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準備走出義安

  一個被打上資本身份的人，其實還屬於家庭背景被牽連的。在這個年代是真不好處理的身份，就算資本有錯，也是胡平老師父母的問題。但同樣的，胡平也是資本收益者，起碼他以前能出國留學，沒有一個好的家庭條件也是不可能。

  而現在的情況是，他這身份，還真不如想鄭雪一樣，直接就不用以前家庭的身份了。就當是一個受災逃荒者。這年月沒有身份證，沒有網絡，要調查很難。改頭換面的人不在少數，時間一長，就算是編一個以前的生活背景，只要嚴謹點，逃荒死了那麼多人，又是外地的，哪裡查的到。

  鄭雪只要老實的在義安待幾年，教幾年書，到時候想辦法辦個在這邊的新戶籍。其實還直接把資本家之女的身份給洗了。

  可胡平不一樣，他有一家子人，就算是在天戶教大學，都是儘量壓著。否則留學過的人，又有才學，一個教授根本跑不了。

  現在胡平帶著家人還有幾個學生來這邊了，就是信任羅成。但羅成其實給他的安排，還不如在天戶那邊當老師收入多。因為這邊的大學哪怕羅成出面，人家也不想要一個背景不好的來當老師，更主要的是，義安這邊就幾所一般的大學，也沒胡平專長的科門。

  跟天戶那邊的學校一樣，看中胡平的能力，頂住壓力給一個崗位還是可以的。但太高，一但上面層次重視身份問題的時候，反而會成最明顯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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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了，羅成只知道知青年代的來臨，也就是這些身份有問題的人艱難的時刻就來臨的。但羅成只是一個技校生，哪會去專門了解具體什麼時候要針對這樣一些人呀。

  不過就算現在沒來臨，也能感覺出上面對這些人的不友好了。一些資本家有警覺的，有適齡結婚子女，都讓他們找對象去找背景好的，三代貧農最好，能找到紅背景的那就更完美了。據說四九城謀個放映員就娶了資本家的女兒，那珠寶首飾陪嫁過去的可真不少。

  胡平就算不當老師，去當一個設計師也是夠格的。但要成為設計師這資格，上面更不會讓他這樣身份加入，因為很多設計不是一個人主導的，一個團隊的話，要是設計出了一些成果，可團隊裡有一個身份不穩定的人存在~~，可想而之。

  今天羅成也是在吃午飯的時候單獨把胡平老師喊到了食堂包間，今天食堂沒葷菜，但有備用的一些招待葷菜。加上汽車廠已經生產了幾台冰箱，肉放冰箱冰凍，很長時間都不會壞。

  讓食堂師傅炒了一份雞，一個素材，弄了瓶酒，羅成就跟胡老師喝上了。不過羅成是真不勝酒力，一杯酒都不敢倒滿，主打就是一個陪喝。真要喝酒，喊門診護士長李小彤過來都行，那丫頭酒量可以，羅成是真懷疑那丫頭不會是用醫用酒精兌水練的酒量吧。

  羅成把自己的顧慮說了一下，工程師上面是不會讓胡老師獲得證件的。當教師的話，大學是不可能去了，但可以交中專，中專可以教一些簡單的動力理論知識。不過教中專就是有些大才小用了，而且如果去教中專，不給安排個教導主任或者啥的，工資也沒他以前高。

  可就算教書，只要是正式工，都要記錄在案的。就汽車廠辦的小學，所有教師職工都登記了。而鄭雪在教書，也是登記了的，但屬於代課老師，沒正式編制，因為她沒有戶籍證明，光說是羅成遠房親戚，說逃荒來家人走散了，戶籍證明也丟失了。就只能當連戶籍都沒有的黑戶處理。

  就算按照投靠遠房親戚處理，戶籍還得落在投靠之人這裡。並且要落戶籍，還得以子女的身份，表妹或者啥的都不行。要不然的話，落在羅成這裡，鄭雪就直接成城市戶口了。

  為什麼城裡沒有子女有工作的人，鄉下要是有親戚的話，都想著把子女過繼過來呢。還不是過繼了就可以等老了，可以接替工作崗位。也有單純過繼收留的。

  這過繼就是要落戶，你以為簡單過過來，改口喊個爸媽就行呀。

  之前鄭雪還有執念，對羅成有些想法。現在嘛，如果鄭雪願意的話，落到羅成父母那邊戶籍上。到時候雖然是農村戶口，但起碼比現在黑戶好。到時候，羅成就跟鄭雪屬於不同父不同母的戶籍兄妹了。

  但就算戶籍落了，鄭雪依然只能是代課老師，得教個一兩年書，再去考核認證一下。然後通過了，羅成再去找街道辦的，工作轉正戶籍直接落到城區來。

  而胡老師，他的身份是隱藏不了的，好在他自身不是資本家，而是父母那輩是。有牽扯，但只要風暴來臨的時候，隱藏自己，別顯眼。至於教書，其實就不適合他的身份，資本的子女去教大家怎麼能行。這就跟土匪教你如何過安穩的日子一樣。

  所以哪怕是中專，也不適合胡老師去。胡老師最適合的就是去當一個普通人，干那種啥都不涉及的事情。比如掃大街，挑糞，廚房幫工，苦力，只要是不用頭腦的。到時候真查下來，也會放過。否則你哪怕是讓他去當個會計算帳，以後都可能會爆發，說你意圖不軌在打探工廠的財務。去車間當個組裝工人，也會被說是偷學技術，要給謀一些人。

  這個年代，有一個說法，叫合理猜測，就是不需要證據，你是可以往不好的方面去猜測一個人的。甚至可以憑感覺舉報，特別是這年頭還抓一些JD份子，哪怕是猜測，報公安了，都會馬上行動去核查。

  一葷一素，兩個菜，這年頭這樣的招待就很不錯了。羅成說的，其實胡老師都懂，風頭不緊，他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大學老師不當了，哪怕給他家人安排上臨時工，他都願意過來，當時都沒說給他安排什麼職位。

  「胡老師，有些話我就直接說，我打算讓你老婆去打掃衛生，子女去搬運部搬東西。你們反正是城市戶籍，可以直接遷過來的，也別說臨時工了，都正式工。但是您的話，這年齡歲數，也打掃衛生吧。不過只是工作安排是打掃衛生，實際工作還是幫廠里研發一些東西。」

  你一家都是出身不好的人，羅成的安排政治立場很到位，就應該去當苦力搬東西，打掃衛生清洗廁所。真以後有人來查，雖然他們是汽車長的工人，但乾的是髒活差活，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最主要的是，打掃衛生其實不累，主要是掃地，搬運東西有羅兵罩著，不會讓胡老師的子女太辛苦。而工資其實是按照正式來的，因此別看胡老師的工資從上百來塊，會降到三十多，但他們一家的工資加一起是比以前高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子女有工作了，哪怕就是搬運工，但有工作就好找對象。換句話說，就是胡老師犧牲自己為子女鋪點路，雖然不是什麼好路，但比農村人總要強了。而且平時羅成給胡老師發點獎金啥的，加上一家人領汽車長的福利，日子過的不會差。

  並且作為正式工，到時候他子女給他們分單人職工房。有房子在義安更好找對象。至於胡老師和他妻子，幹部房之類的是別想了，分了只會以後害他們。就一套夫妻房。

  「羅廠長，這酒我就當借花獻佛了，敬你一杯，我幹了。」

  聽到羅成的安排，胡平的心算是落地上了。工人階級好呀，教師和設計師啥的，都是知識分子，其他人可以當知識分子，唯獨他這類的，不行。掃地搬東西根本沒有問題，哪怕真讓他也去掃地，他都會答應。但羅成答應讓他來這邊，他明白，怎麼可能讓他只干掃地的活。

  「行，胡老師，我這酒量還得慢慢練，這杯喝完我可不能喝了。另外就是今天我也有空，打算下午就把這事給你辦妥了，我可不能喝醉嘍。」

  「感激不盡，以後羅廠長只要用的到我的地方，只管吩咐。」

  被胡平敬了一杯酒，羅成也只得幹了，但他是不能再繼續喝了。而且別看只是四個普通工人的正式工，就因為他們的出身問題，羅成不出面，出了胡平可以安排，因為他本來在天戶那邊都是大學老師，來這邊當一個苦力打雜的，都算是被處罰了，批起來容易。

  但胡平家人都是沒工作的，這身份安排工作，還是直接正式工，這可不是汽車廠登記一下就可以的。汽車廠這邊登記的正式工，都要到地方人事匯報的。羅成不出面，光汽車廠的人事部派人去匯報，保證會打下來，不蓋章印，不蓋章印，就是無效的工作證。在外面被身份的時候，就不會被認可。

  這也是胡平聽到下午羅成就打算去把這事落實，立刻表達自己的忠心了。他已經四十多了，在這年代已經跟老掛邊了，最少是一個中老。可自己的子女不可能一直靠他教書的那些錢過日子呀，更主要的是，沒工作，好一點的對象都談不到。

  事情談好，酒也就不喝了，剩餘的讓胡老師帶回家喝，然後兩人進入乾飯時間，羅成今天屬於點菜，所以餐具都是招待餐用的，不是飯盒裝飯。直接一小木桶裝的米飯。幾斤，兩個人全部幹完了，吃的相當滿意。剩餘的雞塊，讓胡老師裝飯盒裡帶回去下酒了。

  羅成現在的飯量也提升了不少，但~~家裡人都放開肚皮吃，羅成依然比不過任何一個人。就連茜茜都納悶，就羅成這飯量怎麼長這樣178大個的，而且不瘦。

  下午，胡平提供了家人的資料，羅成就讓人事部的劉科長帶著他一起去了一趟地方人事局。現在這年頭企業和地方單位的確是通的，羅成的級別在地方單位一樣管用。特別是汽車廠又大量招工了，規模變大不光是解決城市待業青年。這還有兩個月，一些包分配的不包分配的學生，都可以簡單粗暴的往汽車廠塞了。

  中專生有技術，特別是年輕人也有幹勁，哪怕一些廠職工夠了。但有中專願意去，最多加一個人，單位人員臃腫點沒什麼。誰讓政策就是如此，不包分配，大家幹嘛去中專學技能。

  真正難的是高中生，算文化人，都擔任的是文職類的。高中生在這年代也算是人才，不過在城市區高中生還是有不少的，一旦到高中畢業的時候，很多人都想留在城區，但還真不好安排，都是往下推，先是縣城，然後是鄉鎮。縣城還好一些，安排的鄉鎮，就比較艱苦了。

  羅成來人事局，按照級別，其實已經跟這邊的局長一個級別了。但汽車廠的潛力和羅成據說中的背景，這邊的局長都十分熱情的親自出面招待。

  不過看到羅成是來辦這樣的事情，人家局長也為難。在天戶，那邊都不給安排工作，特別是胡平的子女都有高中文化，明顯這樣的事情能不碰儘量別碰。誰知道什麼時候又嚴查了呢，特別是這兩年，跟蘇聯那邊關係破裂後。為了穩定，就傳出一些風聲了，羅成這時候還往上面去弄，有些沒頭腦了。

  但好在局長也看了，正式工的崗位都是干搬運的苦力和掃地掃廁所的。可就算問題小了很多，人家局長也不想擔這個責。

  最後，還是特意標明了入職保證人是羅成，讓羅成簽字了，才安排人給工作證上蓋了章。而羅成難得來一回人事局，事情辦完了，人家局長也套套羅成的話，這對口專業的中專生汽車廠要多少人，高中生的話，能吃下多少人。至於大學生，普通企業可以是要搶才能搶到，因為大學哪怕到地方單位起步就不低，甚至文科直接當領導秘書的都有。

  到企業，也最少一開始就是助理，協助一些幹部工作，等熟練了基本就成為幹部了。按照汽車廠目前的情況，應該大學生都會看中，這汽車廠可是有產品出口的，福利也好，並不是其他一般廠能比的。

  聽到局長的話，羅成笑了，能要多少人，就問你有多少人。中專生有技術，直接按照車間組長培養。汽車廠馬上要開不少分廠了，需要的就是管理幹部，大學生也是來多少安排多少。至於高中生，有文化起碼好培養一些，辦公室的辦事員需要的多著呢。

  像運輸站的調度員，統計人員，醫院，學校，都需要。一個縣城高中生也不過二三百人，整個義安下面的縣城加城區一年的所有應屆高中生，也就一千五百來人。其他羅成不敢說，只要肯聽汽車廠安排的，全部吃下都可以，並且保證不讓他們干太費體力的活。

  這樣說把，就算目前汽車廠吃不下上千高中生，但哪怕是當成儲備人才也無所謂。現在限制汽車廠發展的就是人才和場地。

  出口產品的確能讓汽車廠獲得不錯的福利，有糧食能換很多對象。但產量提不起來，地方上就購買不到什麼汽車廠的產品，既然買不到，你發展的再好人家也就不求你了。

  可如果有大量人才，羅成倒是可以嘗試爆發一下看看，直接衝出義安這地方，加大各種產品的產量，直接派人去其他城區談合作，以後招技術工人，也不用限制在義安。

  現在的問題依然是在時間上，廠房建設需要時間，不行，以後不能每次需要的時候才想到開始建設。等張主任回來，不但要建上次說的那些廠房，還要預建一個大型工廠。

  工廠建設在城區，的確是方便了城市上班人員，但城區的缺點就是很難有很大一整塊場地。還不如學家禽廠和養殖廠，直接往城郊去弄一塊大型場地，搞一個工業園區。而工人上班的話，自己都是造車的，公交車難得造不出來嘛。

  要知道國內的公交車很多都是進口的，而國內的第一輛公交車知道是什麼廠造的嘛，就是在BJ的一個汽修廠造的。說是造，一開始就是改裝，改進口的貨車，也直接進口公交車。但造車其實就是積累了改裝經驗後，進行部件組裝。

  沒有其他廠提供組裝部件，一個汽修廠怎麼可能造成。就跟羅成一開始生產方塊車1.0一樣，也算是造車了吧。

  而人家汽修廠都能造公交車，不可能現在義安汽車廠造不出來。甚至直接改變貨車的造型，簡單調整一下結構就可以。當然了，更簡單的辦法，直接到客運站弄輛車來仿造，只不過那樣好像反而降低了汽車廠的技術水平了。

  羅成要造公交車，自然是得把汽車廠的技術都用上，而且還是空調公交車。直接開去四九城，那邊的客運站都得搶著買才行。

  想一想，反正最近這些天系統又簽到了不少吃食和日用品，要不去弄一個客車造型圖吧，運氣好一天就能獲得想要的。

  讓人事局的局長儘管安排應屆生過來，羅成給局長寫了一個條子，一輛常規方塊車2.0的購買條。人才的話，我羅成不怕多，這購買條子給你了，你人事局這次要是不把我汽車廠給撐死，我還看不起你了。

  認條不認人，要是人事局批不到錢購買這車，可以轉給其他單位。現在方塊車2.0多搶手，相信人事局局長明白。

  離開人事局，羅成在回廠的路上，越想是越感覺直接搞一個大型工業園，再把電影院，溜冰場，美食街都弄過去。公交站職工免費接送。省的左一塊地又一塊的批。然後直接建無數大型工廠和辦公樓。

  不過這樣一搞，汽車廠就算把這個月的利潤剩餘全部算上，也不夠那樣建設的，對於現在的義安來說，不亞於建設一個新的小鎮。真要建設，羅成還真得找義安的一把手來談談，羅成記得義安的書記姓姜。不知道自己去拜會他，會不會肯見自己。

  要知道在後世，他這樣的屌絲，別說去找城區的書記了，就算去打工，可能連工廠的高管都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