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又一次發工資

  要生產車用空調，對於國內來說是一個挑戰。因為別說車用的，房間內使用的空調，不是說沒有，都是依賴進口。而且有的也是那種重要場合安裝的，並且也不是傳統的家用空調。倒更像是氣溫冷卻的一種機器。

  所以不得不說胡平老師是一個人才，有了羅成設計的壓縮機後，按照羅成的設想，他申請讓人開車帶他去了一趟本省的省會城市。去的目的很簡單，義安的圖書管找不到他要的工業書籍，要到省會城市的中心圖書管才會有。

  這邊的省會城市有沒有胡平想要的書籍他不清楚，但在天戶那邊，他是知道有的。如果這邊找不到，就得讓人郵寄過來了。

  不過好在很順利，在這邊的省會城市找到了要的書籍，查閱記錄後，當天去的當天就回了。

  然後在趙主任的軍工車間配合下，一台簡陋的制冷機器造出來了。壓縮機通過水進行蒸發和冷卻，而因為現在天氣的原因，要測試效果，還特意把機器弄到了廚房，在中午炒菜的爐灶邊使用。

  

  機器製冷的效果的確是有，但只能說勉強是把功效弄出來了。這機器製造的太簡陋了，光蒸發冷卻，連排水設施都沒有，加上功率也沒調整，真是各種缺點都有。

  但就算是再爛，羅成也看到了一點，這有點類似水空調的結構，利用大量的水來進行冷卻降溫。因為機器降溫備用的水，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在減少，而明明沒有噴灑，用來給氣體降溫的管子，周圍立刻形成了滴水狀了。

  羅成一看是這問題，生產機器他不會，但看問題他是專家，直接說是冷卻劑的問題。這加水雖然可以達到降溫的效果，但水的蒸發性不好，得用冷卻劑。當然了，冷卻劑是用在冰箱上面的，能達到低溫製冷效果。而空調的話，得用氟利昂，一種氣體冷卻劑，跟冰箱的有所不同。

  反正羅成只需要指出方向，一說原理胡平老師就懂了，越快產生蒸發和冷卻的物品，就是越容易產生製冷效果的。所以不用講究這製冷物品是液體還是氣體的，水的沸點和冷卻點都太高，有效果也慢。

  後世的水式製冷空調，為什麼看不到家用，甚至在後來連企業都不怎麼允許用了。就是因為功效差，省電是省電，但製冷效果慢，並且得打井，然後安裝壓力升降設備。得保持水空調一直有足夠的水進行蒸發冷卻。而抽的是乾淨的地下水，排出來的水又因為費用問題，基本是隨便排掉。

  在國內還沒有環保意識之前，水空調在企業和單位里曾經也流行過一段時間。功效雖然沒有加氟的空調好，但省電呀，要知道國內在八九十年代，改革高速發展的時候，也是經常缺電斷電的。

  羅成提出研發方向，胡老師負責改良，根本就不用系統來簽到。沒系統簽到，他也不用去學製冷系統啥的。搞個發動機，學了近二十天的發動機原理，搞個氣壓制動，羅成又研究了一個星期的空氣壓縮原理。

  雖然在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娛樂生活，學習其實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但羅成是真受夠了，在後世沒上進，到這時代來上進個毛。他可是廠長，搞車子的初衷只是為了以後更好的享受。

  就在胡老師要進行新的改良的時候，汽車廠又迎來了工人期待的日子，又是二十八號了，得發工資了。

  而發工資都是固定的，每個月都有，大家更期待的是每個月工廠能發什麼福利。

  這要說福利，最近張主任是忙上忙下，汽車廠有配額外的糧食，早就在上次去糧站拉糧的時候就走漏了風聲。而且汽車廠也沒有刻意隱瞞，也隱瞞不了，汽車廠現在可是有一千六百多工人，而且還在不短招工中，只不過是緩慢了一些，沒錢買設備，新廠房也不夠用。人是要大量招，但奈何目前情況不允許。

  一千六百多人，不管是不是剛進廠的，正式還是臨時，這廠內部指標糧就沒有一個放棄不買的。所以就算工廠內部不說，工人也會忍不住對外炫耀，這年頭最卻的就是糧食了，其他雜七雜八的票據，發再多也解決不了肚子餓的問題呀。

  所以在義安，最好的職業是什麼，供銷社售貨員，汽車司機，然後就是汽車廠職工。不管是什麼職工，哪怕是掃地的，福利一樣不少。最好的是什麼，汽車廠的司機，司機吃香，更吃香的是在汽車廠當司機。

  汽車站的司機是能撈外快，但汽車站自身沒什麼福利呀。汽車廠的司機是內外都有，而且汽車廠的汽車都是改良過的，車子也比那些老款的汽車好開。不過汽車廠只有五輛卡車，其他都是三輪貨車，三輪貨車駕駛員要稍微差點，帶的東西不多，不跑遠程。但同樣上手容易，不像大車司機，要學很久才給上手，要求也高。

  張主任最近忙，倒不是忙著去其他廠找東西給工人發福利，而是在挑選福利。現在汽車廠工人大多都是臨時學徒工，所以平均來了，如果不是趙主任這邊的技術工人都等級高，人均購買糧食可能還超不過二十斤呢。所以八十噸糧食，其實倉庫里還有六十多噸。

  這糧食可被盯上的不少，哪怕是糧站都眼紅，糧站有糧，可那是國家的，亂不得錯不得。就算有點小動作，也是私下從耗損中弄一丁點。糧站可以跟其他企業一樣有小金庫，但不能有小糧庫。

  水電站的，求照應，你有糧，哪怕張主任級別比水電站廠長低，人家一樣喊你大哥。這年頭有糧就是爺，不管是個人還是企業都是如此。

  只要賣一些糧食給水電站，供水供電優先保障，實在不行，單獨給你走水電管。地區要進行水電改造的時候都不會影響你汽車廠。而且人家只是買，不是讓你白送。人家也不敢要多，一個職工購買五斤就可以了，水電站職工也沒現在汽車廠這樣多人。

  郵電局的也來化緣了，你這不是建了新的辦公室嘛，電話線走起。辦公樓沒完工沒關係，線先拉好，到時候座機一裝通電就可以打電話。

  漁業的，現在不能給魚，加上這兩年缺水，漁業影響嚴重。但就是影響嚴重，除了一些大河和水庫能弄到魚，小魚塘啥的基本都沒有。這魚就在這兩年格外的珍貴一些。這不要過年了嘛，不能全部照顧的上，但城裡重點企業和單位多少有點，這『重點』有多重。還不是看你能耐。

  還有龍津鎮那邊，雞鴨徹底不生蛋了，汽車廠要回收，之前說好的，回收光給錢人家還不如自己吃了。雖然說這雞鴨當初也只是收了一大隊的錢，還只是欠條，可老百姓哪會想那麼多，他們就知道，這不要票的話，賣去鴿子市能多賣很多呢。

  所以，這雞鴨回收，汽車廠也用糧食回收。但問題是，汽車廠的飼養舍養不了那麼多雞鴨，一下全部拿來汽車廠也不好處理。乾脆讓鎮裡再養幾天，等汽車廠發工資的時候，提前一天送來，直接當過年福利給發了。

  要知道這個月發完工資，本來也就只有二十天左右的時間過年了，有些人就等這工資到手準備年貨呢。

  但龍津鎮的雞鴨對於現在廠里的工人來說，有點不夠看了。加上以前還承諾回收的時候，照顧一下城東區那邊派出所呢。人家派出所人不多，但幾十隻總要給過去。這汽車廠的糧食，也給派出所那邊安排了點，不光是城東那邊的，自己所在區域是城西這邊的，也得意思意思。以後要有什麼治安事件，求人家辦事的時候，也能硬氣點。

  街道辦的，交通局的，運輸站的，地方人事部的，財務部的，這些都需要糧食去打點一下。以後辦事好方便。而這些都是小頭，畢竟地方單位職員部多。真正的還是一些有實力的企業，人家職工也多，要麼不開口，一開口量就不少。

  衣食住行，肉聯廠就一句話，豬肉香還是大米香。雖然他們的肉不是想賣你就賣你，有規劃，但這規劃是有幅度的。就比如後世招工，工資都是幾千到幾千或者上萬啥的，有最低額度和最高。這也根據廠規模來的，火柴廠工人少嘛，但火柴這東西，能跟製衣廠比嘛。所以工人規模是一方面，重要性也是一方面。

  還有就是紡織廠，都說衣食住行了，你有糧食可以解決溫飽，我有布匹可以解決冷暖。互惠互利，瑕疵布內部每個月都有，而紡織廠的工人也不很稀罕這玩意，拿了也是去換取其他東西。

  這肉聯廠和紡織廠一開口，他們工廠的人數擺在那，一人就算弄個五斤，十來噸糧食就沒了。

  最近，糧食從廠里天天往外拉，小的一兩麻袋幾百斤，多的幾噸。這六十多噸的糧食，根本不經折騰。

  羅成的父親羅文，還在二十七號的時候，特意帶隊來汽車廠送雞鴨，四個拖拉機，全部裝的雞鴨，用籠子弄好了的。來的人不少，新的一大隊副隊長和二大隊的副隊長都來了。

  因為羅文當上了經濟合作社主任的原因，最近二大隊那邊沒少來跟他套近乎，這合作社等於是整個鎮裡的合作社，明年養雞鴨豬，甚至供應蔬菜什麼的，屬於副業的都要帶上二大隊的。

  而羅文是一大隊出身，家族裡的人也都在一大隊，這照應親戚的事情，就連鎮長和書記都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次雞鴨回收，聽到消息賣的錢可以不用票購買糧食，這二大隊希望合作社借一點糧食。算欠合作社的，不是欠一大隊的。二大隊現在跟一大隊比，差距實在是不小。之前雞鴨蛋回收，每次都帶回不少粗糧，別看一次只有四百斤，但一個月下來也六千斤的糧食。

  再加上飼料當雜糧混著吃，木托盤掙的錢，也讓公社的人找關係買了點應急糧。二大隊收留的人，也是依靠買的應急糧支撐的，錢還是一大隊掙的上繳的利潤。跟一大隊比，沒有額外收入，應急糧也是坐吃山空。

  現在一大隊二大隊的副大隊長都聽從羅文調遣，二大隊現在想借糧，這身在其位得謀其政。作為合作社的主任，不照顧一下二大隊也不合適。何況這糧食也是借的，明年秋收得還的。

  這次雞鴨一共一千三百多隻，一隻平均一塊五左右，二千塊錢左右。至於欠汽車廠的錢，本來協議是半年還的，但這不下蛋了，村民捨不得白養一二個月左右。扣除一下之前賣蛋抵了的錢，其實汽車廠也不用給多少錢。

  說是回收，這雞鴨錢本來就一開始是汽車廠墊付的。就算養肥了一點，來去能有多少錢。總共就生蛋二個月不到，村民最多就是掙點雞鴨蛋錢。

  不過好在羅成大方，算是給父親一個面子，這木托盤的錢抵一點雞鴨的帳。讓他們拉了四噸糧食走，也就是一拖拉機裝十袋糧。這明年開春暖和了，得養小雞仔，小雞仔可以鄉鎮開飼養證明，直接到家禽廠買，那時候就便宜了，也不用汽車廠去出錢賒帳了。

  所以，這二十八號發工資的日子，汽車廠就跟過節一樣。

  肉聯廠直接宰好四頭大肥豬，下水啥的加一起有一千斤。這都是靠糧食兩個廠互相『勾結』來的。

  二十七號下午殺好的，第二天早上很早送來的。安保處的人，看見是肉聯廠送豬肉來的，放行快的很。

  何師傅現在是食堂主任，他自己帶的班子又招了一個大師傅來。既然設了食堂主任這個職位，就要負責主任的職責，也不能天天自己待廚房炒菜，廚房的用菜情況，衛生，設施，都是食堂主任要負責的。

  現在食堂包含何主任，等於有四個手藝不錯的師傅，當然了，也有其他炒菜師傅，只不過水平就一般般了。廚房嘛，主副灶是有的，否則廚師要是有事要休息總不能沒人接替。

  豬是殺好現成的，各種部位都有，今天這肉別看有一千斤，去下水去骨之類的。要少一大截。加上現在工廠里人多，又得按照上次那樣，肉要大小切的均勻，臨時學徒工是多少，正式工是多少，領導補助多少。這都得算的清清楚楚。

  至於骨頭啥的，優先給安保部，人家晚上都要排班巡查，天寒地凍的。讓廚房這幾天直接免費給他們燉湯，再有多的，受傷的，家裡有病人的，優先購買，按照市場一樣，一毛五一斤。

  豬頭肉，工程師一人分一點，這年頭講究吃啥補啥，工程師是用腦子的人，那就吃頭。

  當然了，肉是要給錢的，這可是用糧食換來的，虧的可是汽車廠。不要票的肉，還讓大師傅幫你煮好，愛買不買，你不買，有的是人買。

  當然了，這並不算真正福利。真正福利還是免費的，瑕疵布，米糠和豆粕這個月依然有。雞鴨才是真福利，汽車廠可沒工夫幫工人宰殺雞鴨。直接是正式工一人一隻，臨時學徒工，一人半隻，兩個臨時學徒工合領一隻。臨時學徒工，實在找不到一起領的，再讓廚房幫忙宰，但說好了，讓食堂廚房幫忙，雞心鴨心肝之類的，可就給食堂的人了。

  肥皂，也不跟其他廠那樣小氣，只發票。汽車廠直接發肥皂，還一人發了一塊毛巾。正式工也額外發了一點票，好激勵大家努力成為正式工。正式工的福利可不光是多，還得有無我有。

  甚至還獎勵了在組長之間投票而出的車間主任，大件票。比如修理車間算是老車間了，給的是自行車票，機器車間老師傅也多，也給的自行車票。但組裝車間，年輕小伙多，自然給縫紉機票。

  至於趙主任這邊，一開始也給了自行車票，就獎勵了收音機票，這車間都是年齡大點的老師傅，有錢~~空閒時間說不定就愛聽個啥。

  反正汽車廠的福利真的是太豐富了，加上之前還有內部購買糧食指標，這一個月下來，要是一家有幾個在這工廠上班的，那真是要領一大堆東西回家了。

  雞鴨，瑕疵布，米糠豆粕，肥皂，毛巾這些都是臨時學徒工都能免費領到的，火柴票之類的小東西也有，正式工有水杯票，香菸票之類的。食堂有花錢買的肉，但價格真的是成本價，有限量，跟福利也沒啥區別。

  一些剛上班報導的，跟上個月也是發工資福利的時候一樣懵的。特別是二十五號以後來上班的，這啥情況，才上一二天班，工資是一分錢沒有，因為到了二十五好就截停計算工資。但沒工資沒關係，福利一分不少你哦。

  上個月一些車床操作工，領了福利還在笑著自嘲呢，說就因為調離的事情，在老廠耽誤了一天，晚一天來汽車廠報導，少領老多東西了。

  而這次汽車廠發工資發福利，真的再次在義安引起不小的波動。剛來沒多久的副廠長，正式加入汽車廠的姜組長他們。還有在汽車廠只是協助幫忙的吳廠長和幾十個技術工人。

  吳廠長和他帶來的人，在這邊沒工資沒福利領，但今天的肉是免費給他們吃的，工人還要花錢買呢。

  外界的話，西城區之外的待業青年，恐怕能有關係的，都要儘量動用關係，各顯神通儘量安排進汽車廠吧。