  卓曄從未在這個時空的書籍資料上，看過有關白族的記載，此時聽得十分認真。不過，鳳臨歌卻並未打算太過詳細的介紹有關白族的歷史和人文特點，只是簡單的說了他的母親和父皇、太后之間的淵源。

  「白族的族人，不論男女，成年禮之後，都有一年時間的單獨外出歷練，我的母妃在成年曆練時，巧遇結識了一位官家的小姐，二人一見如故，結拜為了異性姐妹，那位小姐，便是如今的太后娘娘……」鳳臨歌輕緩的語氣里，帶著微微的嘆息之意。

  卓曄聞言卻愣住，鳳臨歌的母妃，和當今的太后，曾經是好朋友？！可是鳳臨歌的母妃逝去多年，鳳臨歌又被太后殘害多年……這……接下來不會是什麼姐妹反目的惡俗戲碼吧？

  卓曄心中百念輾轉，卻沒有插話。

  鳳臨歌繼續道：「那時我父皇還未繼位，還是太子，而太后早已是皇祖父為父皇定下的太子妃了，離大婚之日已不遠時，父皇卻通過太后結識了我的母妃，並且……二人情愫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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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曄暗嘆，果然如此，都是男人惹的禍啊……

  「我的外祖父不同意母妃嫁入天碩皇家，擋了三年，最終還是沒有阻擋得了母妃的決心，母妃悄悄離家，毅然偷偷的嫁給了父皇，外祖父震怒，曾許多年不與母妃來往……直至我四歲時，才第一次見到了外祖父……」

  鳳臨歌說到此處，輕嘆一聲，又道：「母妃病逝之前，曾對我說，她不後悔當初選擇嫁給父皇，只是……她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以為進了宮，可以同父皇廝守，又有好姐妹相伴，是件很圓滿的事情……而事實是，她得到了父皇幾乎全部的寵愛，也奪了宮裡其他女人的幸福，特別是對太后……她心裡一直存有愧疚，母妃要我……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怨……不要報復……只當是，替她還債了……」

  「我想那時，母妃對我未來將會受到的遭遇，已經有所預見了吧……只是我那時年紀還太小，還聽不太懂母妃的意思……」鳳臨歌的眸光微暗，睫毛垂下，掩住了眼底的一抹苦澀。

  卓曄聽得這裡，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的母妃，太自私了！」

  她為鳳臨歌不平，母債子償嗎？多可笑，感情債，要兒子怎麼去償？

  雖然在這個時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皇上的後宮更是佳麗無數，皇上多娶一個女人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這事兒若放到現代，鳳臨歌的母妃，就是人人唾棄的小三一枚，還是勾搭自己好朋友的男人的小三，卓曄實在很難站在鳳臨歌母妃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如果不是臨歌命大，這些年，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還要他心中不要有怨，不要反擊，這個所謂的娘，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的兒子啊！

  「曄兒……她是我的母妃，無論如何，我無法怪她，也無法逆了她的心思……」

  「對不起臨歌，是我口沒遮攔了……」卓曄無奈的道歉。

  「白族千年來，從未傾向過哪一個國家，也儘量的不與各國的皇族有所往來交集，而母妃嫁入天碩皇家之後，曾背著外祖父利用白族的勢力幫父皇做過一些事情，如今，在世人眼裡，白族已經與天碩有著很密切的關係了，白族人，也因此更受天碩國人的歡迎，太后是怕我心存異心，怕我利用白族做出些什麼舉動吧……」

  卓曄聞言恍悟，原來太后多次暗害臨歌，不僅是因為怨恨鳳臨歌的母親而遷怒他，還有這一層原因在裡面……

  今日聽了鳳臨歌的這番話，卓曄雖對太后產生了些許同情，但是並不敢苟同她的做法，猜想並不等於事實，她僅憑著心裡的臆測便做出害人性命的舉動，真的是太毒辣了！不過，這樣的事情在皇室，卻真的是太平常不過了……

  「母親離世時我還小，太后受父皇所託，曾照顧了我兩年，那時，她對我還是很盡心的，直至外祖父把我和三哥接走，傳授武藝，我方才離開她的身邊……憑著那兩年的情誼，已經抵消了我心中大部分的怨……」鳳臨歌頓了一下，又說：「所以曄兒不用擔心，我會慢慢放開心裡的積恨，也省得，二哥和三哥繼續夾在中間為難……」

  「臨歌，我很高興能聽到你的這番心裡話，也很高興你能想得開……」卓曄嘆息道：「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

  「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麼？這句話我記下了。」鳳臨歌微笑道：「謝謝你曄兒，聽我嘮叨了這些積壓在我心底多年的往事……」

  「臨歌，是我該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鳳臨歌落下手中的一粒白子，搖頭嘆息：「這盤棋，我輸了……」

  卓曄眨眨眼，調皮的笑：「要不要再來一盤？新的棋局，一切從頭開始。」

  「好。」鳳臨歌眼底有微波流動，點頭輕笑。

  卓曄、鳳臨歌下了一上午的棋，中午，鳳臨歌陪著卓曄用過午膳後，起身要離去，卓曄送他至大門口。

  鳳臨歌回身看著卓曄，柔聲道：「曄兒，你會很幸福，三哥……他很愛很愛你……」

  儘管他對她的愛，一點也不比三哥對她的愛少，但是從今以後，他只能將這份愛深深的埋藏在心裡了……

  「我知道，臨歌，你也要幸福，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會幸福。」因為幸福已經在等著他了，只要他願意伸手……

  鳳臨歌有些悵然的笑笑，沒有說話，只點點頭，上馬車離去。

  下午，卓曄覺得身子有些疲乏，正躺在床上休息，「小包子」捧著書本，擰著兩道小眉毛來請教卓曄功課了。

  巧靈雖不願卓曄累著，但也不敢攆小世子，是能無奈的嘆氣。

  卓曄懶懶的不願意起來，便爬在床上給「小包子」講解。

  卻在這時，又有前廳的丫鬟來報說：「左相家的歐陽小姐前來求見。」

  卓曄聞言，秀眉頓時一挑，歐陽暖兒？她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